夏侯宸一语不发,倒是常毅解释道:“谷主毋恼,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
“你先前说是有人以雄厚内力压住你的伤势,再施以药物作辅熬过了这八年。可是我分明觉得你体内虽有雄厚内力残存的迹象,但也有旁门心法辅助,你除了修习一门心法外,还练了另外一门完全不同的武功以压制伤势,是不是?”
常毅佩服道:“谷主真是神人,这样的细微之处都能探得,太子的确身怀绝技,修的两种心法护体。一是家传内功,另一个是江湖上的。只是这跟伤势也有关系么?我们,并不知道啊。”
“怎么会不知道?”沈迎心只当他们是在狡赖,怒斥道:“你既然修习两种心法,就应该知道这两种心法的修炼本就互不相容,只因你的伤势乱了经脉,才让这两种心法能够暂时和平共处,倘若一旦将心脉的残毒拔尽,你依旧必死无疑!白白浪费我时间,这方子还需重新配过。”
“可是···”常毅满脸讶然,而夏侯宸却打断道:“是我疏忽了,对不住谷主,还望能···”
“这是自然,只是最近谷中有事发生,我无暇分身,太子需得再等一些时日。”
她见夏侯宸一脸所思,宽慰道:“你放心,我既然救你,就不会弃你不顾。对了,”她从怀中取出那卷龙神乾坤图递给夏侯宸:“这是你的东西收好了。”
“谷主恩情,擎苍没齿不忘。日后愿尽绵薄之力。”
夏侯宸难得的陈恳,倒让沈迎心有些不自在,她岔开话题道:“擎苍,你的字?”
夏侯宸点点头。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果然气势宏伟,很适合你。你好好休息,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谷主这就要回去了?”常毅客气道。
“我去看看另外一位病人。”沈迎心起身离开,屋子里一片宁静。常毅安静地立在他身前,不敢说话。
“咣--”茶杯被砸得粉碎,夏侯宸一脸痛恨,忍不住道:“好,很好!”
“主子不要动怒,免得牵引伤痛。此事或许只是巧合。”
“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吧。”夏侯宸眼中伤痕万分:“他果然很好!向父皇进言另修心法可以抑制毒素的蔓延,这番说辞连我都被骗过了,还害得常堰不得不做了那样的抉择。常毅,他真是我的好皇叔,我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一时风平浪尽才能成就大业。主子···”
“他和我之间的恩怨,我给他一笔一笔的记着!原怪我还心存一丝对他的相信,可他安的如此狠心,常毅,我好恨!”
“主子的恨常毅不是不晓得,只要醉人间得解。以主子今日之势,镇南王爷并不是您的对手!皇帝也会对您刮目相看的。”
“呵呵。”夏侯宸自嘲道:“他何曾注意过我这个不得宠的太子,父皇的眼里,他的亲弟弟胜过我这个亲儿子!否则当年之事,也不会敷衍了事。若不是···”
若不是他多年身子孱弱,一直对外称病,又礼贤下士,在外备受官员拥戴。镇南王怎么可能不对自己下手?他甚至相信,他的父皇可以废去他这个太子改立皇叔为太子!他永远都猜不透父皇的心思,永远也不懂为什么宠爱亲弟胜于嫡亲的儿子。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夏侯宸噙唇一笑,待他再没有后顾之忧,就是所有敢与他作对的人的死期!
“主子。这个卷轴怎么办?”常毅指着桌上的龙神乾坤图问道。夏侯宸也百思不得其解,当日母后曾说,此物沉医谷必不会再奉还,还让他一定要想办法,不论偷还是抢一定要完璧归赵。不想谷主却双手送还,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宝贝,如此受重视,但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甘于送还,那就却之不恭安心收下,也省了再筹计盗取的心力。
“好生收着吧。”
凡事诸多头绪,虽还是一团乱麻,他只需要时机,夏侯宸平心静气地躺下,自己安慰自己,这仇总有得报之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