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上善若水:云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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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毫无尊严

话未尽,却骤然顿住,让她心里慢慢揣度煎熬,他倒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可是她却能沉得住气,不露半分焦急,只那样恭敬的跪着,安静的想要被忽略一般。

看着她那任天地变色,依旧不为人间烟火所动的姿态,触动了他尘封远久的记忆,那悲伤中生出无边的怒火,想要将眼前的人摧残毁灭。

他换了语调,戏谑中隐隐透着残忍:慢慢征程难免寂寞,总得多点曲折才有乐趣,不过…

他探手一把将她扯起,让她正视着自己:总得先交点定礼才能显出你淳于国的诚意不是?

她心下一惊,从他眼中看到了毒蛇的信子,一丝寒意攀升脊背,却强打着笑意:什么定礼?淳于国虽已贫瘠,但也曾位列七国之首,应该还给得起!

“当然给得起!”他轻笑出声,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白冷温凉的脸颊,激起一丝丝寒意慢慢浸入她的心脏,她心生不妙之感,转眼就被证实。

他操纵着她旋转了几圈,就被压在那被他一蹴扫空的矮榻上,动作粗鲁狠辣,撞得她腰骨似要断裂一般,偏偏声音温柔似情人耳语:我不过是再要他一个女儿罢了。

淳于月也是练武之人,本能敏锐的反应让她起了反抗,腰间那常年配挂的匕首早已出鞘,刺向对手的咽喉,却被他生生的钳住,动不得分毫,他悠然的发出警告:方才还大方慷慨,转眼就反悔了?宁愿让淳于国全民陪葬,也要保住你公主的尊严?

他的提醒,让她忆起了淳于国的现状,老无所依,幼无所养,半年的平叛早已让国库空虚,百姓家徒四壁,民不聊生,如若再让尤国的大军攻破城门,她不敢往下想,只得松了手臂,匕首陡然滑落,险险擦过她的手臂,带走一缕血丝,铿然落地。

她任人鱼肉般自暴自弃,他却并不着急,还好心指点明路:为什么不痛哭求饶,对付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眼泪不是吗?

她早已却并不领情,伸手像他:礼尚往来,你要的定礼我给,兵符呢?

他没料到她此时关心的还是那三万兵马,这份挫败让他怒火中烧,他死死盯着她,想从她眼中找出他渴望的恐惧,结果让他怒火更甚,伸手向一旁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坐立不安的将军们:杨慎,你的兵符!

被唤杨慎的男人是他十大悍将之一,听到他的命令,虽不明所以,也只得乖乖的自腰间取下一枚兵符奉入他的手心,他拿起兵符在她眼前一晃:言出必行!

她夺过兵符,辨认后确信无误,侧头对林闽吩咐:出去!

她虽从不以公主至尊自居,相反,她从不觉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名正言顺,这也是她眼看着父亲弑兄篡位后不能安然享乐而选择随恩师浪迹江湖的原因。可是她毕竟有着自己的傲气,此时沦落似营妓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荒唐之事,至少想保留最后的尊严,不让身为淳于国百姓的林闽看见。

林闽老泪纵横,叶子鱼再次呵斥,却被南宫逸断绝了退路:不准出去!

他看着她惊愕的面容,终于有些满意了,笑容越发残忍,伏在她的耳畔:我不在泥泞而在地狱,不是要你们托出来,而是要拉你们下去!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却依旧想象不到他的残酷,被他唬的终于崩裂了面具,他越发得意:怎么?终于怕了?才开始呢!

他死死的压住她,侧头对瘫软在地的林闽吩咐: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着你这冰清玉洁的公主如何在我身下承欢,回去好好的描述给你们的皇帝听,被他踩进泥泞,送进地狱的南宫逸,以什么样的姿态回来了。

林闽想要求饶,话到嘴边却被逼了回去,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笑意洒脱的浪子,反倒似一只受伤的孤狼,眼睛里透出的狠绝,让他看上去更像地狱里逃出的恶魔,要吞噬人间万物生灵。

他绝望的匍匐在地,衣衫撕裂的声音犹如丧钟般让他胆寒,这个公主不该受这样的折磨,他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却连呜咽声也不敢有。

杨慎和其它将领一样,既不敢推出营帐,也不忍多看,毕竟,除去淳于国公主的身份,她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孩。

南宫逸早已理智尽失,犹如困守地狱的孤狼,势要将眼前的女子拉入地狱作陪,却在她无比的忍耐力之前越发的愤怒起来,从头到尾她只紧咬着嘴唇,任由鲜血漫出唇角,握着兵符的手指被断裂的指甲扎出了血,勾勒着兵符刻字的沟槽,她强迫自己忘记身体的疼痛,忘记心中的屈辱,将一次又一次向四肢蔓延的杀意往回收拢,变成心口的一枚血印,用淳于国生的希望反复的麻木自己。

南宫逸使出一切手段、极尽折磨之能事,只想让她投降,那怕是眼中一滴清泪也好,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越是失望就越是不甘,越是不甘就越是残酷,两人犹如拉锯一般彼此攻防着,谁也不会让对方得逞,倒折磨的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林闽死死的将头扣在地上,眼泪早已在地上湿了一片,一众将领自然也不敢真的去看自己主上的房事,只得面向帐门,营帐里除了南宫逸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它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