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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离开还是不离开,这是一个问题(1)

当然,工作中总是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这些麻烦虽然来得突然,但多半都在意料之中。但是生活中的很多麻烦,往往是在意料之外的。就好像当你回到家中,发现满地都是机械零件,而两个满脸油污的人蹲在地上,你会有什么感觉?反正林教瘦的第一感觉是自己又走错屋子了。虽然零点二秒之后,他就反应过来那两个人正是齐佳和赵小燕,但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顺带说一下,看到一向衣着笔挺,非常注重自己仪表的齐佳也满身油污,是让林教瘦感到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当然,很多事情虽然看起来有趣,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当林教瘦发现一堆洗了一半的衣服还堆在洗手间里,并且所渗出的水还在往客厅里漫延的时候,就立刻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林教瘦一边用拖把和干毛巾阻止更多的水进军客厅,一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通过赵小燕和齐佳那混乱但尚能听得明白的解释,林教瘦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林教瘦明白了地上的那堆“残骸”的前身正是自己的那台二手洗衣机,这台洗衣机的来历可以追溯到时雨还住在这里的那个时期。虽然它买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二手的,而且又用了近两年了,但是这台洗衣机却相当好用,也从不闹脾气,所以林教瘦一向对这个洗衣机颇为满意。

然后,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早上有几家公司打电话过来请赵小燕明天去面试,赵小燕自然十分高兴。下午时雨从天津回来,齐佳就到宾馆里跟他见面,听时雨汇报工作。赵小燕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就想到应该为林教瘦做点家务,于是就“擅自”搜遍了整个房间,翻出林教瘦的脏衣服。这段时间因为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林教瘦一直没来得及洗衣服,所以脏衣服积压了不少,赵小燕就盯上了林教瘦的那台老洗衣机。也不知道是放的衣服太多,还是赵小燕在搬动时手法太粗鲁,那台老洗衣机在转动了几下之后就开始哼哼,不太愿意工作。

对待机器的这种“消极怠工”,赵小燕一向都是信奉“小毛病拍拍,大毛病拆拆”的行事原则,于是就对着洗衣机来了招“降龙十八掌”。那台老洗衣机原本只是怠工而已,但后来或许是受到如此残暴的对待,激发起了它的“劳动机器”反抗心理,干脆就彻底地罢工了。于是赵小燕就翻出林教瘦的扳手、螺丝刀等工具,开始执行“大毛病拆拆”。

当然,对付这些“问题机械”,赵小燕并非全无经验,因为毕竟是做过健身器材业务的,对于机械构造也略知一二,无奈这洗衣机毕竟与健身器材有着本质的不同。赵小燕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水放掉,然后拆开洗衣机的外壳。一番鼓捣之后,洗衣机却还是铁了心地不动。赵小燕就有些慌了神了,毕竟这是属于林教瘦的东西,里面还泡了一堆待洗的衣服。

正在赵小燕束手无策的时候,齐佳回来了。在赵小燕心目中,好歹齐佳也算是个博士,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一台洗衣机应该还是能搞定的。但是,实际上齐佳却是那种连收音机都没有拆过的人。然而,赵小燕见到齐佳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可回来了,快来帮帮我。”就是这一句话,使得问题变得更复杂,洗衣机的命运也变得更悲惨了。须知,一向好强的赵小燕是很少对齐佳说“帮帮我”这样的话的。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这句话时,男人的抵抗力往往是很低的;当一位女士向一位绅士说这句话时,绅士基本是没有抵抗力的;尤其当这位女士还是这位绅士所喜欢的人时,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了。所以当赵小燕说出这句话时,齐佳就陷入了一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半痴呆状态,于是就提出不能只看“表面现象”,要对问题“深层次地分析”,然后也就跟着拆起洗衣机来。

当赵小燕最终明白齐佳的机械常识还不如自己时,那台洗衣机已经变成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一堆零件。且不说是哪个零件管什么用,就是哪个螺丝应该拧到哪儿,两个人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林教瘦回来了。不过林教瘦既非绅士,也非专业洗衣机修理工,所以在听到灰头土脸的齐佳和赵小燕那句异口同声的“快来帮我们”时,并没有被荣誉感冲昏头脑,也没有走过去帮他们。事实上,当他看到满地的零件,明白了事情经过时,就有了“我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洗衣机”的想法。几乎不用思考,林教瘦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林教瘦叹了一口气,感觉眼前的淡蓝色逐渐变成了深蓝色,然后对蹲在地上满身油污的两个人说:“我又不是超人,你们也别忙活了,回头送到修理中心去修理吧。”话虽这么说,但是对于专业修理工能否将这堆被拆得乱七八糟的零件恢复成洗衣机形状,林教瘦心里也没底。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从洗手间里淌出的水了。林教瘦先阻止了水的漫延,然后就开始对那些水的源头--那堆湿衣服下手,将衣服在洗手池上一件一件拧干,然后放到盆里。在这个过程中,林教瘦拿起某一件衣服拧到一半,感觉有点不对,展开一看才发现这件已经变得有点皱巴巴的西服不是自己的,疑惑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大惊失色。事实上,齐佳早就发现了自己之前换下来还没来得及送到干洗店的那件名牌西服也混在那堆湿衣服里,开始以为是赵小燕把他的衣服当成林教瘦的衣服了,但当从赵小燕口中说出:“你那件西服我看到你换下来挂到衣架上,也就帮你洗了。”齐佳居然还十分高兴。

林教瘦却没有齐佳那么好的心情,虽然他没有穿过这类高档服装,但多少还是有点了解其价格和洗涤程序的,尤其是当他看清楚了西服的牌子和标签上的不可水洗、不可拧干的标志时,脸色就有点发绿。林教瘦双手颤抖着捧着这件西服出来,有点忐忑地问齐佳:“你看,这……”

此时齐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上和脸上的油污也都全部洗去了。见到林教瘦拿着自己的西装出来,就笑着说:“怎么样?赵小燕给我洗的!”

林教瘦不明白齐佳那一脸得意是什么意思,就问:“可是这衣服不是只能干洗的吗?要是……”

这时候赵小燕也已经换好衣服,打开卧室门走出来。齐佳已经明白林教瘦想说什么了,就急忙打断他:“啊,啊,那个什么,洗得很好啊,林先生就不用拿出来看了。”

林教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齐佳的意思,感觉有点没有办法理解齐佳的思维。恋爱中的人都太可怕了--这是林教瘦的结论。

赵小燕说:“赶快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林教瘦目光有点茫然地看了看齐佳,又看了看赵小燕,“唉”了一声,转身又走进洗手间,把所有的湿衣服拧干后,全用衣架挂了起来--暂时是没有精力和时间来洗了,但也别放在那里发臭了,之后他才匆忙去厨房做饭。

齐佳和赵小燕把那些洗衣机的零件收拾起来,堆到屋角。之后赵小燕就说:“要不我把那些衣服手洗了吧?”

正在厨房做饭的林教瘦急忙从厨房里出来:“哦,不用了,回头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齐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林教瘦就问赵小燕:“你为什么今天想起来要洗衣服?”

“哦。”赵小燕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今天有几家公司让我明天去面试,我看今天还有些空,等以后上班了就没那么多时间了,一直在你这里住也总麻烦你,所以我总得帮你做点家务吧。”

“哦。”林教瘦点点头,“都是哪些公司?”经过那次“酒吧面试”后,林教瘦也想知道这次赵小燕所应聘的是哪些职位。

赵小燕拿出一张纸,念了两个名字,都是什么保险公司。林教瘦知道不对劲了,就问:“你给他们投简历了吗?”

赵小燕摇摇头:“没有。”

齐佳想了想,也摇摇头:“我也没……”想起来赵小燕并不知道自己帮她投简历的事情,所以马上把话顿住。

好在赵小燕并没有注意到齐佳说什么,因为这时候林教瘦已经接着说:“打电话来的是不是说,在网上看到你的简历,觉得你很有能力,所以请你去面试,还让你面试的时候一定要去找某某人不可?”

赵小燕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林教瘦说:“他们可能还会说,照你的简历来看,怎么说到他们那里也是个管理层,公司会培养你的,让你一定要去!”

“是啊。”

“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