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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归

距离于家命案结束转眼已经一个月,意大利那边还是没传来一点儿消息。陈姗姗一方面等得心急如焚,另一方面,又得想尽办法不让母亲看出破绽,只当做父亲是和以往一样去出差查案,随时可能回来一样,搞得向来喜欢直来直去的她,简直要人格分裂。好在还有司徒煜和姚子樱两个知情人,能让她偶尔宣泄一下紧绷的情绪。

陈姗姗此时正坐在侦探俱乐部活动室的沙发内,咬着姚子樱特意从家里带给她的,由姚子樱家的烹饪师烘焙出的甜点。为了安抚陈姗姗的情绪,自从几人无所事事之后,姚子樱就每天变着花样给陈姗姗带吃的,美其名曰改善伙食,还隔三差五拉着陈姗姗疯狂逛街。陈姗姗明白,他们是担心自己,所以,她也尽量不让更多的情绪流露出来。至少在她看来,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总比听到坏消息要强,她常这样安慰自己。

“姗姗,我很怀疑子樱美女对你有企图。”司徒煜拿着手机,却没有一如既往地在发短信,最近,他的约会似乎也少了很多。

陈姗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部长,我又不是帅哥,副部长能图我什么?”

“你这么吃下去,早晚变成小胖妞,到时候,咱们侦探俱乐部就只剩子樱一个美女了。”司徒煜露出扼腕叹息的神情,语重心长道,“你可要立场坚定地坚持住。”

“司--徒--煜!你少在那里颠倒是非!有那个空闲,不如帮姗姗去你校长老爸那里打听一下消息。”姚子樱瞪着司徒煜,一双美目像是恨不得把司徒煜给烧出个窟窿。

见他们又要吵起来,陈姗姗忙打圆场道:“不怕,不怕,我经常运动锻炼身手,所以消耗的能量也大,怎么吃都不会胖。”

司徒煜嘴角轻扬,气定神闲地一笑,“还是姗姗善解人意,真不知道外面那些男生,如果了解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发起脾气来是这种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司徒煜,你活腻了吧……”

姚子樱刚想继续反驳两句,司徒煜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司徒煜扫了一眼屏幕,不同于以往看到短信一样漫不经心地摆弄,而是飞快坐直身子,将电话接通。

“爸,是不是有情况?”

一听电话另一端是司徒星,姚子樱和陈姗姗也从沙发上站起身,凝神凑了过来,等待着下文,可因为距离问题,还是听不清楚。只听见司徒煜应了几声,便挂了电话,面对着陈姗姗和姚子樱两双灼灼闪动的美目,脸上露出一丝阴云。

司徒煜不开口,空气一时间显得有些窒闷,压得人心沉沉的。最后还是姚子樱看了看脸色已变的陈姗姗,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不太妙?”

“陈叔叔回来了。”

“这是好消息啊。”姚子樱高兴得一拍桌子,但随即从司徒煜的表情又意识到,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陈叔叔为什么没回家?也没和姗姗联系?”

“陈叔叔受伤了,人现在在医院……”

司徒煜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姗姗已经风一样跑了出去,只留下一扇还在摇晃的门。姚子樱看看陈姗姗消失的方向,又以眼神向司徒煜询问。司徒煜叹了口气,“这丫头根本没问在哪家医院。”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追过去!”

两人说完,也跑出了门。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触目皆是一片白色。几个人或坐或站,而主角则是坐在病床上的陈立天。陈立天的胳膊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上面还用石膏吊着,缠在肩膀上,虽然看起来很是夸张,却从他红润的面色可以看出,他的伤势并不严重。这让赶来的侦探俱乐部三人松了口气。

“老爸,您别吓人好不好?我一听到消息,还以为您重伤不治了,吓得小命去了一半。”陈姗姗拍着胸脯坐在病床边,平复着因为一路跑过来而急促的喘息。

陈立天一脸不解,“我只是让司徒星通知你们,其他我可不知道。”

“我确实打电话给小煜了。”司徒星忙撇清责任。

几双眼睛一同看向倚靠在墙边的司徒煜,司徒煜无辜地耸耸肩,“我好像除了说陈叔叔受伤,也没说什么其他的,当时是姗姗你连医院名字都没问,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好了,姗姗紧张陈叔叔你又不是不懂。”姚子樱为陈姗姗辩解道,“要不是你说话大喘气,不一口气说完,姗姗又怎么会误会?”

“好,好,算我没说清楚,都是我的错。”当着司徒星的面,司徒煜还是收敛了许多,不敢和姚子樱继续斗嘴。

“老爸,事情到底解决了没有?您为什么会受伤?”

“在刚到达意大利时,对方可能明白我们的意图,派人想尽办法袭击过我们几次。”看出陈姗姗神色中的担忧,陈立天又迅速说了下去,“但都在当地警方的保护和我们的戒备下,被平安挡了回去,没出事。”

“那后来呢?”

“其实比预期要顺利,只是在最后警方围剿的时候,出了一点儿岔子,他们留了一手,有几个杀手来围堵我和宇航,都是不要命的架势。他们大约觉得,就算是被抓,也要杀了我们垫背。他们处处针对宇航,我保护他的时候,手臂被子弹打中了,还好当地警方来得及时,帮我们解了围。其实我这伤早就没大碍了,只不过你司徒叔叔紧张,硬是把我塞到私人病房来休养。”

“那雷宇航呢?他有没有受伤?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听父亲这样一说,陈姗姗立即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四处查看之下,并没发现雷宇航的影子,还是他也受了伤,被安排到了别的病房?陈姗姗想到这里,刚因为看到父亲安然无恙而放下的一颗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陈立天闻言,与不远处的司徒星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陈立天答道:“宇航他没事,不过暂时留在意大利了。”

“暂时?”陈姗姗抓住父亲话中的重点反问,“那是多久?他没事为什么不一起回来?还是那边的事情没处理完?他在意大利不是已经没有亲人了吗?老爸您把他一个人留下?”

“老陈,姗姗还真是个急脾气的姑娘。”对于陈姗姗一连串的问题,习惯了她急性子的其他人都只是无奈,倒是一直旁观的司徒星忍不住开了口,“姗姗,你误会你爸爸了,是宇航他自己不愿意回来,因为他觉得,老陈受伤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你也感到内疚,所以需要时间思考一下还要不要再回到你们中间。另外,他的父母有财产留给他,以前他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所以没用得上,现在事情解决了,他自然回到自家的房子去住着,不会流落街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这个笨蛋!”陈姗姗瞪圆了眼睛,一拳打在陈立天的病床上,咬牙切齿道,“他要是真觉得抱歉,就给我好好回来啊,躲起来算什么?”

“呃,我看宇航他也需要些时间,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姚子樱拉住陈姗姗,在她的怒火上浇了些水。但她也知道这并不能熄灭陈姗姗的火气,她拽了拽陈姗姗示意道:“我看陈叔叔也累了,今天就让他先休息吧。”

“嗯,对,姗姗,你妈妈不是还在家里等吗?我受伤的事先别告诉她,免得她担心。我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回家了,你先回去,别让她起了疑心。”陈立天忙配合地劝着。

“我……”陈姗姗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一旁的姚子樱不断向她使眼色,像是有话要说,她心念一转,反正父亲这里也没大事,就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那我先走了,老爸,我明天再来看您。”

出了病房转个弯,确定屋里的人听不到几人的对话,姚子樱才停下脚步。陈姗姗和司徒煜也站住脚,等着她要说的话。

“姗姗,你着什么急?只要让宇航知道,你不会怪他,他不就会马上回来了?”

“可他人在意大利,我怎么才能联系到他?”

“这还不简单?陈叔叔和校长,不可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我再回去问老爸。”陈姗姗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又被姚子樱眼疾手快地抓住,“听我说完嘛,这事不用你做了。”

陈姗姗疑惑地看着姚子樱,“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姚子樱美目流转,带电的眼波望向站在一边,正兴致勃勃看着热闹的司徒煜,“不一定非从陈叔叔那里问,不是还有个人可以打听吗?”

姚子樱的话虽然没说明,可陈姗姗与司徒煜转瞬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见两位美女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司徒煜立刻苦了脸,看来自己只是在一旁站着,也躲不过引火烧身的命运。他双手一摊,“子樱美女,你是让我去找我爸打听宇航的联系方式?”

“这太委屈你部长大人的能力了。”姚子樱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却让司徒煜嗅到了一种不妙的味道。果然,姚子樱继续说道:“就算你要来电话号码,我们打国际长途去找宇航也很麻烦,不如司徒煜你就好人做到底,顺便打个电话给宇航,把姗姗的意思转告他,至于怎么决定,就看宇航自己了。”

司徒煜似乎领悟了姚子樱的深意,让陈姗姗直接去联系雷宇航,在雷宇航还没想通的情况下必然会尴尬,反而可能会影响了他的决定,所以,姚子樱才让他去做那个中间的传话人。即便心里明白,司徒煜嘴上却依旧戏谑道:“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子樱美女你确定姗姗付得起?”

“少废话。”姚子樱白了他一眼,“大不了我替姗姗付,你要多少尽管说。”

“哦?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不如……”司徒煜狐狸般的眼睛一转,“再来次约会如何?”

姚子樱还没答话。这回是陈姗姗瞪大了眼睛,看出司徒煜和姚子樱在斗嘴,语意中却已经答应了下来,放下一颗心的陈姗姗敏锐地抓住了他们对话中的八卦气息,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看看姚子樱,又瞅瞅司徒煜,“用‘再’这个字,说明部长和副部长你们约会过了?”

姚子樱漂亮的脸上飞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咬牙切齿道:“司徒煜,你去死--”

那之后又过了半个月,陈立天果然如期出院,重新开始了公安局的工作,陈姗姗他们也继续着学校的生活。一时间也没有案子可接,让陈姗姗觉得,生活平静得和普通大学生并没有分别。当然,只除了一点,雷宇航那边,还没传来消息。

司徒煜告诉他们,早就和雷宇航取得了联系,并且转达了陈姗姗的意思,之后答应让雷宇航自己考虑作出决定,然后再通知他们。毕竟他的将来,还是属于他自己。可这一等,就迟迟无音信。

陈姗姗咬着嘴里的半块作为午饭的面包,走在去侦探俱乐部活动室的路上。早上司徒煜通知他们吃过午饭后集合,陈姗姗猜测着也许是有新的案子。至少有事可做,能够冲淡些等待的难熬。

她双脚离地,跳上最后一个台阶,吞下最后一口面包,用力拉开活动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面包差点卡在嗓子里。没有见到司徒煜和姚子樱,可在沙发背光的地方,坐着一个人,虽然中午的阳光都凝结在了他的身后,看不清面貌,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势,还是让陈姗姗紧张得心跳加快。

“雷宇航?你回来了?”好不容易拍着胸口,把面包硬吞掉,她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站起身,往她这方向看了过来,“嗯。”

只这样简短的一声,便已经确定了那人的身份。能够回答如此言简意赅的人,不是雷宇航还能有谁?

陈姗姗惊讶地张着嘴,又眨了眨眼睛,这才触电般弹起来,径直冲到雷宇航的面前。雷宇航并没戴上以前用来遮掩的眼镜,一双绿得发亮的眼睛像是最清亮的湖水,虽算不上亲切,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温暖。

“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陈姗姗边说,边不甘心地捶了雷宇航一拳,雷宇航也不躲避,而是嘴角百年不遇地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姗姗,你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吧。”随着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姚子樱和司徒煜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部长和副部长,你们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陈姗姗心念一转,了然道,“我明白了,你们早知道他回来了,是不是?”

“我也是才听司徒煜说起的。”姚子樱无辜地将问题丢给了司徒煜。

司徒煜依旧气定神闲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给姗姗一个惊喜。”

“算了,看在部长也帮忙联系的分上,就免了你的死罪。”陈姗姗一副不和他计较的表情,又转向雷宇航,伸出纤纤手指,点着他的胸前,“你这次是打算常住,还是来露个脸后继续玩失踪?”

“不走了。”雷宇航只丢出这三个字,虽没有信誓旦旦的保证,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陈姗姗嘴角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很好,食言是小狗。”

“好了,现在我们侦探俱乐部的成员,终于又重聚在一起,走,去好好庆祝一下。”姚子樱兴致勃勃地提议。

司徒煜第一个响应道:“好建议,子樱美女你埋单,你是有钱人。”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陈姗姗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上次的‘收费’兑现了没有?”

明白她所指的是司徒煜提出的约会一事,姚子樱微红着脸向陈姗姗打来,“好你个过河拆桥的姗姗,亏我也是为了帮你,你翅膀长硬了,都敢取笑我们了?”

毋庸置疑,她的攻击被陈姗姗轻而易举地笑着闪开,陈姗姗几步已经跑到门口等候着,“快走吧,大吃一顿去,我中午饭正好没吃饱。”

“姗姗你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

几人说笑着走出了门,外面,又是一片明媚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