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曾经爱过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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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和左明的战争(下)

第二天一早,主管派人来请,到了办公室,我看见科长也在,左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手垂着,应该还使不上劲。

不知为何?我心里没有内疚,反而有满满当当的快意恩仇。

科长没说话,一直板着脸,主管问我:“你们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说:“昨晚我和小荷参加同事的婚礼,回来的路上,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挡了我的去路,还说留下小荷就绕我一命。”

主管问:“然后呢!”

我说:“当时我喝高了,也没看清歹徒样貌,只看见他伸手过来抓小荷,然后我和歹徒打了起来,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科长和主管听后,让我继续编,我说后面的我真不记得了,他两就让我站一边去。

接着进来的是小荷,不管主管和科长怎么问,小荷都一个劲摇头,说记不清了。

科长说:“你说他是歹徒,他说你是歹徒,你们到底谁是歹徒?”

我指着左明说:“是他!”

左明指着我说:“是他!”

小荷站一旁,一个劲摇头说:“不知道!”

这件“案子”,最后连科长都查不清了,他只说了一句:“以后少喝点酒!”然后板着脸走了,不了了之。

离开办公室时,左明送我,到了门口,他们三人都笑了,左明感叹说:“好险!还好事先通了气,不然我们两个都死定了。”

我说:“我是光脚的,你是穿鞋的,你怕我不怕,要不是你求我,我才懒得编故事骗人。”

左明说:“小子,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你以为我真打不赢你吗?”

我说:“那改天约个时间再打吧!”

左明说:“我不用出手,也能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说:“我这人没什么原则,就是不喜欢屈服,有什么招你尽管使,接得住的我接,接不住的老子大不了鱼死网破。”

那货黑着脸让我滚。

这件事很快在公司里传开,车间同事都把我当英雄,有事没事就议论我是怎么痛扁副主管的。

我没什么,真的!毕竟我没吃亏。

但这事搁在左明心里,却像眼中钉肉中刺,随时随地都在痛。

然后他对我的照顾也就越来越“热情”了,产量渐渐增多,而且都是难做的,报废率较高的。

于是每次大会小会,我成了点名的常客,成了自我检讨发言的贵宾。

不光是我,甚至连手下一众兄弟,也常常被逼无奈上台亮相,然后像猴一样供人取乐。

时间长了,工作强度大了,工资待遇不见涨了,考核罚款多了,下面的兄弟也开始有怨言了。

好多人都在申请,说要换工作,甚至换部门,要求不高,只要不在我这条线就行。

于是,那些和左明有冲突的,慢慢调配到我这条线,那些常常请左明吃饭的,慢慢调配到其他线。

基于这种情况,车间渐渐形成了一个特定规律,只要一说是一号线的,别人就知道这人肯定和左明有梁子。

于是,我们成了异类,成了叛军,好多人都不敢和我们接触,好多人都不愿和我们交往。

有一次,李勇搬运货物时,不小心扭伤脚踝,需要请假半月。

请假条我批了,送上去,TM的,居然被办公室给退了回来,原因是公司太忙,要赶一批货,不准员工请假。

玛德!我一听,恼羞成怒,拿着请假条去找左明。

他当时二郎腿翘的老高,对我也爱理不理。

我没计较,还是恭恭敬敬将请假条搁在他办公桌上,然后认认真真叙述李勇的遭遇,以及他受伤后不能胜任工作的理由分析。

我一刻不停,整整说了半小时,期间,左明一句没答,样子完全在洗耳恭听。

只是听完后,那家伙突然来一句:“说再多都没用,李勇的假我不批!”

废尼玛的话!老子当场就想发飙,又听见那货说:“上次你趁人之危,弄伤我的手,我不也没请假吗?”

我说:“滚尼玛的蛋,你干的事能和我们干的比吗?”

左明笑着问:“怎么不能比?”

我一想,的确!于是我建议:“要不这半月,你和李勇互换工作。”

左明说:“滚!我的工作他干不了。”

我说:“试试吧!反正都是人干的,他也不见得比你笨,你都能干,他应该也能。”

左明老羞成怒,让我滚出去。

我也老羞成怒,对他比了个中指,回到车间后,我直接让李勇回去休息。

第二天,李勇非要上班,拦都拦不住。

我去!真搞不懂那货。

下午,出事了,仓库那边,李勇去拉运材料,给几个箱子砸了。

当我赶到的时候,李勇已经被救护车带走,地上到处都是血。

夏超说:“都怪左明,要不是他打电话让你李勇来上班,李勇也不会弄成这样。”

我一愣,问他:“你是说左明打电话让他来的?”

夏超说:“李勇不让我告诉你,他说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说:“我草!”然后打算去找左明算账。

没想到那货也随之赶到事发现场,一来就将矛头指向夏超。

左明问:“怎么搞的?你是干什么吃的?一点小事都干不好!公司要你干嘛?”

左明还说:“每天早会,我都在强调安全第一,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夏超低着头,不敢说话。

左明变本加厉,又朝我走来,我当时心想,来到好!

然后没等那货开口骂,老子就迅雷不及掩耳扇了他一耳光。

那货当时肯定觉得晴天霹雳,起码二十多秒是懵的,完全不知所措。

后来那货回过神后,四处寻找武器,估计想跟我大干一场,老子当时怒火烧心,啥都没想,也没打算给他机会。

我又一脚踹去,将那货踹倒在排水沟边,接着冲上去反关节制服,摁着那货足足打了七八分钟。

接着,保卫部来人,派出所来人,医院来人,左明被带去了医院,我被带去了派出所。

后来我被开除,左明也因没批准李勇合理请假造成事故而受降职处分。

那天,他左脸颧骨被我打成轻微骨折,左臂肘关节脱臼。

事后,有人说我心狠手辣,有人说我除暴安良,总之,不一而论。

至于左明的医疗费,我承担一半,公司承担一半,我没有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听说是公司出面保的。

李勇问题不大,只受了些皮外伤。

临走那天,许多同事为我送行,整整摆了六七桌。

小荷一个劲自责,说:“都是因为我!”

我说:“不关你事。”

她问:“那关谁的事!”

我说:“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小荷说:“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真奇怪!”然后靠在我肩膀整整一下午。

后来她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说:“趁还年轻,出去闯闯!”

她说:“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说:“不知道!”

她沉默片刻,问:“可以带我走吗?”

我沉默的时间比她长,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说:“我不知道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我也不知道我的翅膀能不能承载我飞?”

小荷问:“什么意思?”

真奇怪!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谈不上怎么跟她解释?

于是我们彼此又陷入沉默。

我很想说谢谢,长久以来默默的关心。我很想说不舍,每次抽屉里“闹鬼”的惊喜。我很想说再见,以后彼此不同的人生。

心有千万语,但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临别时,小荷说:“我明天就不送你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说话,我就这样默默抱着她,很久很久。

公司里,我没有太多东西,但走的时候,我带走了小荷送的那盒茶叶。

狂欢散后,我收到一条来自小娄的短信,她在短信上问:“为什么不带她走?”

我给小娄回了一条短信:那年,我去云南丽江,第一眼就被那里的风景深深迷醉,我很想在那里定居,每天看那里的风景,每天生活在她的怀抱。后来我发现我的向往完全是幻想,因为我没有足够的经济,我只能留下照片,留下回忆,然后遗憾转身,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

小娄回短信说:“那如果有机会,你还会去那里定居吗?

我说:“不知道!时光变迁,总在改变一切,也许很多年后,再看同一处景时,却不再是那时的心了。光阴短暂,如刹那流星,我们谁也等不起谁!”

小娄又回了条短信,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珍重!

夜晚的风,清凉而柔和,夜晚的景,宁静而炫目。

来时,我信心满满,希望无限;走时,我依依不舍,满怀遗憾。

和左明的较量,我最终输给性格,输给冲动,输给年少轻狂,也输给感情用事。

但我从未后悔过。

至少我赢得过掌声,赢得过尊重,赢得过他们的认同。

在看守所待的三天,每天都有人去看我,他们似乎比我还焦急。

在看守所待的三天,车间联名上书,要求公司出面解决,要求严格处理左明私仇公报造成的后果,要求还李勇一个平息人怨的公道,。

能得此情,足以,我没觉得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