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山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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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远行人

小莲来到废墟前却不见阿艋的身影,心想他这会又会去哪里?思索了片刻便沿着村庄通往下山的小路径直走去,她心里知道,阿艋一定是为了给孩子省些玉米面去找野菜充饥了。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了解阿艋,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小莲。阿艋也深刻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感到孤独。

小莲顺着绵延的小山路寻找着,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寻找自己丢失的发卡一样寻找着。她心里清楚,一定会找到。就像有些人不在你身边你却觉得他时刻都在身旁围绕,更像明明相望于江海却如影随从纷扰江湖的恋人。

当小莲看到阿艋的时候,他的怀中多了一个数月大的婴儿,他眼神迷离,却望着一个远去的踉跄佝偻的背影。阿艋一句话也没有说,小莲也一句话没有问,他们一起注视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一个除了佝偻只剩佝偻的背影。

终于,背影被山间的雾霾吞噬,一切又归于平静。

身后一个菜园子,一只狗。

菜园子已不是菜园子,狗已不是狗。

菜园子里没有种菜,狗没有主人。

狗叫的声音。

阿艋喜欢狗,却讨厌狗叫。

可有时候,他却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狗,还是讨厌狗叫。

阿艋微微仰起额,面露流离的说:他喝的大醉,说要远行。

小莲接过婴儿,踌躇间已然接受了这一切。

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累。可是只要活着,就一定要让身边的这几个人活的更好。小莲悄悄地在心底埋藏起来,像一颗种子,只要还有春天。

回到帐篷里已不知何时,床上的那个婴儿已酣然入睡。小莲将他们放在一起,看着他们稚嫩酣睡的脸庞,心里莫名的幸福。

当不能温饱的时候,名字对一个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可在今晚,阿艋他觉得自己错了,他必须为他们起上一个好听的名字。

因为他突然明白,信念比温饱重要。

他不必再为温饱而计较。

越为温饱计较的人越不能温饱。

他不必再为快乐而痛苦。

越为快乐痛苦的人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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