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山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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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家园重建

天朝地大物博,自古多名山名迹。位于陕西境内的秦岭,虽称不上遐迩,却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古亦有堪舆师言秦岭乃国之龙脉,得者可得天下。

位于秦岭脚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没有人知道它座落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它经历了多少变迁岁月,更没有人知道它目睹了多少朝代更替,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这个村落的名字如同它的历史一样亘古不变——姚家村。

村庄周围灌木茂密,似乎在掩饰着辉煌后的没落。透过灌木,阶前殷殷废墟,几辆架子车支支吾吾的在废墟间穿梭。车前哈腰车夫喘息,车后伸背助力唏嘘,似一对追梦人呓语,梦境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废墟中三五成群的村民,顺手从身旁残骸中摸出板砖,用手中的瓦当叮叮咣咣敲打,以退去裹在砖外的混凝土备用。砖分青红皂白、三六九等,毋庸置疑,愈煅烧得久、愈经历风雨愈是好砖,所以在废墟中残留下来完整的砖块,是以值得委以重任。就像混迹红尘秒食人间烟火之人仍能保持自身良好的品格是以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一样。

身为村长的姚一明身先士卒,一边抡砖移木,一边大呼:快快快,大家加把劲,赶天黑把这里的砖块清理出来,明天动工盖新房。眼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嫣然一幅家园重建之景象。没错,八十年代中旬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大地震波及陕西,尤以秦岭为著,姚家村村里房屋无一幸免,却无一人伤亡。这要归功于姚村长,他自幼在秦岭深山中长大,对山里的动物习性颇有研究,当晚察觉山里飞禽走兽出现种种异样,便觉为不详之兆,遂带领村民在山麓的旷地躲过此难。

天色已晚,熙攘之意已然散去,却依稀见几户人家仍然在废墟中搜索着,久久不愿离去。不远处旷地的帐篷里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声,阿艋对小莲说:你该回去喂奶了,我在寻会儿。小莲回到数步之遥的帐篷已疲惫不堪,身旁的婴儿似乎很懂事的停止了啼哭,却在抽泣。他稚嫩的眼神里散发着一闪而过的孤独,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小莲抱起婴儿,用玉米面和成糊糊喂着婴儿,婴儿似乎并没有觉得难以下咽。

片刻之后,小莲拿了一件阿艋的外套出了门。婴儿静静的躺在帐篷里,不哭不叫,不喜不闹。或许,伴随着那一丝不该有的孤独的,永远是一种坚韧,这种坚韧同样与生俱来,拿不走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