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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不,你才是我所爱的

爱德华·魏尔曼与老村子里的家人道过别动身去美国寻梦了。老爸递给他一个小皮包,全家所有的积蓄都藏在这。“这里的日子太难过了。”他边说边与儿子拥抱告别,“你是我们的希望。”爱德华登上了大西洋号货轮,每一个愿意去美国淘金的年轻人都可以免费搭乘大西洋号。如果爱德华果真在科罗拉多州的落基山脉淘到了金子,那么全家人都会搬过去。

几个月过去了,爱德华不知疲倦地劳作着,金脉稀薄,每天的收入也很微薄,但总算还稳定。每个晚上,爱德华都会渴望他钟爱的女子能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没有正式向英格里德求爱就来了美国,是爱德华这次探险惟一的遗憾。他还只是在教会野餐的时候,大胆地坐在了她的身边;还有为了能见一见她,曾编出一些拙劣的理由上她家坐坐。

爱德华家与英格里德家是多年的世交,他曾暗自希望英格里德能成为他的妻子。一头飘逸的长发、魅力四射的笑容,英格里德是亨德森家姐妹里最漂亮的。每夜在小屋里躺下的时候,爱德华都会渴望能把英格里德拥在怀里摸一摸她赤褐色的长发。思索良久,他提笔给老爸写信,希望老爸能帮助他美梦成真。

差不多一年以后,爱德华等到了他日思夜盼的电报。亨德森先生同意了送他的女儿去美洲。

她是个勤劳而有生意头脑的姑娘,她将与爱德华一起努力发展他们的金矿,希望一年以后能把两家都接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爱德华的心因为快乐而急速地跳动起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一直忙活着把他的两间房的小屋变成一个家。他买了一个帆布床放在起居室给自己睡,又努力地改造他以前的卧房,希望英格里德住得舒服。窗帘由粗麻布袋换成了有花样图案的面粉袋,遮住了脏兮兮的窗子。他从草地上拔来鼠尾草,晒干了,放在一个易拉罐做成的花瓶里,搁在英格里德的床头柜上。

爱德华等了一生的那一天终于来了。他手捧一束新摘的小雏菊来到了火车站。火车慢慢停下来的时候,蒸汽翻滚,车轮尖叫。爱德华往每一个窗子里探望,寻找那一头长发和那个动人的笑脸。

爱德华的心因为渴盼而怦怦直跳,突然一下子,他的心怦的一下跌落下来——车上下来的不是英格里德,而是她的姐姐玛塔。她垂下眼帘,害羞地站在他面前。爱德华盯着她——目瞪口呆。接着他们握过手,爱德华递给了她那束花。“欢迎。”他轻声说,眼里依旧冒着火。一丝微笑印在了她平凡的脸上。

“当爸爸说你要我过来的时候我很高兴。”玛塔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又很快低下了头。“我来替你拿包。”爱德华不由衷地笑了笑。他们上了马车。

亨德森先生和爱德华的老爸都没看错,玛塔的确很有生意头脑。爱德华在矿上工作的时候,玛塔也在办公室忙碌着。她在起居室搭起一个临时的写字台,详细地记下矿上的每一件事。

6个月后,他们的资产翻了一倍。

美味的佳肴,安静的微笑,这个小屋因为一个好女人而美丽起来。可这并不是我爱的女人,每晚爱德华瘫睡在帆布床上时都忍不住悲哀。他们为什么让玛塔过来?他还能见到英格里德吗?他会放弃娶英格里德为妻这一生的梦想吗?

这一年里,爱德华和玛塔一同工作、娱乐、开怀大笑,但从未曾相爱。有一次,玛塔在起身去她卧房的时候,亲了亲爱德华的面颊,爱德华很难看地笑了笑,没有其他表示。以后的日子里,玛塔似乎仍然心满意足,虽然他们仅仅是一起爬爬山,或是晚餐后在门廊交谈良久。

一个春日的下午,山石在倾盆大雨中滚落下来,挡住了他们金矿的入口。盛怒的爱德华将沙子装满口袋,把它们堆放在水流处。

全身湿透,精疲力竭,他疯狂的举动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突然,他看到玛塔站在他身边,手拿一个敞开的麻布袋。爱德华把沙子铲进去,接着玛塔像一个男人一样把装好的袋子堆放到其他沙袋之上。脚踩着齐膝深的泥巴,他们在大雨里呆了好几个小时,直到雨停。然后,手拉着手,他们一道回了家。喝过热汤后,爱德华疲倦而又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救不了那个矿了,谢谢你,玛塔。”

“不客气。”玛塔回答道,带着她惯有的微笑,然后静静地回到她的房里。

几天之后,他们收到了电报:亨德森和魏尔曼两家人下周抵美。爱德华压抑了又压抑,可是一想到就要看到英格里德了,他的心又如往昔一样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和玛塔一起来到火车站,他们看到了月台远处火车里兴奋不已的两家人。英格里德出现了,玛塔转头对爱德华说:“去找她。”

爱德华诧异得结巴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爱德华,我一直就知道我不是你心仪的姑娘,教会野餐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对英格里德的殷勤。”玛塔对走下火车的妹妹点点头,“我知道你渴慕的妻子是她,不是我。”

“可是……”

玛塔的手指压在爱德华的嘴上。“嘘——”她不让他说话,“我确实爱你,一直都爱,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幸福。去找她吧。”

爱德华移开她放在他脸上的手,握着。她盯着他,爱德华第一次发现她是如此的美丽。他记起了他们草地的漫步,壁炉前宁静的夜晚,还有在沙袋前与他一起流汗的她。这时,他才意识到已经潜伏在他心里数月的真实的想法。

“不,玛塔,你才是我所爱的。”他把她拥到怀里,用内心迸发出来的所有的爱来亲吻她。两家人聚集在他们身边欢呼着:“我们过来参加婚礼了。”(勒安·席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