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每天读一点哲学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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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经典命题(3)

总之,斯宾诺莎通过“肯定即否定”这个命题告诉我们,真正圆满的东西是无法规定的,因为规定本身便排除了成为其他东西的可能性,也就无法圆满了。从哲学层面来说,斯宾诺莎的这个观点,不但揭示了肯定与否定间的辩证关系,还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人的认识与语言的局限性。其实人们对一个事物的认知是由否定它者来实现的,所以说,肯定便是规定,规定便是限制,反过来也是如此,否定其实便是一种肯定。

什么是“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庄子》曰:“无用之用,方为大用。”从哲学层面来讲,无用之“用”,既可以指科学知识的用途,但是科学知识本身是没有实用之处的,有用的只是技术;还可以指存在普遍道理但脱离具体事物的哲学,可是由于它脱离具体事物,所以是无用的,又由于它是普遍道理,所以是无所不用的。

其实,哲学本身为我们揭示了这种“无用之大用”:说它“无用”,是由于哲学本身与具体的知识或者是技术不同,它无法解决具体问题;说它有“大用”,是由于哲学领域里的智慧探究与智慧之境,都是由对知行过程的普遍规范,不断体现在个体和类的层面,引向真善美的统一。

所以说,“无用之用,方为大用”这句话并不是狡辩,实际上属于经验之谈。区别“有用”与“无用”,只不过是按照人的经验和习惯对事物所做出的种类划分,并非基于事物所存在的本质规律。从真正意义上来讲,“有用”是人对宇宙万物自然本性的干涉,让它们符合人的意愿进行运动、变化与发展;而“无用”则是人不对一切客观事物进行干涉,让它们以所固有的本质属性进行运动、变化与发展。如此看来,所谓“有用”就是有用于人,无用于事物本身;“无用”则是有用于事物本身,却无用于人。因此庄子提出“以道观物”,从本质上讲,万物都存在可利用的一面,只不过利用的对象不同而已。

盲人摸象蕴含怎样的哲学命题

盲人摸象,属于佛经故事,出自《长阿含经》卷十九。它的意思是对事物只凭片面了解或者局部的经验,便乱加猜测,想做出全面的判断,比喻以一点代替全面,看问题片面。它所讽刺的对象正是目光短浅之人。这则寓言可以从正反两方面来说,第一,从正面来讲,是哲学中的认识论的问题,人们对世界的认识是带有片面性和局限性的,看问题时总是单凭自己的主观臆测便做出判断,没有认真了解事物的整体面貌,从而导致了认识的缺失,使对世界的认识出现了偏差。第二,从反面来讲,是哲学中的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关系问题,寓言故事中的几位盲人所摸到的地方都只是大象的一部分,可是他们却将自己摸到的部分当作是大象的整体,根本没有弄清部分和整体之间的关系,这便出现了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以点代面,以偏概全的局面。

所以,盲人摸象这则寓言所蕴含的哲理,就是在看事情和做事情之前,要先全面地、仔细地认识和了解一下事物,不能仅仅凭借自己的理解便轻易地下结论,以致出现对世界认识的偏差和缺失。掌握部分与整体之间的关系,就是要全面地看问题,不能只注重眼前、只看到局部而忽视了整体全局性,只有把握全局,分清整体和部分的关系,才能真正了解事物,对事物有整体的认识和把握。

庄周是怎样梦蝶的

庄周梦蝶,出自战国时期道家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庄子的《庄子·齐物论》,是表达庄子齐物思想的名篇。大意讲的是:曾经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遨游,感到愉快和惬意!自己原本是庄周。突然间醒过来,惊恐不定之间方知原来自己本是庄周,也不知是庄周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庄周呢?但庄周与蝴蝶一定是有区别的。这就是所谓的物、我的交合与变化。

由此庄子提出了一个哲学命题——作为认识主体的人到底能否准确地区分现实与虚幻。在庄子看来,尽管现实是一种境界,虚幻的梦境是另外一种境界,两者是不同的;庄周就是庄周,蝴蝶就是蝴蝶,两者也是不同的。但是,他认为,他们都只是运动中的一种现象、一种形态。

庄周梦蝶这则寓言故事说明了两个哲学问题,一是思维存在问题,故事中庄周分不清庄梦和蝶梦,庄与蝶之间的真实虚幻,在“人生如梦”的虚幻里失去了自我,由此引发了他对存在真实性的怀疑,使人的存在和价值追求失去了意义与根据。二是生死物化,体现了中国哲学的乐观主义精神,庄周梦蝶给生死之间提供一种独有的沟通方式——“梦”。经由“忘”生进入“死”的境界,“梦”死,便沟通了生死,因此消除了对死亡的未知和恐惧。生死互为梦幻,无分梦里梦外,现实和梦境,最终都等同生死,达到“齐物”的最高境界。

庄子物化的本质就是忘我,庄周梦蝶在对外物的深切疑虑中达到了审美忘我的境界。庄周忘却的不仅是自己,更淡泊了名利,看透了人生如梦,甚至可以说庄周超越了心灵。庄子通过对梦中自己变化为蝴蝶以及梦醒后蝴蝶又变为自己的事件的描述与探讨,提出了以下哲学意蕴:

第一,由迷失自我到物化忘我的超越。庄周醒了,尽管没有一句言及欢乐的言语,但是情感的喜悦溢于言表。这正是因为他实现了对自己心灵的豪迈超越。抛开了“有待”之悲,人生如梦、迷失自我的悲剧,勇敢地证实自己,坚定地走自己的路。由迷失自我到物化忘我,庄周超越世俗达到了真正的大境。

第二,对人生豁达的生死。“庄周梦蝶”是庄周追求生命的旷达,与万物自然融为一体,对生命自然地顺应,是内心面对生死的平淡和超脱。人生的道路上充满了挑战,面对生命,坦然微笑、从容才能去面对真正的人生。活在当下,这种豁达的生死观,值得每个人深思。豁达的生死观犹如一抹艳阳消散了阴霾。

庄子提出了人不可能确切地区分真实与虚幻和生死物化的观点,庄周梦蝶成为了庄子诗化哲学的代表。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是出自《庄子·秋水》里的一句话,是在庄子和惠子游玩时,惠子所说。意思是:“你又不是鱼,怎么会知道鱼的快乐?”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折射出丰富的哲学内涵。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可以简单地理解成为异类之间难以相通,彼此之间的感情难以体会。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能感受的,是你自己的感受,而不是鱼的感受。那么鱼呢?我们不是鱼,因此我们自然不知道它的感受。你有你的快乐,但鱼自有鱼的悲伤。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通常有“以己度人”的习惯,因为有这个习惯,对自己之外的人和物才能更加了解。每个人都只可以直接地了解自己,都能知道自己处于某种境地,产生某种知觉或某种情感。至于知道他人他物处于某种境地或某种情感时,则只能是凭借自己的经验而推测出来的。我知道自己在笑的时候心里欢喜,在哭的时候心里悲痛,以此猜测旁人笑时也以为他心里欢喜,而看到旁人哭时也就以为他心里悲痛。但我们的感觉终究是代表了我们自己,不要随意把自己的感觉强加给别人,换位思考的前提是尊重他人。

这个问题似乎是永恒而无解的。我承认庄子并不知道鱼之快乐,但我们可以看出的是庄子本人非常快乐。这就说明,庄子因为人的快乐进而体会到鱼之快乐,其实也在表明人是可以跨越肉体的屏障的。人类自身是有限的,但可以通过多种方法来突破它有限的范围。

对外物的感觉其实都是来自人内心的映射。一位钢琴家进行创作的过程,其实就是他通过对钢琴的把握,来表达他的心弦的过程,而听者则通过钢琴所传达的音律来体会钢琴家的心境。我们之所以喜欢音乐,正是因为我们可以借助它来扩展我们感知的有限范围。听一曲优美的音乐,我们就能在短时间内融入到他人的心境,从而使自己的感知范围扩大。在这个过程之中,惠子也通过体会“鱼之快乐”来拓展自己的有限范围,正如双手的活动映射带动大脑的思维一样。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不经意间拓展了自己的有限范围,从而使个人融入自然。然而在此之后还会有一个更高的境界——使自然融入“我”。“鱼之乐”在惠子看来,的确不能被庄子所感知,因为惠子在用他的有限范围来感受庄子的有限范围。而庄子已经处在使自然融入到我的境界,二人感受自会不同。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句简单的话之所以能成为千古疑问,也许就在于它的不可解性和答案的多样性。我们不可把哲学当成是生活的信仰和人生的食粮,哲学来源于生活,哲理也许就是生活之理,生活的多样性和多变性也决定着哲学的不可统一性。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子即是鱼,鱼即是子。

为何“禅不可说”

禅曰:“不可说,不可说。”禅的境界就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禅是需要用心去悟的。许多的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这一切都是一种心境。心若无物便是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参透这些东西,一语就是整个世界。

禅,作为一个汉字,必然承载着它最初被创造时被给予的含义。“禅”,从字形上看,左边是一个“示”字,右边是一个“单”字。示,就是表达、显现的意思。单,是一的意思。禅,从这个角度上来理解,禅就是对一的表达,禅就是一。那什么是一呢?一个地球就是一,一个国家是一,一个省份也是一。然而禅,不仅仅是字形上承载的含义,还有更多。那就是禅的心,禅的意。禅心与禅意能够说出来吗?不能,只能靠体会和感受,从这个角度上来理解的话,禅,的确不可说,但是可体会,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