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时尚时尚“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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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偶·像(7)

我真不知道老人家是头脑发热还是盲目“爱国”,因为无论从哪一外角度来看,老人家的乐观就象是梦呓。因为中国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时尚都还是一个问题,哪里来的“设计师”?

中国有时尚吗?中国引领了什么样的时尚潮流?哈日、哈韩如果也算是“中国时尚”的话,那老人家的话可能是对的。真要等到什么时候中国哈法、哈意大利了,可能才会往时尚的餐桌边上靠近一点。目前中国仍然是时尚的荒漠,别看那些国际大品牌隔三岔五又在大陆开了旗舰店,或者在中国举行什么烧钱级的晚会,但那是人家在跑马圈地,在吸金,与你“中国时尚”没一点关系。仅凭购买人家的产品、学习人家的穿衣打扮,是时尚不起来的。

什么是时尚?一个国家的时尚就是从这个国家的文化积淀、时代背景而开出来的灿烂的生活之花。文化的变化首先体现在服装上,西方在七十年代以来大量地出现薇薇恩·韦斯特伍德、马丁·马杰拉、戈尔蒂埃、麦克奎恩等服装艺术家,那是1968“五月风暴”带来的结果,那场西方的“文化大革命”之后,欧美的服装更加平民化、嬉皮化、艺术化。于西方而言,每一次社会或文化大变革,第一个反应就在服装的改变上。这一点中国不同,中国的文化变化再多,也不会体现在服装上,何故?中国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设计师”。设计师不是裁缝,他们是精通裁缝的艺术家,从时代的变化、文化的变迁、商业的发展上去考虑服装,他们是艺术与商业之间的桥梁。在独立的思考与创作上顾及商业性,这是西方设计师们的特点,但中国不是这样,中国只有裁缝或商人,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设计师。裁缝是做衣服的,只懂技术,商人是挣钱的,只懂商业,缺失了联结在中间的“艺术”。

对于中国年轻一代的服装设计师,是不是真如Lorraine justice说的那样:“他们的作品是实用主义、经验主义和视觉冲击力的结合”呢?当期的《外滩画报》以事实击穿了这个“神话”。上海长乐路,目前上海最红的设计师品牌集中地,所有设计师门店都是同一模样,作品也是互相抄袭,“事情远不止于墙壁、地板、门框和橱窗。去年冬天,在这一段短短的路上曾经出现三件一模一样的红色毛衣。”瞧瞧,这就是中国的设计师们在干的事。缺乏原创力,缺少对全球时尚的远见与分析,急功近利地“捞钱”,除了这些中国新一代的设计师还贡献了什么?所以,我在才完成的服装设计师专著《后现代的身体》一书中,仅仅为中国设计师留了小小的一节,写的是去年在巴黎以“无用”出名的马可。马可作为中国设计师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其“无用”也并不是原创性的,你仍然从这次服装秀中找出上世纪马丁·马杰拉的影子,找出薇薇恩、三宅一生等人的发布秀元素。

当一个国家的时尚尚未真正起步,它的服装设计师又谈何“积蓄了强大的能量”?当一个国家的文化与价值尚在自卑之中,尚未扩散与普及起来,又谈何服装原创?服装的后面是时尚,时尚的后现是国家文化,要期待中国服装设计师们拿出优秀的作品,那是科幻故事中说的“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让中国人自己玩泥巴去

就在“中国国际时装周”结束后的第一天,Versace就联手李连杰的壹基金在北京的前门23号举办了一场以慈善为名的高级时装秀。而在此前的中国国际时装周上,没有外国品牌参加这个时装周,更不要说Versace、Gucci之类的国际大品牌了。

每年的四大时装节,米兰、巴黎、纽约、伦敦,让各大品牌咯血都要亮底儿,而那些小时装周,不管是巴西的还是日本的,一些大牌也有时会去捧个场子。但为何堂堂大中国,在首都北京举行的国际时装周,就吸引不来国外的品牌呢?甚至连三流品牌也不来鼓鼓掌。一场国际盛事结果变成了中国人自己在玩泥巴过家家,嘘!是不是国外大哥们不想在中国秀两手?当然不是,国际奢侈品的增长兴奋点不在欧美而是中国,中国早就成为顶级品牌的最重要阵地。但是,欧美品牌宁可自己在中国举行单独的发布会,也不要与中国品牌一起玩,除了Versace的嘲讽之外,早在前两个月,爱玛仕就自己在上海举行了盛大的发布会。

可是大哥,你们为何不与我们一道玩呢?

也别怨大哥们,首先是我们的时装周实在是不值一提,1997年,当时的“中国时装周”严格意义上只是一场订货会——它只有4场秀,并且无知程度让现在的很多设计师回忆起来都会脸红。“12年前曾有个到场的法国人善意地提醒我,你们知道发布会是要配音乐的吗?”中国服装设计师房莹回忆道。要直到2001年中国时装周才做出了改变,改名为“中国国际时装周”,场地移至中国大饭店,服装秀有专业的舞台,灯光、舞美都有要求。内行认为:以前的时装秀是给领导、同行看,从这时开始则是给媒体、客户看。

问题就出在这里,是给“谁看”,国际时装周是做时尚买手看、客户看、时装评论家看。而中国的一向是做给领导看,是有关部门的政绩。作为政绩的时装周——现在仍然是这样的本质。而在更深的层面上,国际时装周是艺术品的展示,中国的时装周则谈不上艺术品的展示,中国的时装设计师们都在模仿甚至抄袭国外,想想这个场景吧:大牌们左右一看,怎么中国秀全是自己上一季的翻版?没有一个大牌会愿意与自己的抄袭、模仿者站在同一个台上。当中国设计师们不尊重艺术,不按艺术的规则出牌时,对不起,没人会与你一道玩了。

所以,在今年才会出现了这种让“中国人玩自己玩泥巴去”的“国际局面”。

塞壬歌声中的时装风景

不能不承认,经济衰退成了时装业的“塞壬的歌声”,从行业的走向到设计无不体现出它可怕的影响:歌声起处,纺织业的江水低陷、时装业的航船触礁,设计的水手们纷纷溺水……

二月份的纽约时装周较往年而言大为缩水,横跨二月与三月的米兰时装周也好不到哪里去,时装周上露面的的品牌比往年所减少许多,走秀场次也比往年减少了10场左右,只有不到80个时装品牌参加米兰秋冬女装时装周,比今年1月份举行的米兰男装时装周减少了近20%。其背景是:全球的服装和服饰需求下降,意大利时装业继汽车业之后向政府请求救助。意大利纺织品和面料产业代表警告说,如果政府不出手相救,该产业将面临极大风险。

米兰时装周在设计方面复古上世纪八十年代,伦敦时装周也因在设计上过于保守而被评论家们批评,但伦敦时装周却出现了许多疯魔造型,将金融压力下的心态表露得一览无余。而几乎所有时装周的设计都在肩部大做文章,似乎要将硬朗的形像成变经济发动机的动力:经济与时装的关系不仅表现在裙子的长短上,也表现在肩部的造型上。开到荼糜花事了——巴黎秋冬时装周是春季四大时装周的最后一个,也是春季以来大牌们表现得较出色的一个,但同样被指责为缺乏新意,各大品牌只顾“传承”自己的经典元素,少了创新,其实我们应该体谅设计师们,“回归经典”的的确确是在低潮时期自保的不二法门。

说到设计师,要想在服装界暴得大名非常困难,所以服装界青黄不接,基本没有七十年代出生的设计师在挑大梁,都是薇薇恩·韦斯特伍德、加利亚诺、戈尔蒂埃等老年中年在上窜下跳,在这种背景之下,Henry Holland的出道让人兴奋,这位年轻的“种子选手”只不过开玩笑地弄了一些标语T恤和时装大师的图像T恤罢了,但表现出来的从行外杀入行内的精神与他的时尚资源让人值得期待。而华裔设计师Jason Wu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因为奥巴马夫人对他的作品的选择让他一鸣惊人一飞冲天,而他的设计在美国式的实用与艺术之间找到了很好的综合,让人想起早期的卡尔文·克莱恩。隐形人马丁·马杰拉继续成为新闻,该品牌的CEO最近透露,“他不会亲自设计每一件产品,而只是作为一个顾问。我们的设计团队甚至比他自己更像他。”与他形成显明对比的是卡尔·拉格菲尔德,这位明星大佬是设计师中最出名最爱炫的,他亲自策划了本月“芭比和肯”的装置艺术展,为这对虚拟的情侣设计了多套造型。

与设计师们的风光无限相比,模特们就比痛苦了,踩着5英寸的高跟在抛光的T台上走猫步绝对不是什么开心之事。所以模特们在T台上干脆踢掉鞋子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而14岁的模特Auguste Abeliunaite在米兰时装周走Jil Sander的秀泪水涟涟,也许就与鞋子有关,也因为这泪水让她成为模特中的焦点。在经济低潮时期,设计师们使用白人模特被认为是保险的举措,但黑人模特并未因此而失业,相反,许多黑人模特因此而走红。

本月中旬我去了郑州,大商新玛特里,意大利品牌费雷开张不久,在中国知道费雷的人不多,所以消费者很少。虽然费雷已逝,但他留下的品牌仍然活着,运气不好的是费雷品牌的拥有商IT Holding SpA公司在米兰时装周期间递交了破产申请,它的净债务达到三亿七千六百七十万美元。

但当季的新品我仍愿意推荐费雷的礼服,它有一件黑白分明的小礼服,仿佛一张白纸直接被绑在身体上,上下相通的褶皱均为活褶,这就要求其定位必须合理才不会倒是变形和活动不变,新一代好莱坞影星Anne Hathaway就喜欢穿着这样的“折纸”。它的另外一件服装则如一张张白纸叠加出来的,又像是一束纸卷表面被撕开后露出层层内膜,更像是螺旋的铅笔削——在塞壬的歌声中,也许时装界需要的正是这样有趣的设计与心态,而不是如临大敌的紧张。

时尚从业者不等于时尚人士

“时尚从业者不等于时尚人士”当是不言自明的道理,就象银行中的职员不等于拥有很多钱的富翁一样。但是,偏偏总是在别人知道我是个时尚作家之后,认为我很时尚,用时尚人士的要求来衡量我。

其实,我希望他们最好用最顶级时尚人士的要求去衡量一下英国版《VOGUE》主编Alexangdrs Shulman。要知道这个杂志是非常权威的时尚杂志,它甚至决定着欧洲的时尚潮流的走向。这个杂志的主编女士时尚吗?是不是像《时尚女魔头》中的那个主编Miranda Priestly一样永远走在时尚最前端?是不是时尚从自身开始?《时尚女魔头》是电影,当不得真,所以Alexangdrs Shulman并不是一个时尚范儿:她把自己看着一个记者而不是时尚专家,不会穿得很时髦,在状态差的时候她自称像个“可怕的老巫婆”。她的老板这样说她:“她很波希米亚。我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她穿得花花绿绿,不过自有一种庄严的气概。”

与这位主编大人相比,我可能算是好的了,至少不会将读者吓倒,时尚就是要显得与众不同,但我的努力是显得与众相同,象一滴水消失在大海里——这是最安全的存在。不过我仍然与自己的职业不太相称,不购买昂贵的当季服装,不太讲究服装上的搭配,甚至对自己的服装没感觉与信心。目前我为四家手表杂志主力供稿,但你别指望在我腕上发现一块名表,有一段时间打算弄块劳力士或IWC戴戴,但没几天就失去了兴趣,于是腕上继续光着,连一串艺术家们喜欢戴的不值钱的木珠手链也没有。按我的读者们的想法,一个时尚作家应该在生活方式上与装扮上很时尚,但我让他们失望了,我的时尚是一个人的时尚:不羁于物的素时尚。

记得《永远的奢侈》一书的作者吉尔·利波维茨基这样说过:“我对奢侈没有任何特殊嗜好,只有思考奢侈的嗜好。”请允许我改动一下为我的不时尚申辩一下:“我对时尚没有任何特殊嗜好,只有思考时尚的嗜好。”我想Alexangdrs Shulman不会为她的非时尚而自卑,因为她一定知道那些最时尚的服装设计师,往往穿得让人不堪目睹,每次T台秀,最让人难过的就是设计师出场时的那一身比常年呆在实验室的化学家们强不了多少的打扮,足以抵销掉他们作品带来的效果。

据媒体最近对Alexangdrs Shulman和她的杂志的八卦披露,这位女士“发型老是一团糟,指甲不修,衣服上的扣子不知去向”。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也!记得当年大师人布罗茨基在苏联因“游手好闲”而被逮捕与审叛,法官问他“何以证明自己是一个诗人”,他反问:“我何以证明自己是一个人?”所以另外一位大师如是评价:“这个回答救了所有诗人一命。”在我看来,Alexangdrs Shulman也是“救了所有时尚从业者一命”,时尚人士是时尚人士,时尚从业者是时尚从业者,后者不必一定是一个时尚范儿。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最高级的时尚就是穿越到了时尚之外。

时尚西太后的塑料把戏

一双糖果色的塑料高跟凉鞋,鞋头上配以硕大的心型点缀,如果在广州“流行前线”拍手叫卖,或者在北京秀水街闪亮登场,没错,排出五十大洋就可以“手到擒来”。但是乖乖咙的咚,如果此等地方出现这塑料鞋子,肯定是李鬼不是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