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地,深红的火焰从名为“瑟寇拉共泳者”的亚克霍瓦斯王子镰刀刃的双尖上迸发出来,向上射出了一百尺之远。深红的火焰汇聚在集会地点上空,汇聚在瓦哈克斯提尔残存的废墟上空。火焰扭曲盘绕,用同样的节奏向内外翻转,在不断向自己坍缩的同时也稳定地扩张。
由水下火云深处翻滚而出的,那六个流线形而又充满野性的形状。它们看起来像鲨鱼,但鲨化鱼人的本能告诉他们,不仅如此。
“看!”亚克霍瓦斯大叫,“不要有任何怀疑。瑟寇拉把他的祝福赐给了我们。看啊,他的化身!”
六只鲨鱼在水中转圈,它们的复杂和优雅让人眼花缭乱。鲨鱼神用化身来引导他的子民,以及在他愿意涉及的事件中激励他们的战斗欲望。
正当鲨化鱼人平民们都向前拥去、指指点点的时候,化身们开始咏唱能触动鲨化鱼人灵魂的深海之歌,所有鱼人都受到催眠效果的吸引,提高了声音,加入化身们的行列。不一会,化身出现所带来的疯狂和它们的深海之歌笼罩了整个群体。
亚克霍瓦斯郑重地宣告:“是时候让食他者再获自由了。”
亚克霍瓦斯低沉的轰隆声加入了其他成千鲨化鱼人的声音,同时也加入了造成整个海洋共鸣的深海之歌。不一会,深海的共振传遍了整个鲨化鱼人群体,将所有个体编织成了同一个思想。
突然,化身们再次开始在废墟城市上空转动,然后向西而去。鲨化鱼人们作为一个整体,在瑟寇拉派出的化身带领下,在鲨鱼神维持在他子民身上的神力引导下,游出了瓦哈克斯提尔。
海精灵城市阿比多斯外的要塞是由珊瑚、石头和贝壳建造而成,跟灭鲨墙使用的材料相同。它有两层楼高,并且在与墙交叉的每个方向都伸展出一些防卫重重的手臂。巨大的捕网堆放着,准备用来对付任何敢于穿越墙壁的鲨化鱼人叛逆者。精灵和人鱼守卫穿着银织铠甲,手持矛和三叉戟。建筑本身也受到了结界的重点保护,一些法师也被指派到了那里增援。
守卫们为了保住要塞而奋力作战。他们游出来面对进攻的鲨化鱼人大潮,近身与他们作战。即使数量悬殊,海精灵仍然不会主动放弃一寸土地。
海精灵法师释放出他们的法力,充满魔力的闪电充斥了深海。然而,鲨化鱼人军团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尽管有相当的损失,但鲨化鱼人的爪子、下颌和三叉矛撕开了海精灵的皮肉。血模糊了海水,并且携带着盐和恐惧的味道,在每次呼吸的时候,涌进每个人的鳃隙中。贪婪的鲨化鱼人们因化身的出现而完全处于狂暴状态,他们用下颌撕扯下了一团团的肉,在身边的水流中卷动着。
海马骑士们并没有退缩。长枪,在精灵们的手臂和他们坐骑的速度推动之下,从三十尺外划出一道道弧线穿水而至。这时领头的海马骑士为了让后面骑兵通过,已经转攻为守。他们行动起来就像是水流本身,忽左忽右,毫不费力地四下游走。
第二批海马又坚定地游了过来,遵从着它们骑手的意愿。海精灵压低手中的矛和三叉戟,像长枪一样持握着,意图把战斗变成塔嘉娜船上完全的个人战。
“射击!”鲨化鱼人祭祀夸提尔下令,压下了她弩上的扳机。箭矢从弩上跳出,穿过十五尺的距离,没进了她正前方一个海精灵战士的胸膛。
海精灵身上的银织盔甲根本无法与削尖的珊瑚箭头相抗衡,他的心脏被穿透,他放开了海马的缰绳。跟夸提尔所了解的大多数水下生物不同,在生命离开他身体的时候,这个海精灵没有表现出平稳流动的节奏,而是发出了痉挛般的颤动,接着,不平静的水流把他卷走了。
没有骑手的海马继续冲向夸提尔。玛林提女祭司从海马冲锋线路上游向一旁,丢掉了弩。等它冲过去之后,夸提尔伸出了手指尖端藏着的爪,撕裂了海马的咽喉。
海马队列冲击着鲨化鱼人集团,四下充满了肉搏之声。海马和鲨化鱼人中都有人被打飞,飞出甲板,也飞出他们的前进路线。
箭矢在水中飞行。有一些没进了海精灵身体中。众多的海精灵丢掉了性命,深红的血流在海水中扭曲。
更多的海精灵赶上了塔嘉娜,用他们的手指挂在战船上,其中有些还试图用绳子固定在栏杆上。鲨化鱼人们用三叉矛的利锋把那些绳子切成两半。其他人则毫无怜悯地砍断那些手和手指。又有其他的海精灵被抓住并撕碎,他们的肉体均匀地散布在每个鲨化鱼人身边。
鲨化鱼人勇敢地作战,用爪子、牙齿和三叉矛把海精灵杀得血肉模糊。尽管鲨化鱼人战斗如此狂野,仍然有身中长矛或匕首的受难者随水流漂离塔嘉娜。
数以百计死去的鲨化鱼人、海精灵和人鱼,他们都慢慢向海底下降。幸存者们仍然在征战,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活力。
夸提尔从侧面一把扯出鲨化渔网,熟练地转动,朝附近的一个海精灵抛过去。
海精灵在疼痛中大叫,渔网裹住了他,而网上有倒刺的钩深深扎进了他的肉里,这让他大为惊讶。他被紧紧绑在了一个只容喘息的空间里,身上数十个小伤口都流着血。海精灵无助地漂向了海底。如果没有同伴来解救他的话,这个水域的小清道夫们将在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内把他咬死。
最后一批被俘的海精灵被处死。鲨化鱼人船员们带着野性的快乐把他们撕成了碎片。
“肉就是肉!”他们欢叫着,饱餐起那些肉块来。
化身们冲破了沙土飞扬的海水。在它们身后,在瑟寇拉的代表们所散发出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引导之下,曾经只以内海为家的鲨化鱼人跟了出来。
他们潮水般地涌进了坠星海,这些充满野性的战士将用自己的鲜血书写自己的命运,被后人们用歌曲传颂,为自己的后代创造新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