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凡彻底奔溃了。
她该不是去A市了?陈景凡知道自己有些自私,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她,但是就是不想着她再找回她以前的朋友,只想着她能永远乖巧的留在自己的身边。陈景凡再次很有耐性,拨打了阿弱的电话,却没有想到电话那头的女声是:“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陈景凡才从若琳的阴影中走出,却不知道这件为什么会轻易的喜欢上了阿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那次她陪着他看日出的时候,还是那次她看着雪,对着自己说:陈景凡,你要多笑,老板着脸多像麻将里边的白板啊!然后还把手放在两颊边,摆出一个露出八颗牙的笑容。
那一抹从辽远的地方吹来的忧伤进入陈景凡的心,他能感觉到阿弱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心像是被一条线紧紧拽着,然后一点一点的流血,却全然不知痛楚。
下了飞机以后,我拿出我买的那副地图,左看右看,终于锁定了那条马路的具体位置,背着小背包开心前行,这或许是这两年来我过的最开心的一天了,因为我即将能找到我的亲人了不是吗?
虽然陈景凡和陈妈妈对我很好,像亲人一样好,可是他们终究不是我的亲人。
这里并没有下雪,听说这里一年四季都不会下雪,那该多么的无趣。风吹了过来,还有些暖,真的和C市是全然不同的,短发在暖风中轻轻飘扬,阳光穿透过来,我又想了那次和陈景凡去看日出的时候,他一直守着守着,没有睡,等到日出的时候,才把我叫醒,我是多么的幸福,才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美轮美奂的日出。
身边一个男子狐疑的看着我,从我的身边穿过,擦肩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拉扯着我的背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走我的背包,我愣了三秒钟,才恍然醒悟过来,大喊:“抢劫啊!抢劫啊!快抓住那个人!抢劫啊!”
满大街的人竟然都无动于衷,然后我才看到一位男生追着那个贼跑了去,脚步飞快,我一边在后头追,可能是跑得过快,脚突然崴了一下,摔倒在地。
摸摸脚,原来是鞋子的跟掉了,心里骂那个贼千百遍,那个包里有我的全副身家,钱在里面,SIM卡也在里面,没了SIM卡,我要怎么回家啊!
过了五分钟,男生跑到我的面前,温声说:“小姐,这是你的包吗?”
啊!是啊!我看着眼前的包,忙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位英雄,感激不尽,但是却是看到他一副惊愕的面孔,难道我真的长得那么恐怖吗?不自然的摸上脸颊,问他:“英雄,你怎么了?!”
他徐徐吐出几个字,然后一把蹲下来,抱住我,“阿弱,阿弱,你终于回来了!”抱得紧紧的,不能透气,我使劲的挣脱他,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我叫做阿弱?
我傻愣问:“我叫做陈景弱,但是我似乎不认你吧?!”
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我突然就想起了陈景凡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的模样,晃了晃头,拿起背包里的SIM卡给他拨了电话,电话是响了好久才接的,一接通,我就立马酝酿好情绪,抽泣着说:“陈景凡,我刚才被人抢劫了,现在脚也断了,呜呜,不能走路了……呜呜!”
电话那头静谧许久,陈景凡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朝着男生问这里是哪里,男生叽里咕噜一大堆,我一把把手中的手机给他,他给陈景凡说了一大堆后,才挂了电话,我又问他说:“英雄,你认识我吗?”
男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是还没缓过神来,他一把靠近我,很认真的琢磨着我 ,最后才缓缓说:“阿弱,你就是阿弱,可是你为什么说你叫什么陈景弱?我是李子俊啊!”他再次抱住我,喃喃自语,“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消失这么久,都是我不好,现在有我在。”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却始终是想不出我认识他。
他像是想了什么一样,突然放开我,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他说:“林安,我找到阿弱了。”林安?为什么这个名字这样的熟悉?林安他究竟是谁?
我能不能相信他们?孙子兵法中,三十六计走位上策,我趁着他打电话的空隙,拿起背包,拐着脚一步一步的逃跑。
脚好痛!
我左看右看,前不远有个小巷,我躲了进去,没有形象的坐在地上,猜想着陈景凡要多久才能到A市,他到A市以后,要怎么死缠烂打让陈景凡陪我在A市玩几天,眼睛余光扫到刚刚那个叫李子俊的男生身上,他一脸茫然,四处寻找着,或许是在找我。
等到那位男生满脸遗憾的走掉之后,我才看了看脚,幸好脚没事,鞋子的跟却是掉了,心里一阵烦闷,现在的鞋子怎么这么的不耐跑,看着地图才找到商场,进去顺便的挑了帆布鞋,不敢再穿有跟的鞋子了。
陈景凡找到我的时候我在肯德基里点了两个汉堡两个烤鸡翅两个鸡肉卷两份薯条一杯可乐,吃饱喝足之后,服务员小姐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再然后,看到陈景凡以后便两眼放金光,完全是两种态度嘛。
陈景凡穿着棕黑色风衣,沉着冷静的在我的面前落了座,抿着嘴角抱着双臂,从鼻子里发出几个字,“不是说脚断了吗?这里可是离那条街隔了几千米,难不成是有人抬你来?”
我很不好意思看着他,硬是想把眼泪从眼角里挤出来,带着微微的鼻音,说:“陈景凡,你不知道,我刚才就被人抢劫了,幸好有位英雄救了我!”
陈景凡凉凉一眼飘过来,嗤笑:“你是不是最近的穿越小说看多了?还英雄?”
“是啊!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
我大大咧咧,嬉笑着加上欲哭的情绪,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陈景凡也看不出我到底是真是假,冷嗤嗤的看着我,“不是离家出走了?怎么还来找我?”
我立马就改变战略, 做出笑容可掬的笑脸,对着面前这个可以跟刺客相媲美的男人说:“哥哥,人家只是想来找我的亲人……”
然后我又想起下午时候,那个男生叫我的名字,忙对着陈景凡说:“ 你不知道,下午的时候那个帮我拿回包的男生知道我的名字叫阿弱呢,他还说我怎么这么久了才回来,但是被我逃跑了。”
陈景凡听到那个男生知道我的名字后,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冷眼看着我,然后一声不吭起身离开,我立马掏出钱包买单,立马跟了过去,还一边询问,“要去哪里?”
陈景凡头也不回的走,薄薄的唇吐出几个字,“回酒店!”
还是他醒目,知道先定好酒店,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回到酒店以后陈景凡掏出房卡,转动门进去之后便没有管我直接关门,我醒悟过来,他是不想让我进啊!把手放在门缝中,陈景凡再次抬起眼,看着我,声音成一条直线不弯不直,说:“你想怎么样?”
我趁着他没有关门,立马轻盈的穿了进去,拉着陈景凡的手腕,拿起陈妈妈做挡箭牌,“我要告诉陈妈妈,你不让我进门!”
陈景凡转过身,点了点头, 眉眼不动,声音提高了些声调,拿起手机欲要拨打的样子,“现在就打,出这么远也不告诉我妈,你就是想急死我妈吧?”
“……”
我低下了头,一声也不敢吭,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先不要惹他好了,收拾好包包就往那间小的房间里走。
晚上打了个电话给陈妈妈报平安,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那天陈景凡与陈妈妈说的话,他说等我毕业后会向我求婚?那他为什么还是一副冷面阎罗王的样子?
那天夜里,我又梦到了那位男生的背影,他一点一点的转过头,我期待着,但是陈景凡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他说 :“阿弱,你喜欢过我吗?”
我喜欢过陈景凡吗?朦朦胧胧之中,我似乎只是把他当做我的哥哥一般,从前,他对我就像妹妹一样的好,只是最近他对待我却是愈发的冷淡加冷面了。
我没有回答,再转过眼看向那位男生,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心惊起一阵波澜,仿佛是少了一块似的,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第二天,陈景凡起的特早,我差不多是整夜都没睡,听到他开房间的声音,穿好衣服,蹭蹭蹭的往客厅跑,一路跟着他的身后,陈景凡还是一眼也没有瞧我。
下了酒店大堂之后,进了酒店的内部餐厅后,陈景凡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慢条斯理的点了份三明治和牛奶,还颇为好心的对着我说:你也是一样吧。
我不得不顺从他的话,静静等待早餐。
我开口说:“景凡哥,要不我们留在这里几天,好不好?”
陈景凡没有吭声。
眼睛左瞄右扫,扫过四周,刚好看到吴婷婷在一旁坐着,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生,背对着我,我细想了下,感觉那位男生特别像是我梦中的那位男生。
对着陈景凡张牙舞爪,指了指吴婷婷那张桌子,说:“你看,那不是吴婷婷吗?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陈景凡仍然是慢条斯理,喝了一小口牛奶,说:“我忘记说了,这间酒店是吴董的企业,所以早先就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一脸的不相信,看着他,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牛奶,暗自嘀咕:我又没有打过招呼!
最后还是吴婷婷发现了我,一脸诧异,更加诧异的是她身边的那位男生,男生一副天使般的脸孔,墨黑色的眼眸,微有些苍白的脸孔,下颚有些许的胡渣,万分的熟悉,仿佛曾经认识,他看见我时,猛的扑了过来,想要抱住我,口中喊道:“阿弱!是阿弱!”
陈景凡一把把我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男生,“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想吃我妹豆腐吗?”
吴婷婷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就说过我没有骗你,这不就是她吗?”嗤笑了声,“还装作一副不认得你的模样,我早就说过她攀上有钱人了!”
我十分诧异吴婷婷所说的话,但是还是不认得他是谁,在陈景凡的身后缓慢吐出几个字,“你是谁?”话一出口,男生像是受到了多大挫败,“阿弱,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林安!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整整两年了!”
林安?为什么再一次听到林安这个名字,我的头就会一阵一阵的痛。
陈景凡听到那个两年,猛的拽上我的手腕,不管林安再说什么,匆匆离开餐厅,林安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颤抖着声音,“阿弱,你是怎么了?我是林安!”
陈景凡再一次用力分开他的手,径直进了电梯。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陈景凡会这么的反常,特别是听到他们说认识我的时候,这不是该高兴的事情吗?我可以找到我的亲人与朋友了,可是他却是那个模样。
回到酒店房间以后,陈景凡脱下西装,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窗户外的景色,一张脸面无表情,最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罗宁,“罗宁,帮我订两张一点回C市的机票。”
语气淡的要命,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会这样?还有那位男生,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落寞,像是失去了心爱的人一般,我为什么看到他,脑子里就会显现出梦里的那个男生?
我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走到沙发前,坐在他的身边,手想挽在他的手臂上,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两只手交握着,放在大腿上,问他:“陈景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景凡连头也没有转过来,面无表情,“哼”了一声,我又猜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又带着不满的语气重复问了一遍,“陈景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这么急着回C市?”
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我,深沉的声音,有些许的暗哑,“阿弱,你就这么急着找回你的记忆吗?就这样一辈子不也是挺好吗?那些不堪的回忆忘了也罢。”
他的最后一句话有些语出惊人,我生气了,为什么我就该这么听他的话,可是他却不肯让我找回我的记忆,他是生气吗?
我努力的把握住我的情绪,努力的使我的语气听起来比较的轻松,我看着他说:“陈景凡,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回自己的家?”
陈景凡又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我开始撒野了,对着他说:“你无理,你真是个坏人,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呢?真的错误的想法!”
陈景凡的脸上终于有了脸色,看着我,眼睛变的红火的,说:“我不想当你的哥哥,你知道吗?”我愣住了,看着他从我的面前走过,然后房间门随着他的手“咔嚓”一声关住了。
我猫在沙发上一直到十一点二十分,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是二十二层,天空中连只鸟也没有,偶尔会有几个不明物体飞过,我看了挂在墙上的挂钟一次又一次。
陈景凡始终是没有出来吃过饭,十一点三十分三十秒,陈景凡已经换好衣服,穿戴整齐,拿着公文包,走过我的面前,丢下一句话,“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若是你真的想留在这里,也可以。”
我的脑子一瞬间便想清楚了,还是先回家,日后有时间再来。
收拾好衣服,背着小背包就出去,刚出电梯,我就看到了早上的那位男生—林安,我友好的朝着他展出一个笑容,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陈景凡漫不经心的坐在大堂的休息室,视线可以看到我这里。
林安跑了过来,抓住我的手,张口就是“阿弱,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陈景凡也缓缓走了过来,分开他的手,一脸深沉的看着我,林安向着陈景凡说:“先生,能不能让我和你妹说几句话?”
陈景凡没有回答,看向我,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急切的点点头,陈景凡缓缓离开,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林安放开了我的手,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阿弱,你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是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又说:“阿弱,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抿着嘴,看着面前的男生,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些零星的镜头,“如果你和她订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林安,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是吗?”
那是我说的话吗?林安,你究竟是谁?
陈景凡已经缓缓走了过来,看来五分钟的时间已经快没有了,他急切的朝着我说:“阿弱,你现在的住址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这次若是不抓紧机会,下次可能就没有和他见面的机会了,我靠近他的耳朵,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若有若无,我说:“C市蓝海别墅C楼12号。”
我不知道把这么的具体的住址告诉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我隐隐知道,若是没有说出来,这辈子大概我再也不会有找寻我失去的记忆的可能了。
上了飞机后,我努力的使自己不要再想林安的模样与他好闻的薄荷味道,看了一会窗户外的景色,又转过头看着陈景凡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的样子,眼睫毛根根分明情绪,这样子看上去,他又有种小孩子的气息。
看他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下来,我伸出手替他轻轻的拉上去,掖了掖毯子的角,他闭着眼睛,虚无缥缈的声音又传到了我的耳边,“若是睡不着,就看看书吧,在我的公文包里。”
我有些诧异,他竟然把那本书也带来了,那本书是饶雪漫的《左耳》,我有一度时间,迷上了这本书,还不能相信,他竟然把这本书放到了他的公文包里了。
我悉悉索索,把那本书拿出来,又重温了前几章,睡意渐渐陇上心头,但是朦胧中,又感觉有人帮我提了提毯子。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还没有进门,陈妈妈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阿弱,你可真是回来了!你怎么不跟我说说你就走了呢?怎么没有受伤吧?那个抢劫犯也忒胆大了,抢东西竟然抢到我们家了?!”
我满是不好意思,乖巧的回了声,“没事了,都是我不好,没跟陈妈妈说。”
陈妈妈慈祥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本就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就算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怪你!”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陈妈妈,又转过头看了眼陈景凡,陈景凡拧拧眉心,怎么今天他们说话都这么的奇怪?
吃过饭后,我又窝在房间里画画,自放寒假以来,我画了不下十幅了,突然想起林安的模样,觉得与那个背影出奇的相似,我忆起林安的模样,画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我才下的楼,本想着去杂物房找蓝色颜料,因为的平素里鲜少用蓝色颜料,所有大都放进杂物房里,悉悉索索却听到陈景凡和陈妈妈的对话,惊天动地的对话。
陈景凡的声音听起来很累,小声而清晰,“妈,不行的,我不能让阿弱知道当年是我开车撞的她,她会恨我的。”
陈妈妈紧张急切的声音,“如果你不说的话,阿弱又会回去找她的记忆,或许就不会像这次这么的幸运,能让你再找到她了。”顿了顿,陈妈妈再说:“这样一辈子的瞒着她,你不觉得对她不公平吗?阿弱是个好女……”
“啪啦……”画笔掉落在地上,清晰而尖锐,我头晕脑胀了起来,抱着头,蹲在阶梯上,头痛得不能自我,要怎么办?陈景凡骗了我两年,原来他骗了我两年了,我竟然还这么乖顺的听他的话,还有陈妈妈,她也瞒了我两年了。
陈景凡跑了上来,抱住我,惊讶,惊愕,害怕,不能相信,晕之前,我只能看到那个男生的背影,朦胧之中,他好像转过身来,朝着我笑,但是是那么的朦胧。
醒来以后,我看见白白的墙壁,白白的被单,白白的枕头,原来我在医院,陈景凡看着我,他的脸显的愈发的消瘦,下巴处有微微的须根,我感觉我的这一生多么像那些虐人的言情小说。
我竟然被撞了我的人救了,然后还感激涕零的生活在他庇佑下两年,顺顺从从的接受他的施与。
他说:“阿弱,你现在知道了,当初就是我害的你失去朋友和家人,害得你失去了记忆,是我的错,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了,对吗?”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想的是林安那个男生究竟是我的谁?我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的似曾相识?
我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似乎是过了很久,他说:“阿弱,医生说过你还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我猛的又转过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只要你能回到出车祸的那个地方,找到你的朋友,家人,就能慢慢的恢复你的记忆。”
我恍然间似乎明白了陈景凡为什么不让我回到那个出车祸的现场,他是怕我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一切,会离开他,对吗?
我斩钉截铁的看着他说:“陈景凡,你真的是一个自私的哥哥!大坏蛋!”
我把“哥哥”这两个字咬得特别的重,如果这一辈子我能和他成为兄妹,他还是能像以前那样的宠我,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陈景凡清了清嗓子,一字一言:“我说过,我不想成为你的哥哥,你能明白吗?”
我又转过头,忽略掉他,闭上眼睛假装假寐。
当天下午,我就决定想要回家了,我受不了医院的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从心里的不喜欢医院。陈妈妈在门口等着我,一看到车,就急急忙忙的走到车的旁边,打开车门,握住我的手,对着我说:“阿弱,都是我不好,都是叫景凡不要告诉你的,我怕你会离开我,你就像我的女儿一般。”眼泪流了出来,我不忍,我不忍离开陈妈妈。
我握紧陈妈妈的手,抱了上去,眼泪鼻涕蹭在陈妈妈的肩膀上,开口说:“陈妈妈,我不会的,我也当你是我的妈妈一样!”
晚饭时间,饭桌上静的出奇,最后还是陈妈妈开的口,这是我两年以来见的陈妈妈在饭桌上讲话,陈妈妈看了一眼陈景凡,最后才开口说:“阿弱,现在,你知道这一切,你打算怎么办?”
我抬起眼眸撇了一眼陈景凡,他面无表情,漫不经心的吃着手中的饭,极其的优雅,我说:“陈妈妈,我过几天准备回A市一趟。”
陈妈妈“嗯”了一声,也没有了下文。
我眼角的余光明显的看到陈景凡的身子晃了一下,迅速又恢复自然,面无表情。
或许我该原谅他?这两年来他把我当成千金小姐般来伺候着,对于我是千般万般的好,我又怎么能狠心责怪他和陈妈妈呢?唉,萧默也说过我的心就是太软,总是不舍得责怪别人。
雪还在继续着,我透过落地窗看着微微亮的院子,看着雪花一点一点的落下,然后我又抬起头再望向半空,看着雪花再一点一点的落下,百无聊赖。想着到底该怎么和陈景凡说话,他似乎是不想理我。
干脆一把坐在地毯上,盘着腿看着窗外,手顺着冰冷的玻璃窗慢慢的滑落,一点一点的勾勒出一个轮廓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轮廓好像林安,然后再胡乱擦掉,手放下的时候就看见了陈景凡。
院子里还有从客厅里照过去的光亮,显得那么的微弱,我看着他静静的看着半空,然后伸出手接了一下那么飘渺的雪花,然后把雪花融化在手里,最后才蹲了下去,洁白修长的耳朵靠近地面,这个场景就像极了那次他说在听落雪的声音的时候。
我穿了我的猪猪棉鞋,蹭蹭的跑了下去,出门的时候是格外的小声,但是他还是发现了我,转过头侧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头继续他的壮举。
我实在是很好奇,落雪的声音是什么样?踏着薄薄的雪,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身旁,然后蹲下,耳朵靠近地面,想要聆听落雪的声音,还没有听到什么,陈景凡冰冻的声音传了过来,令我差点倒在雪地上,他说:“你脑子进水了吗?”
我气嘟嘟的侧过头看着他,说:“那你是在干嘛?你的脑子也进水了吗?”
陈景凡慢条斯理,面不改色,面无表情,拍了拍手,站起身子,俯瞰我,“我在研究雪是怎么融化的,都不行是吗?”
我没话说了,这个男人可真是会掰!
陈景凡一步一步的走会客厅,我看着他的身影,怎么都觉得有点寂寞。
跟着他的身后,手脚轻盈的跑进去,陈景凡再次很不耐烦的看着我,然后打开电视,刚好转到新闻台,面无表情的主持人在说:“今天早上凌晨六点三十分发生的特大汽车追尾事故,导致……”陈景凡又无声无息的转掉,然后转来转去,还是觉得无聊,又把电视给关了。
我趴在沙发上,声音吐在他的耳朵旁,说:“陈景凡,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你骗了我那么久,我都原谅你了。”
陈景凡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拿起在桌子的他的笔记本开始处理公事,我殷勤的坐在他的身边,摇着他的手臂赌气问:“陈景凡,你真的不想理我吗?那好,我回A市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陈景凡抬起眼睑,看了我一眼。扶了扶镜框,拿着手中的笔记本,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房间,还加上了一句,“不回来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省的我看见你眼烦!”
我承认,我真的是伤透心了,我都已经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他竟然说话还这么伤人?好,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要再理你了!
翌日,我起来个大早,在C市许久没有见的阳光从落地窗散射进来,微弱的暖度照着我的被子上,我窝在床上,不想起床,最后还是轻脆的脑钟铃声响了起来,我才起的床。
下去吃早餐的时候,没见陈景凡,陈妈妈说他先回公司了。哼,就是不想再见我而已。
吃完早饭,门铃就急促的响了起来,我去开的门。这个场景真的是好熟悉,他逆着阳光,轮毂有些模糊,我看着他,愣住半天,陈妈妈感觉奇怪,喊了出来,问我:“阿弱,是谁?”
就像是黑暗中,他为我点着了哪一点光亮,我忍不住地往那光亮伸出手,然后把光亮收藏在自己地怀中。
许久,他笑了笑,仿若桃花满天飞,熠熠生辉,声音温如玉,他说:“阿弱,你真的没有骗我。”
我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的快速,回过神,连忙请了他进门,陈妈妈看着进门地林安有些诧异,因为这两年内,我都没有请过同学回家里,更别说是男生了,我笑着说:“他叫林安,以前是认识我的。”
陈妈妈恍然大悟,笑脸盈盈,说:“那你们先聊,我去倒杯果汁给你们。”
林安优雅十分,朝着陈妈妈说:“阿姨,不用了。”
陈妈妈笑笑,还是走进厨房去了。
林安的轮廓变得干净了些,不像昨天那样有些胡渣,眼神干净,白皙,还是穿着一身的洁白,不过今天换成了打底的白衬衣,洁白的就像天使一样的白,还有一件不算厚的外套,我的脑子瞬间就响起了那句话,“喜欢白色的女孩上辈子一定是天使。”
手抚上太阳穴,揉了一会,才消停。林安看见我按住太阳穴,一下就坐到我的身旁,紧张兮兮,眉心拧了起来,问我:“阿弱,你怎么了?是头痛吗?”
我还有些尴尬,毕竟我是对于他只剩下那个模糊的背影了,还受不了这样的亲密。
摇摇头,咬住嘴唇说:“没事,你坐回那边去,行吗?”
他顿了顿,呢喃了一句,“那时候,你还死赖着我,不肯放开。”我听到了,虽然小声,但是很清楚。
坐回原位,我和林安显得都有些局促,一直到陈妈妈端果汁出来的时候,我才客气说:“林安,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安抬起头看了一眼陈妈妈,抿着嘴,沉默半晌,说:“阿弱,阿频想见见你。”
阿频又是谁?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镜头,有两个小女孩拿着大大的红透了的桔子给我,伴着欢声笑语,“来,阿弱,这个最大的给你!”
头是真的好痛,痛的不能自我,手又搭上太阳穴,陈妈妈急急忙忙的走过来,扶着我的脑袋,对着林安说:“林安,阿弱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一想起来就会晕倒!”
其实也没有陈妈妈说的那么严重,其实我只是晕过一次而已,就是那次听到陈景凡和陈妈妈谈话的那次。
林安的眼里闪过急促的忧伤,没有理会陈妈妈的话,呆呆的问我:“阿弱,你是不准备回A市了吗?我们找了你整整两年,可是你却是把我们给忘了一干二净?”
我缓过神来,急忙说:“不是的,我,我原打算过几天回A市一趟。”
陈妈妈有些微恼,也顾不得待客礼仪,对着林安张开就说:“林安,要不,你就先回去?让阿弱休息休息?”
我没有说话,我从来就是这么多顺从陈妈妈和陈景凡,林安再次看了陈妈妈一眼,暗哑的声音,说:“阿弱,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跟一起回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