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半夏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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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个男人是谁?

我有些惊愕,这个男人是谁?

坐在床头的陈妈妈也醒来,一边轻骂着陈景凡一边叫医生进来,然后我就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后退,退到医生的后面,像是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边晚上陈景凡一直坐在我床前,陪着我说话,我大概是因为对我出车祸那时很感兴趣,竟然连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说我失忆了,他说我出了车祸,他说因为当时没人打120,他就把我送到了医院来了,他说当时的我衣服还有些破烂,像是被人撕开了,感觉我的当时很狼狈可怜,他说我的身上什么也没有,大概连手机也被撞飞了。

在病床前,医生对陈景凡说:“陈先生,那位女孩子是因为脑部经过了猛烈的撞击,导致全盘性失去记忆,如果……”,如果后面的那些话,我没有听到,是因为陈景凡把医生叫了出去说,我听的傻愣傻愣的,不知所欲。之后的半个月一直是陈妈妈和陈景凡在照顾着我。

那阵子,我每日每夜都会做噩梦,梦中有那辆飞速行驶的车呼啸而来,还有一个男生的背影,他穿着白衬衫,就像天使一样的洁白,他在声声叫着,“阿弱,你在哪里?”赫然醒来就会看到陈景凡在我的床前,我傻愣的问他,“阿弱是谁?”

最终陈景凡觉得把我的名字取为刘锦弱,随了陈妈妈的姓氏,但是我总是感觉这个名字有些怪。

陈妈妈只有陈景凡一个儿子,陈爸爸是在陈景凡十二岁那年去世的,所以都是陈妈妈一直含辛茹苦的带大陈景凡,自那次车祸以后陈妈妈一直把我当做她的女儿来对待。

出了院以后,陈景凡把我带回了他的家休养,他家并不是在我出车祸的那个城市,我那时还很奇怪,他家为什么离医院那么远?

原来那时他只是去出差,出差以后当然要回家。

我心口一阵心痛,闷着闷着的。

这辈子能认识陈景凡也是不错的,是吗?

我记得回到陈景凡的家后,第二天,陈景凡就带着我去剪头发了,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分外的陌生,特别是头发被一剪一剪剪下来的那种感觉,像是一干二净的那种感觉。

第三天,就遇到了C市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漫天都是,白白的,轻飘飘的,不到两个小时,整个世界像是被埋葬在雪的世界里,陈景凡穿着西服蹲在院子里的地上,修长洁白的耳朵靠近地面,静静的,没有出声。

那应该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场雪吧?美得不可言喻。

我在玻璃窗上看不够,就穿了对鞋子匆匆跑了出来,徐徐走到他的面前,细声问他:“陈景凡,你在看什么?”

陈景凡把手指头竖在微薄的嘴唇上,嘘声说:“我在听落雪的声音。”

我被他弄的一愣一愣的,落雪的声音是怎么样的?丝毫不知道他是在骗我的,良久,他才猛地起身,抱住我,朗朗大笑,“阿弱,你真的好傻。”

“阿弱,你真的好傻。”这句话,或许就是他对我的整体概括了。

我还没说说陈景凡是怎么样的男人,称他为男人,是因为他已经26岁了,是大公司的总裁,名下还有几十间的连锁餐厅,整个就是年轻有为的大好男人,但是他对待别人从来都是一副冷静严肃、一丝不苟的模样,对于我和陈妈妈就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陈妈妈曾经开玩笑的跟我说陈景凡对着我们两个女人才会笑。

我感觉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出去逛街以后,饿了随处找间餐厅,那间餐厅很可能就是陈景凡的餐厅,然后就报出我的名字,就可以任意点菜,那时候,最幸福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我曾经很多次请求陈景凡带我去我出车祸的地方,或许会找到我以前的朋友或者同学,或许能找回我失去的记忆,但是陈景凡一口否定,说那是不好的回忆,就不要再去了。

我自己或许也是可以去的,但是不想让陈妈妈和陈景凡担心,一直到现在都从来没有去过。

“阿弱,你睡着了吗?”是陈妈妈。我停止了漫长的回忆,连忙起身开门,陈妈妈一脸笑意看着我,我知道了,又是去逛街是不是?还没等陈妈妈开口,我说:“陈妈妈,那我去换衣服。”

陈妈妈娇嗔的笑了笑,“真是的,每次阿弱都能想到,不好玩。”

我和陈妈妈在店里选衣服的时候,陈妈妈就一直在为我挑选,我其实觉得衣服够穿就可以了,不必要买那么多,当然我没有对陈妈妈说这句话,因为陈妈妈至少每周要去三次商场买那些昂贵的要了命的衣服。

陈妈妈拿不定注意,看我也没有心思挑选,就叫来了售货员来,随手一件,一件一件的买,我有些崩溃了,开口说:“陈妈妈,我穿不了那么多。”

陈妈妈一副理所当然的意思,根本就没看我一眼,说:“今天晚上,你还要跟景凡去参加宴会,怎么能不买多几件?”

买完衣服,陈妈妈先叫了司机把衣服送回去,我们俩就在一楼的餐厅里吃点心,陈妈妈特别的喜欢吃甜点,一叫就是一大堆的,我惶惶的看着陈妈妈对着一堆甜点下手,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用刀叉一点一点的插着手下的蛋糕,百无聊赖的看着陈妈妈狼吞虎咽的样式,陈妈妈吃完了布丁后,从昂贵的包包里拿出一沓照片,对我说:“阿弱,你觉得这里面的女孩哪个比较适合景凡啊?”

帮陈景凡挑女朋友吗?我饶有趣味的拿起照片,这个太矮,这个太瘦,这个太白,这个太黑,剩下最后一个女生,白白净净,一双苍白的眼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拿着手中的照片细细看着,却看不出个所以然,脑中突然就响起一句话,“阿弱,你能不能原谅林安?”凄凉,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回到现实。

陈妈妈看我看了最底下的照片许久,对我说:“阿弱,你觉得这个不错是吗?她叫什么名来着?名字在后头,你翻开看看。”

我翻开后头,名字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慕紫晴”。

是谁呢?为什么我会感觉这样的熟悉?

司机还没有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那首《我们都是好孩子》作铃声。不知为何,我就是很喜欢这首歌曲,仿佛能想起我的小时候来。

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名称,是萧默。她是我在大学里唯一的朋友,但是她也是陈景凡的忠实追求者。我是在陈景凡家里休息了半年后,才被陈景凡用手段直接送上大学的,虽然我还记得以前学过的那些知识,但是学起来,还是有些慢,只有萧默会认真的陪着我,努力复习。

我朝着陈妈妈歉意的说有电话,出来餐厅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才按下了接听键,“喂?!”

嘤然有声,萧默落寞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阿弱,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

我实在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可能没有,因为我哥叫去陪他去参加宴会。”我很陈景凡约定好了的,在陈妈妈和其他人的面前,我一律称陈景凡为哥哥,在他的面前就可以直呼其名。

萧默落寞的声音显得楚楚可怜,萧默本就是个楚楚可怜的大美人,可惜就是陷在了陈景凡这颗大毒瘤上了,她说:“噢,那就没事了。”

我应声说:“那就改天,我再去陪你。”

“好。”

回到餐厅后,陈妈妈已经将桌上的甜点全部消灭掉了,收拾好了那些照片,陈妈妈就说:“阿弱,你也觉得这个慕紫晴不错是不是?那我就安排景凡和她见见面。”

我堆起笑脸,说:“陈妈妈,其实哥哥才26岁,还年轻,不是吗?”

陈妈妈一口否决掉我的话说,“哪里,你不知道他爸爸26岁时,景凡已经会背完整本《三字经》了。”

我一脸炯了,问道:“噢,那陈妈妈和陈爸爸岂不是还不够结婚的法定年龄?”

陈妈妈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是啊,当年啊,我和他爸相恋,干柴烈火就有了景凡,可是又不想……”

我一路听着陈妈妈和陈爸爸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旧时的人为什么就可以这么的勇敢?

下午六点,陈景凡的车子在院子里停了下来,有喇叭的声音,我听到车声,朝着房间里的落地窗户一看,果不其然,准时的要了命,我还幻想着晚一点,迟到了,那就可以不用去了。

陈景凡的脚步声,在我的房间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房间门,“阿弱?”我没有应声。

他又再敲了一次,声音深沉了点,“以为我不知道你没睡吗?刚才我就看见你在玻璃窗那里。”

我不得不打开房门,看着他,他似乎是有些生气,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这便是他生过气的表现,看,我有多么的了解他。

我早早经换好衣服了,牵起他的手准备要走,陈景凡突然冒出一句话,说:“穿的太少了,换一件厚点的。”我又折回房间里,挑了件带披肩的白色小礼服,这次看到陈景凡没说什么,我安心的挽上他的手。

司机在开着车,陈景凡沉着脸,沉着的看着前方,我突然迎在他的面前,用手朝着他做微笑的手势,他还是看都不看我。

我安静了下来,他可能真的生气了,我一脸丧气,“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陈景凡的脸色终于缓和过来了,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吐出一个字说:“不关你事。”

然后我又呱呱不停的问,“景凡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耐烦了“哼”了一声,没有出声。

我的手抓起他的袖子,问他,“今天参加的什么聚会?一定要带女伴吗?”陈景凡又只是吐出几个字,“吴总的寿辰,说是要为他孙女招募孙女婿。”

要为他孙女招募孙女婿?噢,原来,他又把我当做挡箭牌,陈景凡对外称我是陈妈妈的姐妹的女儿,所以时不时就会拿我来挡箭牌挡住那些桃花。

我想起了下午陈妈妈对我说的话,正经对他说:“陈妈妈说明天要安排你和慕氏千金见见面。”

陈景凡“噢”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可能他真的很生气呢。终于到达了华康酒店,陈景凡说这是吴董名下的酒店,但是他的住宅却是A市,我恍然一想,A市不就是我出车祸的那个城市吗?

那里离这里隔着几个城市,干嘛他要把生日宴会在这里办?有些不明所以。

下车后,陈景凡的脸上明显的有了几丝表情,从西装的内侧拿出帖子交给门口的侍从,从容的迈进脚步。

我踩着高跟鞋,后脚跟疼的要紧,但是还得挺着迈进脚步,跟着进去。

陈景凡等了下我,然后正经的把我的手挽到他的手臂上,才一走进大厅,吴董就走了过来。

我抬起眼看看他,年逾七十岁,但是头发还浓密乌黑,泛着油光,一双鹰眼的眼睛锐利的划过我,然后官方般的笑,“景凡,好久不见了,你身边的这位是?”

陈景凡回以官方的笑意,称呼他吴叔叔,“这位是小侄的未婚妻,这位是吴董事长。”

因为陈爸爸在世的时候和吴董有不错的交情,总是称兄道弟的,所以按辈分,陈景凡得尊他为叔叔。

按我看,叫爷爷都可以了。

我一脸微笑,忍着脚下的痛,伸出手,恭恭敬敬的喊道:“吴董,您好。”

吴董事长再次打量了下我,许久,才伸出手握我的手,朗朗大笑,“真是个懂规矩的女生,想必肯定是很温柔体贴的,我家婷婷就没有这个福气了!哈哈!”

我心里泛起嘀咕:陈景凡的要求高的可能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满足他的要求了,他连萧默那样进的厨房出得厅堂的女生都不要,还会要你家的什么婷婷吗?

我回过神微微一笑,我听到陈景凡哈哈大笑,“哪里哪里!”

然后陈景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难以开口,但是还是缓缓开口说:“听说两年前婷婷不是准备订婚了吗,怎么现在还为婷婷招募未婚夫?”

此话一出,吴董不淡定了,叹了一口气说:“还是不要提了。”

我看着面前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虚假的寒暄半天,终于结束后,陈景凡放任我一个人逛,但是口中却是在念叨不要走远了。

我乖巧的“嗯”了一声,到处逛。

台上的主持人宣布吴董和吴婷婷出来的时候,我正在拿着点心百无聊赖的吃,看着她突然就起了兴致。

放下手中的点心看着吴婷婷,果然是个美女,画着浓妆,但却不显俗气,但是却是不能和萧默比的,萧默可是自然美女一个。

吴婷婷挽着吴董的手臂,亭亭玉立,缓缓地走下台,一个一个的陪着敬酒,到了陈景凡的时候,陈景凡找到我,我乖乖地站在他的身旁充当暂时的花瓶。

陈景凡客气的朝着吴婷婷说道:“婷婷,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十几岁?现在……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心里一直地想笑,当年?当年陈景凡也不过是十几岁吧,总得来算陈景凡也大不了吴婷婷几岁。

吴婷婷缓缓开口,“那时我还小呢,总想着长大后能嫁给景凡哥呢。”

吴董和陈景凡爽朗一笑,我还是想笑,但是还得忍着。

吴婷婷终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稀奇,连忙朝着陈景凡说:“景凡哥,这是你未婚妻吗?怎么,不想给我们看看?”

我才正了正脸上的笑意,抬起头看着吴婷婷伸出手,说道:“你好,吴小姐。”

吴婷婷见到我像是遇见了鬼,轰然后退,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上的酒洒落一地,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张……张弱?”

吴董事长猛然喝道:“婷婷,你怎么了?怎么可以在客人面前失了仪态?”吴婷婷连忙把手上的酒放到服务生的托盘上,对着陈景凡道歉:“景凡哥,真是对不起,我去去洗手间,马上回来。”

陈景凡了然的点点头,但是抱着我的那只手却加大了力气,仿佛是怕我逃走了一样,我喊“陈景凡,好痛。”

陈景凡才恍然大悟说,放开我,慌慌张张问我,“阿弱,对不起。”

但是后来的一段时间吴婷婷都没有再出现,我左望右望还是没有她的踪影,但是有一种直觉,吴婷婷肯定是认识我。

一直到宴会散场,陈景凡才若有所思的跨出华康酒店,我喊着他说司机在那边,他都没有听到。

他还神经质的把司机打发了回家,美名其曰说:“刚刚吃饭,散散步,消化消化。”

我和陈景凡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离他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了,我干脆脱了鞋子走路,一拐一拐。

路上静的要了命,路灯很远才有一个,昏暗的光线照在陈景凡的脸上,许久,程锦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问我:“阿弱,如果,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不理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景凡说话断断续续的,从前他在我的面前都是一副严肃果断的模样,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脸不所以然,“那就得看看是什么事情咯,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事情骗了我?”

陈景凡放开我的手腕,又恢复了沉着的脸,抓字眼般转移话题说:“我说了是如果,还有,你不要再和那个萧默来往了。”

命令的口气,我只得乖顺的“嗯”了一声,暗地里来往你又不知道,况且萧默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怎么可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的。

陈景凡像是看穿了我的心里,张口徐徐吐出几个字,仿佛又是漫不经心,说:“今天,下午,萧默来我公司了,她想要献身给我。她还说你在学校里拈花惹草,是吗?”

我听到献身这个词语,猛的吓了一大跳,看着面无表情的陈景凡,心里嘀咕万分,难道陈景凡今天一天生气就是为了这个?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床,窝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又想起那年下雪的时候,陈景凡陪着我一起堆雪人,开心的就像一个孩子。

今天是一月一日,拿起日历翻了翻,离新年还有十五天,那年的雪就是在新年的前几天下的,我记得格外清晰,天还没有亮,陈景凡就来敲我的房门,叫我出去看雪。那时候的陈景凡真的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抛下工作来叫我看雪。

吃过早饭以后,我又窝在房间里画画,每次我画画的内容都是那位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虽然只有他的背影,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落寞与忧伤。

用陈妈妈的话来说,我的房间里可以用来开展览会,专门展览那位男生的背影了。

下午,陈妈妈又继续叫我陪她去逛街,说是新年将至,要买年货,其实去是想说,我天天这样陪着陈妈妈,她也不会厌吗?

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我和你是两天平行线,是不是永远都没有相见的时候?梦里的那位男生,我什么可以见到你?

在一楼的时候,商店大厅,陈妈妈左看右看,又不知看中了那件衣服,拖着我往店里面走,我转过头恍然看到梦里的那位男生,可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女生,那位女生也是好熟悉的感觉,急急忙忙,像是在寻人的感觉。

我努力的晃了晃脑袋,再看去,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晚上,刘天佑打来了电话,说是同学聚会,问我要不要去,我想都没想就应了,然后问“萧默有没有去?”,刘天佑说了声,我笑的更加欢了。

换好衣服后,趁着陈妈妈睡觉以后才出的门,陈景凡通常不是十点都没有回家的, 我蹑手蹑脚的穿过厅,陈景凡沉着安静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被吓了一跳,只顾着拍着自己的胸口,陈景凡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杯暖暖的冒着热气的咖啡,斜靠在门框上,我抬起眼白了陈景凡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景凡笑了笑,是嘲笑的意思,“恰好今天这么早,就看见你准备溜出去玩?”

我连忙矫正他的话说:“可不是出去玩,是同学聚会!”陈景凡白了我一眼,丢出一句“早点回来”就往书房走去。

我有点奇怪,怎么今天的陈景凡那么好说话啊?

我又跟了过去,难道是今天的相亲成功了?那可是千古奇闻了!我丢下了手中的包包,站在他的面前,嬉笑着问:“喂,今天的那位慕氏千金怎么样?是不是相亲成功了?”

陈景凡抬起头,端起咖啡,冷眼看着我,“成不成功,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又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说:“关我什么事,人家只不过是关心你嘛!”跑出门口后,才对着他做鬼脸。

来到酒吧后,我才发现原来才几个人而已,萧默,刘天佑,还有几位像是一个学期都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刘天佑看见我来,讨好的帮我拿包包。

刘天佑这个人说讨厌也不讨厌,萧默说他喜欢我,可是我哪一点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陈景凡的公司,他们都说毕业后要是能进陈景凡的公司是最好不过的。

刘天佑点起歌来,把麦克风递到我的面前,笑着对我说:“阿弱,要不你唱一首?”

我总是感觉他的笑容有别样的意思。

我客气拿起麦克风,马马虎虎的唱了一首当下的流行曲《小酒窝》,可是萧默一直傻愣的看着屏幕,没有一点表情,我摇了摇她,她才回过神问我:“阿弱,你哥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这个问题可是高深极了,我被陈景凡接过他家居住的第一年,陈景凡每月都会抽出几天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不吃饭,陈妈妈也说不用管他,直到今年初,他才没有了那些荒唐的事情。

我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个啊,我其实也不知道。”

萧默的脸一下就跨了,伤心极了。

十二点的时候,玩得七七八八,准备回家的时候,刘天佑自告奋勇说是要送我回家。我有点怕陈景凡看到有男生送我回家会生气,连忙拒绝,刘天佑却是死都不肯,最终还是他送我回家。

还没有走出酒吧几米远,一辆崭新无比的保时捷停在我的身旁,差一点,差一点就划到我了。刘天佑把我护在身后,想对车里的人据理以争,车上的人打开车门,下车,站在刘天佑的面前,看着陈景凡严肃的脸,刘天佑一下就没了先前的勇气,说:“先生,你开车要小心一点,差点刮到我的同学了。”

陈景凡嗤笑了声,“我开车不小心吗?如果不是你自己走在大路上,我就不会刮到你同学了!”

我连忙拉了拉刘天佑的袖子,刘天佑听到他的这句话,可能觉得气不顺,摆脱了我的手,“瞧你说的,岂不是只有路上有车,人就不可以走了?!”

陈景凡没有回答刘天佑的话,看着我,眼睛里冒着精光,我乖顺的朝着陈景凡喊道:“哥。”

刘天佑傻眼了,看着我上了车,才急着道歉,“陈……陈先生,对不起,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陈景凡当做没有听到般,驱动发动机,扬长而去。

良久,陈景凡才开口问,“那个是你同学还是你的仰慕者?”我有种奔溃的感觉,“他是我的同学不是我的什么仰慕者!”

陈景凡转过头正眼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真是假,“女大不中留了,随你。但是要带眼识人。”

车内的空气闷得厉害,我的头又有些发晕了,点头说:“嗯。”

第二天,我被一阵簌簌的声音惊醒,拿起闹钟,才六点,转过头看向窗外,竟然满满的都是洁白的雪花,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快,兴致十分的跑到陈景凡的房间门口,认真的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第二次,我喊出声音,就像那年,陈景凡来敲我的门一样,轻声说:“陈景凡,下雪啦,起来看雪啦。”

半晌,房间门终于缓缓打开,陈景凡沉着脸看着我,嘴唇紧紧抿着,静谧许久,我朝着他眨眨眼睛,他像是很生气一样,又关了门。

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吵到他了?

洗刷洗刷,我穿好衣服下来楼,院子里曾经种过一棵梅花,听陈妈妈说,那是陈景凡亲手种上去的,听陈妈妈说那是陈景凡亲自为他以前的女友种的。但是在去年,又被陈景凡亲手挖了出来,移种到枫叶别墅那里,枫叶别墅是陈景凡生气的时候就会去的地方,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梅花被移走之后,那里显得十分的空旷,陈妈妈就花大价钱买来了一棵雪松,种在旧时梅花种的那个地方。

现在的雪松,满树都是雪白雪白的,真是应了雪松这个名字。

我飘飘摇摇,拿起雪花满天撒,陈妈妈连忙喊我回去,“阿弱,外边冷,回来吃早饭!”

我开开心心看向陈妈妈,眼睛突然就看到落地窗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有棱有角的面孔,全神贯注的看着我这边,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我向后两边望了望,也没有什么东西啊。

整个早饭过程,陈景凡都一言不发,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陈妈妈看了我一眼,像是有些明了的意思,欲笑还笑。

吃完早饭过后,我就回到房里,拿起杯子,准备出来喝水的时候,便听到陈妈妈和陈景凡谈话,若不是这次我多余的出来喝水,恐怕这辈子我都会很幸福很天真的活在陈景凡的庇佑下,不用顾虑什么。

陈妈妈问陈景凡,“景凡,昨天你去相亲的那位女生怎么样?他爸说可以让她与你先订婚,等到她毕业后,再结婚。”

陈景凡有些微恼,但是还是一副乖儿子的模样,“妈,我还年轻,不急着结婚!况且,先不说那慕紫晴才19岁,人不是货物,可以让她爸想卖就卖的!”

陈妈妈的脸暗了下来,“儿子大了就不听妈的话了,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半晌,陈妈妈已经气得不行,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家的儿子,陈景凡说:“妈,我有喜欢的人,等她毕业后,我会向她求婚。”

陈妈妈两眼像是放光一样,追问着陈景凡说:“景凡,那女孩是谁?”

陈景凡一字一语,空气像是镇定住了,缓缓吐出,“阿弱。”

陈妈妈一脸欢喜,“阿弱好,我可喜欢她了,早就看出了你和阿弱的感情不一般,阿弱,好啊!”

我像是要晕了,天花板迅速的旋转了起来,连忙抓紧了手中的杯子,匆匆忙忙的回到房间里。

我知道偷听人家说话是不道德的事情,但若不是被我听到,恐怕我这辈子都不能明白原来陈景凡喜欢我。

离新年还有十四天,我想了想,还是不敢面对陈景凡。趁着陈景凡去公司,陈妈妈去找朋友喝茶以后,拿起陈景凡给我办的附属卡,我一直放在抽屉里,听说还是可以无限额使用的,拿起了那个小背包,装了两件衣服。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最终还是选择了A市,那里或许是我的故乡,有我的爸爸妈妈,有我的同学,有我的朋友,还有梦里的那位男生,买了机票是中午起飞。

还有两个小时,我实在在很认真的想了想,去公共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去了陈景凡的公司,是他的秘书罗宁接的电话,很细腻好听的女声说:“陈小姐,你好。”我跟她接触实在是不多,只有几次是陈景凡带着我去吃饭的时候看过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却是个大美人,若是换我对着陈景凡这个男人,是怎么也定不下来。

我吐了吐口气,满是做错事的语气说:“罗姐姐,哥哥在吗?”

罗宁大美女又是官方的语气回答我,“陈小姐,总裁正在开会中,您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我连忙的说:“那就不用了,也不要跟他说我打电话找过他。”

罗宁大美女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好的。”我连忙挂了电话。

我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本来想打个电话去和他道别的,这样也是好的。

我顺着商场大逛了一场,吃饱喝足以后才去机场的候机室等着,还顺路换了个SIM卡,把旧时的那个卡放进背包的暗格里,上了飞机以后我还不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憨憨大睡。

……关于陈家的事情。

陈妈妈本想着叫阿弱下来吃饭,敲了第一遍门,没有回应。再敲第二遍门的时候,陈妈妈一脸诧异,阿弱通常中午都不好出去,她究竟是去了哪里?叫管家拿来预备钥匙开门一看,果然房间一团糟。翻开衣橱一看,少了阿弱平时爱穿的几件衣服。

陈妈妈立马就拨打陈景凡的电话,语气着急,“景凡,阿弱走了!”

陈景凡的手指搭上额头,微微的痛,问:“妈,你说阿弱走了?!”陈妈妈再次重申:“阿弱带了几件衣服走了!”

陈景凡立马不淡定了,不耐烦的拉扯着领带,抿着嘴,脸越发的深沉,叫来罗宁大美女问:“罗秘书,阿弱有没有找过我?”

罗宁愣了一愣,总裁果然是总裁,连这回事都知道!只能如实回答:“是的,早上十点左右打来的电话。”

“那她说了什么?”

罗宁再官方的回答,“就问您在不在,我说在开会,然后就挂电话了。”罗宁想了想,再加上一句,“陈小姐用是公共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