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隐约听到她在后面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她当时的样子肯定非常生气,这是她的服务态度招致的结果。你想象她那生气的样子,微笑着离开了书店。
回到宿舍所在地,老板娘的女儿叫住了你,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早下班。你说被炒鱿鱼了。她对你说了声恭喜,说你以后又可以转行了。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那张凳子应该是留给她的母亲的。你留意到你脸上的不寻常,问,“是不是感觉得到了解脱?拿到工资的感觉很爽吧?”你只是对她笑了笑,问她今天为什么不去上学。她说,“大叔,今天是星期几啊?”你确实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时间这个概念在你脑袋就不再清晰。“星期几?”“星期六啊。”你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简直就像发了一场梦一样,朦胧而迷离,不仅把理想抛之了脑后,还差点彻底迷失生存的方向。老板娘经常叫她的女儿为“啊娇。”
所以你也跟着这样叫她,“阿娇,你喜欢音乐吗?”“喜欢啊,怎么啦?老哥。”“那你喜欢摇滚乐么?”“喜欢啊,不过我觉得你不怎么摇滚。”这让你感觉莫名,你便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呢?”“我看过你那次在公园里的表演。”说完,她哈哈的笑了两声。“什么公园的表演?”你更觉莫名了。“你忘记了?那次你自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拿着吉他唱歌,还有人给了你钱呢。”这时你才想起那次在公园的超越自我的举动,只是你没想到她当时也在场看到了你的“壮举”。
你跟她说你当时的歌唱确实不怎么摇滚,但是做了一次类似疯子的跨越,这再怎么说也有点摇滚,说完,你加上一句,“你说是不是?我还是第一次在那样的场合对着那么多的人这样唱歌,换成是你,你敢么?”她笑了笑,说,“我可没想过自己要像个乞丐似的唱着歌等待他人的施舍。”话谈到此,你觉得没必要继续了,正准备走,但是她却又抛来一句,“不过,我觉得你歌唱得挺好听的,吉他也弹得很好。”说完,她看了看你,又接着说,“你愿意弹着吉他唱歌给我听么?”这让你打了一个冷颤,你对她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等我把吉他弄好后我就唱给你听,任你点歌。”说完,你起身,往里面走去。
在走进自己房间之前,你照例还是往隔壁的她的房间看了看,房门是关着的,她应该不在。走进自己房间后,你跳进了床,然后闭上双眼,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服迎头袭来,笑脸泛起,然后摸了摸口袋的钞票还有枕边的琴弦,生活今天可谓是又一个转折。
确实,今天真的是一个转折。你把新的琴弦换上,调好音准,然后开始一个指法的飞快练习,接着扫了几个旋律,然后开始进行弹唱,一首歌曲下来后,感觉良好,忍不住对着吉他亲了一下,同时也有开心的笑。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你把吉他放下,然后拿起笔记本,翻看了一个月以来的日记,其中一篇这样写道……
当保安的日子,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舒服,因为守班的时间太不正常了,不过值得安慰的是,我可以在欣赏美女的同时用想象去跟踪别人的生活,看到那么多的脸孔进进出出,从陌生开始一直到熟悉,有不少人的生活让我的想象去赋予了一个模型。其中有一对年老的夫妇,他们经常一起出入,虽然不牵手,但是总是话语不断,语气也总是那么平和,我猜想他们的生后肯定很幸福,他们的儿子孙子也肯定经常看他们。
还有一个老板,一个星期会在这里出现三次,每一次都是开着小轿车进来,进来后不超过半个小时,他就会出来,这时他车上会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性,她曾吸引了我不少欣赏的目光。这次出去后,总是要到傍晚时分才会回来,然后就是夜间差不多10点才会离开,而这时他的车上又只有他一个人了。平时那女的总是一个人进出,而每一次离开住宅区,都是身穿鲜艳时髦,戴着墨镜,穿着高跟鞋的修身身躯,从你面前扭动走过,总能让你的目光有一段距离的尾随,但是当我发现那位老板的出现后,我对她的兴趣也不再那么浓了,可以说是渐渐的失去了兴趣,我给她的定义是:有钱人的玩物!
天气晴朗与寒冷日期不详。
看完这页后,你翻开一页空白的,在上面写好日期,然后写下几句:今天终于领工资了,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我用来兴奋一段时间了,重要的是我在今天还买回了坏掉的琴弦。对了,今天把工作也丢了,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以后有的是机会,好了,我也累了,先睡一觉再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会跟隔壁的美女好好吃一餐,可以的话,把她灌醉,然后趁机……呵呵。想象历来完美!
这一觉睡得跟死猪没什么两样,酣畅淋漓,也有梦,但是大概内容已经忘记,醒来后天已经是黄昏时分,你想来一首黄昏之歌,于是抱起吉他,开始歌唱,《fake plastic trees》,“wear me out,wear me out……”挺好的,这样缓慢的颓丧之感。在这个时间的这个空间,生命没有危险,肚子没有饥饿的打击,你享受着,享受旋律由自己手弹出的快乐,虽然理想的方向还很迷茫,但是你有信心不用多久就可以找到,而且在那之前生活的经历除了可以填饱肚子外,还可以带给你创作的灵感,所以你有足够的理由去开朗心境。切停音响,抱着吉他躺下,看着头顶白墙,慢慢的有想象的浮生,开始起舞,联翩不断。
在一个对未来的幻想画面中,被敲门声切断,你抱起吉他过去开门,是阿娇,她站定在门前,脸上挂着笑。你问她有没有什么事,她说她想来听听你唱歌,给了她一个愕然的表情后,你叫她进来,她进来后,自己去挪了凳子过来坐下,“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门口听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怎样?我是不是成了你的偶像?刚才唱的还可以吧?”你又问。“嗯。”她点了点头,说,“非常好听,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继续为我表演。”“那你希望什么听什么歌?”“唱你自己的歌。”
你坐好在床的一侧,侧身对着她,来个一个简短的前奏,然后开始唱,这是一首你在一年前写的作品,名字叫做《忆》,歌词是这样的,“记忆,无法忘记,你诱人的美丽,想起,过去,你伤人的哭泣,我身不由己……”在结束前有一个高潮的段落,快速的扫弦下放声高唱,像个疯子一样,完后,缓慢的单弦音下,你开始低下头,直致贴靠到吉他,收弦。她笑着给了你掌声,直到你叫停,她才停。这一次你没有问她感觉,因为你的自我感觉都很好,一直这歌都是你的拿手好戏。
“大哥,你唱得真好,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实力派歌手。”她说,“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你对她笑了笑,关于“成功”,你的想法不多。“对了,今天我家过节,妈妈叫我过来叫你下去一起吃饭,给我点面子,你一定要下去。”说着,她站了起来,又接着说,“好了,饭菜已经做好了,其中有一道菜还是出自我的手的,等下你一定要尝尝,好了,我先去隔壁叫媚姐了,你先下去哈。”你当然没有立即下去,而是等她和隔壁的淑媚一起出现在楼梯的时候,才走出门口。
“来来来,今天咱们一起吃顿饭,过个节。”老板娘正往厨房里端菜出来,叫我们在饭桌前坐好。淑媚没有坐下,而是过去帮忙端菜,老板娘示意她坐下,她自己来就行了。于是淑媚便也坐了下来,就坐在你身边,阿娇已经拿起筷子夹菜,同时叫你们也动手,但是你们都没用动作,知道老板娘坐下,也开口叫你们动手,你们才开始,“大家不要客气,菜不多,吃饱就好”老板娘拿起筷子,接着说,“今天是我们这边的传统节日,所以循例买了几个小菜,你们多吃点哈。”你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老板娘的住客不少,但是为什么会请你和淑媚呢?问题刚出现,阿娇便开始解答了你的问题,“你们不要客气,妈妈请得你们来吃饭,你们就放心吃就行了。”说着夹了一根菜放进嘴里,又说,“妈妈说你们两虽然都是外地的,但是都是好人,我也这么觉得。”“谢谢老板娘。”淑媚说了这么一句。
你也加了一句,“老板娘,你做的菜真好吃。”老板娘只是笑了笑,这样的回答是最好的回答。饭席中间,老板娘突然想起了烧酒,便起身走回厨房,把还有半瓶的酒和几个杯子放在桌面,说,“来,天气冷,大家都喝一点点吧。”说完,她先给自己斟了四分之一杯,然后把酒递给你,叫你也喝一点,你也给自己倒了一点,淑媚不要,她说自己喝不了白酒。还有阿娇也不能喝,老板娘说她还是小孩。这次饭席的时间算是比较长的,因为你们聊了很多,说了各自家乡的一些风俗家常,你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在他乡这么健谈,阿娇有时也搭进一两句,她说你唱歌很好听,但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叫她以后叫你“松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