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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遭遇(2)

张师长几个人,陪着吴组长,和骑兵营的官兵见面。先见了周五。虽说吴组长成了大首长,却并没有摆官架子,一见到周五,不但主动伸出了手,连着说,是你啊,我们认识,我们认识,我们是老朋友了。周五笑着说,是认识,是认识,那年我在医院养伤,你还去看过我。周五差一点说出,我差一点被你枪毙啊。好象知道周五会想到什么,吴组长说,错误和挫折会让我们更快成熟起来,你看,你已经成了营长了,进步很快吗。

和周五说了几句话后,吴组长又对整个骑兵营说了一些话。

吴组长说话,气魄很大,说他来是代表党中央来看望大家的,为了打败反动派建立新中国,大家立了大功,大家辛苦了。说了这些话后,又希望大家不以为革命胜利了成功了,就完成任务了,就想回家过太平日子了。吴组长让大家千万不要这样想。说夺取了政权只是万里和征走出了第一步,以后的路还会更曲折会有更多坎坷。大家要有思想准备,要去准备挑起更重的担子,你们是宝贵的人才,是要在新社会的建设中,发挥极大作用的。吴组长让大家树立起更远大的的理想,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吴组长的话,得到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周五也鼓了掌,不是做做样子。不管对组长有什么看法,吴组长的话还是很让人振奋的。的确,很快发生的事,就证明了吴组长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传达了命令,新疆还没解放,还要往新疆打。周五对郑七说,想着你打不上仗了,看来,还能打上几仗。郑七说,可我还不会用刀,也不会在马上打枪。周五说,没事,我来教你,我可是个好教官。

找到了一个大草地,周五和郑七各骑了一匹马。坡上树了个草靶,用来当敌人。周五很会教,郑七也机灵,觉得快,在草地上练了两天,郑七用枪使刀的样子,就不太象个新手了。周五说,打仗这个事,看起来,拼得是刀枪,其实并不是。郑七说,那拼得是什么?周五说,胆量。到了最后,谁不怕死,谁就能赢。郑七说,营长放心,我不是不个胆小鬼。周说,不能当胆小鬼,打仗时,越胆小,越死得快,子弹也长眼,也会欺负人。

做好了准备,要往新疆走,去解放新疆。可很快传来消息,说新疆解放了。不是解放军去解放的,是国民党兵自己把新疆解放了。这一年的九月二十五日,一个叫陶峙岳的国民党将军,和一个叫包尔汉的维尔族主席,宣布所有新疆的国民党军队举行起义,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和指挥。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很高兴。不是怕打仗,主要是想着新疆那么远,光要在路上就要走,差不多一个多月。走路有时比打仗还要辛苦,还要累。这下好了,新疆解放了,就不用去了。

这些日子,尽是高兴的事。新疆和平解放五天后,新国家就成立了。十月一日,在北京的天安门城楼上,一个叫毛泽东的高大的汉子,用浓重的湖南口音,喊出了一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那天骑兵营吃掉了五头猪十只羊,喝掉了二十坛子酒。都那么能喝酒,周五都喝得有些醉了,回房子时,要不是郑七扶着,不知会要摔倒多少回。

上上下下开会,表决心。新国家成立了,大家全成了主人,要怎样当这个主人,每个人都要想这个事。周五是营长,营里开大会,他要头一个说。周五说,我听党的,党让我干啥,就干啥,不说半个不字。

说是这样说,可要说心里,没有一点自己想法,也不太可能。这个话,周五给郑七说过。周五问郑七,想去干个啥。郑七说,干啥都行,只要能吃饱就行。周五说,这你不用想,告诉你吧,以后开始,再也不会有人被冻死,被饿死了。郑七说,那你干啥?周五说,我想去放一群羊,放一群自己的羊。小时候,给地主放羊,看着羊群老想,有一天,我要一群自己的羊多好啊。郑七说,那我跟你一块去放羊。周五看看郑七,笑着说,我可不想带你去。郑七说,那你想带谁去?周五说,我想带的一个人,你还不认识。郑七说,这个人肯定是个女的。周五说,你小子倒真聪明。郑七说,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周五说,说了你又不知道,你就别打听了。

放羊的想法,也只是想一想,说一说,能不能变成真的,周五做不了主。周五不但是个营长,还是个党员。要去做什么,不去做什么,周五只能听命令。

命令下来了,还要去新疆。和平解放了,是举行起义了。可要让一个社会,一下子完全变个样子,实在不容易。这个社会,会让许多人,得到了想要的,可同样,也会让一些人,并不想让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去。这些人,想留住老房子,留住土地和牲畜,留住好日子,可碾过来的车轮,十分巨大,他们想挡,却怎么样也挡不住。他们就愤怒了,就有点象疯了一样,去干一些事,想让天下乱起来。就算不能让全天下乱,也得让一片地方乱起来。这些人,人数可能并不多,可他们全不是些平常人,不但有钱有权还有势,这三样东西,合到了一块,爆发出的能量,象是炸药包。还是陶将军和包尔汉,向西北野战军求援,要解放军赶紧进疆,再不进疆,再乱下去,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彭德怀将军知道了这个情况后,一拍桌子,说马上出发去新疆。

两个军,六军和二军,全是从井岗山走过来的兵,一齐涌过了嘉峪关和星星峡。许多人坐在飞机上,坐在装甲车和汽车上,还有许多人骑在马上。周五也骑在马上,紧跟在周五身后的郑七,也骑在马上。

到了新疆,二支大军又朝不同方向走,二军往南疆走,六军往北疆走。周五是六军的,周五就到了迪化。迪化是首府,很重要。骑兵营住在城郊,那个地方叫老满城。是个老兵营,唐代就有了,朝廷派来的一些官兵,就在这儿住。营房四周有大片草地和树林,适合骑马操练。每天骑兵营会派出一个班,骑着马,挎着枪,到大街上巡逻几趟。好多老百姓,看到他们走过来,站在路边,朝他们鼓掌,还有人端水给他们喝。老百姓说,前一阵子好乱,走在街上,老被打劫,还有人被杀。解放军来了,坏人全吓住了,不敢干坏事了。可以说,到了这个时候,新疆才算是真正解放了。

迪化城里,住了好多兵,差不多有一个师,还有一些起义兵,还有一些三区革命的民族军,也住在这儿。这些兵,没有事干了,也会出去,到街上找个小饭馆,凑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酒喝多了,免不了会惹些事。

周五的几个兵,和别的部队的兵,在小酒馆遇上了,不知说了什么话,发生了口角,后来还动了手。人家人多,让周五几个兵,吃了亏。回来给周五告状,周五听了,说不怨别人,是你们没本事。那几个兵说,他们全是起义兵,说我们打鬼子,不如他们,说鬼子是他们打跑的。一听是起义兵,又听说他们没打鬼子。周五火了,说,走,带我去看看。郑七想劝劝周五,对周五说,这么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周五却说,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一群人,跟着周五,很快到了另一个兵营。人家一看周五他们的架势,知道是来找事的,守门的哨兵,就不让进。两边吵了起来,吵的声音,传进了兵营,里边有人跑出来。周五是个营长,可穿的衣服一样,看不出周五是个官。跑出来的人,要打周五他们。其实周五来,没想打架,只想找他们说道说道。不过,他们真要打,周五也不怕。打过仗的人,没有几个会怕打架。

眼看要打起来,听到一个人喝问,吵什么吵,什么事?一听这声吆喝,那边的人不动了,让开了一条路,让那个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走到了周五跟前,周五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后,周五朝着身后的一群人摆了摆手。同样,那个人看到周五后,也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两边的人看着自己的长官,都不太明白他们的长官摆手的意思是什么。不过,等他们看到两个骑兵营的营长,突然一下子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时,他们有些明白为什么了。

周五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遇到赵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