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自然野马:重返卡拉麦里(戈壁女孩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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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可爱的雪儿

大伙说还从未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马驹。要是它的爷爷们看到自己的小孙女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是忧虑还是无奈。

大帅的孙女雪儿长得跟妈妈雪莲花小的时候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雪儿不满1月龄的时候,雪莲花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的孩子,对它管得非常严。别的小马驹出生三五天就扎成一堆嬉戏玩耍,而雪莲花却不让自己的孩子与它们凑堆儿。雪儿也非常听话,寸步不离地跟在妈妈的身边,是个特别乖的宝宝。其它的小马驹看到人来了,会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往人跟前凑,但这雪儿却对人不闻不问,整天围着妈妈转,仿佛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存在。到1月龄的时候,雪儿才开始跟其它的小伙伴玩耍。

三五成群的小马驹是野马场里最无拘无束、天真快活的群体。

它们看起来头比身子大,稚嫩的嘴唇上还长着几根细长细长的胡子,四条小细腿一刻也闲不下来,它们在围栏里你追我赶,争强好胜的天性让它们谁也不让谁。有的时候也会你帮我啃啃背,我帮你挠挠颈,脖子缠在一起,非常亲昵地亲吻着对方,互相说着悄悄话,亲密无间;但转眼间起了摩擦,一个个就气势汹汹地盯着对方,咬脖子咬腿,抬起屁股扬起蹄子互相攻击,打得不亦乐乎。等玩累了就哼哼着找自己的妈妈,一头拱到妈妈的肚子底下,叼着奶头儿半眯着眼睛,快活地摇动着尾巴,“滋儿滋儿”地吃起来,又得意又满足。

玩累了,吃饱了,小马驹的四肢开始沉重,细脖子也渐渐支不住那个大脑袋。它们迷迷糊糊慢慢腾腾地溜达两圈,终于支持不住,腿一软,跪到地上,然后勉强支撑着忽扇两下大眼睛,终于躺卧下去,将四个蹄子伸得直直的,呼呼大睡起来。它们睡觉的样子非常放松和舒展,看起来一副十足的懒相。因为有妈妈在寸步不离地保护,它们可以睡得很安心,有时候睡得像一具尸体,细细观察才能看到肚皮在轻轻地一起一伏。

也不知睡了多久,马驹们醒来了,将前后肢拼命伸展开,伸一个长长的懒腰,摇摇头出一口气,又开始转着脑袋寻找快乐的小朋友。

所有的小马驹都一样,包括雪儿都有着非常强烈的好奇心。它们尤其对照相机的镜头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不仅是兴趣,简直是迷恋。

不论它们在干什么,也不论妈妈怎么警告,更不管拿相机的人会不会使它们受到惊吓,只要看到相机长长的镜头,它们就会立刻放下一切想法和行动,一门心思地向镜头探进。它们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长鼻子怪物,大胆、细心地往左走两步停一停,再往右走两步停一停,有时低下头沉思一会,确定一条更好的路径。终于,它们成功地接近镜头,侧着脑袋用一只大眼睛观察镜头,试图透过镜头看到相机的五脏六腑。然后它们用嘴不断地啃咬镜头,并留下许多口水。

雪儿除了喜欢照相机,还具有很强的模仿力。

有一天,一个高点儿的小马驹站在铁栏前,头高高地仰起,身子跟着扭动,胸部在栏杆上蹭啊蹭,像是维吾尔舞蹈中著名的扭脖子动作,颇为滑稽。跟它在一起玩的雪儿站在它身边,好奇地看着,不明所以。它不时用嘴碰碰蹭痒的大马驹的脖子,叫它与自己一起玩。谁知大马驹蹭痒蹭得起劲,根本顾不上理会雪儿。雪儿观望了一会儿,突然也学着大马驹的样子,伸长脖子仰起头,在铁栏杆上也蹭起自己的胸部了,身子也像大马驹的那样,一扭一扭。第三只小马驹看到了,就跑到它们身边兴致勃勃地欣赏。两只小驹聚精会神地忙活,根本无暇理会这个小弟弟。这一切,让野马中心的工作人员看得乐不可支。

快2月的时候,雪儿终于对人产生了兴趣,喜欢往人前凑。工作人员也非常喜欢它,经常逗它玩。结果这一逗,使小马驹和人亲近起来了,一见到人就紧跟着,撵都撵不走,它妈妈跟在它后面用嘴轰它,它也不理不听,仿佛对人比对妈妈还亲。

因为在围栏里长大,雪儿对人全无戒心。睡觉的时候倒头就睡,人走到它跟前,它睁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瞄一眼,又接着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别的小马睡觉的时候,人还未走到跟前就警觉地抬起身子,架起前腿,支起两耳,人稍稍靠近一点,马上站起来就跑得远远的。而雪儿这个小家伙不仅对人没有一点戒心,当工作人员走到它跟前时它理都不理,叫它它也装着听不见,推推它让它站起来,它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大伙急了用手拉它的蹄子,它不耐烦地把腿摆一摆,接着睡觉;揪着它的耳朵使劲拉它,它还是闭着眼使劲摆头,就是不起来。最后大伙只好用脚踢它,它仍然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懒模样,侧卧着的四条腿伸得直直的,眼睛半睁着,却对人望也不望一眼,顽固得要命。大伙说还从未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小马驹。要是雪儿的爷爷们,比如大帅和王子看到自己的小孙女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是忧虑还是无奈。

因为雪儿的缘故,工作人员现在也不再敢轻易地跟小马驹接触。它们在围栏里太久了,如果都像雪儿一样,对人消除了戒心产生了好感,渐渐泯灭了野性,那么野马野放、回归旷野的难度就在无形中又增加了。

造成野马灭绝和消失的原因

1、人为的捕捉和枪杀;

2、生存环境的破坏与毁灭:战争对野马生存环境的破坏最为严重;其次是人类社会的经济活动对野马生存环境的破坏;开矿采宝也是对野马生存和生境破坏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