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邪恶地折腾她一夜不停不歇,害她筋疲力竭。
若非有他一早以血和内力为她调适,她这会儿恐怕双腿瘫软,走路都是虚浮不稳的。
竟……被他讽刺“还不够”?
敏锐感觉到她的异样,他得逞地低沉笑道,“今儿怕是要忙一整天,晚上见。”
这色胚!锦璃暗斥一句,羞恼地抬眸……
锦璃顿时紧张起来,也来不及责怪他刚才过分的亲密举动,想到前一刻三公主肆无忌惮的话,她暗叫一声不妙,寻了绘雅阁的方向便小跑着奔去。
绘雅阁离着湖畔不远,地处偏僻,楼阁前溪声山影,幻渺如画。
锦璃疑惑地推门进来,却见,室内不只是有苏妍珍,顾梓苏,血族太后竟也在。
本该德高望重雍容贵雅的太后娘娘,这会儿却全无形象,拉着苏妍珍猜拳,桌上摆着几杯酒,顾梓苏刚喝了两杯,双颊已然绯红。
锦璃忙行礼,却不等开口,手肘就被太后扯住。
“锦璃,来坐下!哀家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的小丫头一起玩,有说有笑,哀家也变得年轻了。”
“太后,前院婚礼正开始了,这里是皇上要歇息之处……”
“罗嗦!咱们在这边喝得也是喜酒呀!来来来,一起喝!”太后拉着她坐下,端起酒盅便给她灌下去一杯。
锦璃被烈酒呛得脸儿涨红,只觉得这酒的味道格外苦,“这是什么酒?”
“这得问你的妍珍姐姐呀!”太后说完,一股真气突袭,苏妍珍和顾梓苏都瘫在了地上。
锦璃大惊失色,恐慌地畏惧后退。
“太后,您……”她眼前绝美的栗发容颜变得模糊,双腿无力地颤抖起来……
太后诡速起身,接她在怀,把她抱到了靠窗的罗汉榻上。
“锦璃,哀家知道,你和康恒订婚是被算计的。别怕,一切交给哀家,哀家定让那该死的康邕帝输得心服口服,一蹶不振!”
让康邕一蹶不振,这正是锦璃所期望的。
然而,身体羞耻异样的反应,却让她惶恐无措,忐忑不安。“太后,您……您到底想干什么?刚才那杯酒里,到底加了什么?”
“别怕,只是一点欢宜粉而已。”
太后柔声安抚着,手掌隔着她的锦袍,罩在她左臂上的蔷薇臂环上……
强悍深厚的内力暗动,臂环光氲一闪,沉寂湮灭,从锦璃的手臂上幻化成镯,松松滑落。
锦璃慌得想抓住手镯,无奈手臂不停使唤,又被太后拂开了手腕,不敢再稍动。
“太后,不要……为什么要把连心取走?这是阿溟给我的。”
阿溟?太后挑眉一笑,“这是为你好,否则,康邕看到这东西必杀你。”
“杀我?”锦璃越是不明白,臂环藏在袍袖下……康邕看不到,也不知晓,怎会杀她?
纤长的手罩在她的头顶上,深厚的力量灌入她体内,形成严密的结界,彻底阻断了她与御蓝斯的牵引。
随即,冰冷的玉指捏住她精致的下颌,犀利的眼神冷媚如刃,刺进她的眼底,拢住她的心神。
“锦璃,听话,先乖乖的睡一觉。等康邕来了,你就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他……”
锦璃空灵的凤眸,仿佛失去光芒的宝石,暗淡木然,唇间缓慢无意识地重复太后的话尾音。
“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他……”
“对,就像你和……阿溟昨晚那样。”
前院,康邕帝与苏太后,皇后苏世敏刚至。
随行来的,还有狼王轩辕博,与狼王子轩辕颐。
康邕威严俯视众人跪拜,眸光微敛,在王绮茹低垂的鹅蛋脸上清淡微顿,迅速转开视线……
血族太后收拾了绘雅阁的狼藉,才赶过去。
婚礼早已开始,一对儿新人夫妻对拜,美好,凝重,全场屏息静观……
御蓝斯见皇祖母在自己左手边坐下来,忍不住凝眉问道,“皇祖母,刚才您和锦璃在一起了?”
前一刻,他感觉到锦璃和皇祖母在同一处。
但是,不过瞬间,那感知便中断,连心手镯亦是寻不到踪迹了。
“锦璃和顾梓苏她们去玩儿了,没事儿。”
“这是锦煜世子的婚礼,若无意外,锦璃不会缺席自己亲哥哥的婚礼。”御蓝斯隐约暗觉不祥,无奈,他正坐在最礼台下最显眼的一处,若是起身离席,必然会引起骚动。“皇祖母可是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
“当然,这里是宁安王府,谁能对那丫头动手脚?”太后安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呆着,没事儿的。”
宴席热闹地进行到晌午,仍未结束。
康邕酒量甚好,却难抵百官劝酒。
苏世韬见他已露醉态,忙让管家与太监将他搀扶到绘雅阁歇息。
血族太后静观一切,不动声色地轻斟了一杯酒,仰头喝完,起身走向王绮茹。
“王妃,有件事,哀家一直想私下与你商议。”
那边,新娘康晴公主的生母,玉妃,也走到苏世韬面前。
“王爷,今日本妃家父未能赶到,本妃代他赔罪。不过,本妃收到家父送到的一封信,那封信也需王爷过目。能否移驾王爷书房?”
于是,夫妻俩都起身,一左一右,分道扬镳。
绘雅阁,宁静宜人,熏香,花香,清幽淡雅,沁人心脾。
外间里,有尖细的太监声传来,“皇上,您暂歇着,奴才去让王府下人给您熬醒酒汤。”
“嗯,去吧。”
睡在窗下罗汉榻上的锦璃,本是双目紧闭,睡容宁静。
“好热,皇上……我好热……”
然而,女子轻唤着“皇上”到了近前,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脖颈,嫣红的唇近在咫尺时,他仿佛被人重击一拳,猛然回过神来。
“苏锦璃,你放肆!”
他愤然推开锦璃。
锦璃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丝滑的衣袍散落肩头,她却全无理智,脑子被魔咒催动,愈挫越勇,又迅速爬起来……
“皇上,您不喜欢么璃儿么?让璃儿伺候您歇息吧!”
康邕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放纵妖媚的举动,如看一只突袭来的毒蛇,勃然大怒。
“上次在西山猎场你放肆,亏得南宫恪与恒儿保你,朕才留你小命,没想到你竟变本加厉?苏锦璃,你活腻了!”
“皇上,你在说什么?春*宵苦短……您这样训斥璃儿,璃儿好怕呀!”
康邕推搡,她便扣住他的手纠缠不休。
两人正撕扯之际,突然,门板轰然一声巨响,被踹开。
王绮茹冲进来,不可置信地怒声惊嚷,“康邕,你在干什么?”
壮伟的身躯赫然一震,康邕迅速一掌打在锦璃后颈上。
锦璃落在地上,顿时不省人事。
“绮茹,你要相信朕,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朕爱的始终是你!”康邕惊慌地转身看向王绮茹,忙整理被锦璃扯乱的锦袍……
“你闭嘴!”王绮茹憎恨地怒呵一声,冲过来,随手从地上捡起袍子罩在锦璃身上。“出去!”
康邕痛苦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柔声恳求,“绮茹,你听朕解释,锦璃她先抱着朕的……”
此话不说还好,越说,王绮茹越是肝火大动。
她猛然转头,凤眸凌厉肆虐着深重的仇火,恨不能扑上去把他撕碎。
“你害我还不够,竟用这种方式害我女儿?她和四殿下已经订婚,你就算狠世韬与我成婚,可以冲我来,你可以杀了我和世韬,为什么要把怨怒报复在我女儿身上?”
康邕百感交集,抓住她的肩,“绮茹,在你眼里,朕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朕要对苏世韬做什么,早就杀了他,又岂会隐忍这么多年。”
王绮茹推开他,声嘶力竭地怒声咆哮,“我恨你!康邕,我……恨……你!滚出去……”
康邕怒火中烧地离开绘雅阁,径直闯去前院……
热闹的酒宴,与他狂躁寂冷的心,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携一身杀气走上礼台,震怒的神情,凛冽慑人,礼台上正跳舞的舞姬们仓惶逃离。
众人看出他神色不对,皆是安静下来……最后,满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宁安王府苏锦璃……”
开端的称谓,让众人愕然抬头。
御蓝斯眸光肃冷微闪,试图寻找锦璃的踪迹,却仍是寻不到,暗动听力,无奈四周心跳声,呼吸声太多,一时焦急,越是无法分辨锦璃所在。
康恒紧张地站起身来,双拳握紧……凭父亲杀气阴沉的眸光,已然猜到锦璃定是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轩辕颐沉静端坐在椅子上,几乎出于本能,看了眼同样安静的南宫恪。
镂花面具掩住了他倾世的容颜,他的神情也神秘莫测,难辨反应。
而在凤椅上的皇后苏世敏和苏太后,也皆是屏息。
一番恶毒的言辞堵在心口,想到王绮茹看着锦璃痛心疾首泪流满面的样子,康邕终是不忍,和缓呼出一口气,才重新说道……
“宁安王府苏锦璃,与朕四子康恒,解除婚事,两人另行婚配,钦此!”
“父皇……”康恒见他走下礼台,忙奔过去阻拦,“父皇,为何要这样?父皇……”
那原因,不但难以启齿,反而越是让康邕龙眼震怒。
“放肆!你这是在质问朕吗?”
康恒不甘,当即跪下,“儿臣若死,总要死得明白。”
“苏锦璃不过一介小女子,值得你死?恒儿,你实在让朕失望!”康邕说完,冷怒经过他,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