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莫陆两家的联姻没成功后,陆坤一怒之下给莫明品发狠话,说,他要么接受他抽掉所持有的莫氏集团所有股份,要么接受召开股东大会,让董事局重新洗牌,选出更好的掌权人。在无形中这已经使得莫氏内部处于一种混乱动荡的状态。很多小股东一方面是惧怕陆坤的势力,另一方面则是害怕资产流失而导致公司破产。于是他们纷纷地想要与莫明品撇清关系,继而都跑去拉拢陆坤这个新的财主。
这一切都无疑显示出了陆坤强大的野心。他就像一个专业的垂钓手,会在吊钩上挂上香甜可口的诱饵,引鱼儿自动送上门。而自己则在一旁神定气闲地候着,等水面上的浮标猛地往水中扎进时,他只要快速地转动钓竿收回鱼线即可了。
面临着即将会破产的危机以及退股等问题,忙得焦头烂额的莫明品此刻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座椅上使劲的抽雪茄,正在他的对面则是好几天都没在公司露面的莫小奇。
“都是因为你,才让公司陷入这种困境。”莫明品拍着桌子以表自己的愤怒,电脑的鼠标在他的拍击下滑了下去,连接主机的电线又刚好地将它悬在半空。
“让公司如此难堪的是你们,不是我。”莫小奇坐在距离莫明品还有一段小距离的沙发上。
顾心推门而进,莫明品的表情立刻变得很祥和,放下手中的雪茄迎向她。但顾心的目光却转向莫小奇,她笑着说:“今天晚上的家里设宴,你带宋年华过来,好吗?”
莫小奇顿时觉得很是诧异,他猜不透顾心的用意。而顾心却看出了他的顾忌,于是她又补充说道:“既然你们都结婚了,我们也阻止不了。一顿晚饭而已,不用太紧张。”
“就是。就是。你顾心阿姨也就是想让你们回家吃顿饭。”莫明品已经习惯了附合顾心的心意。换而言之,顾心所说的一切,无论是什么,他都会严格地按照要求上的标准来执行。
对于莫明品的这种近似于“忠诚”的东西,在莫小奇的眼里却是糜烂到污泥间的卑躬屈膝,毫无尊严可言。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回到莫明品身边后不久,便被送去国外念书,至少那样就不用亲眼瞅见那些自己根本不想见到的场面。
“你的意思是?”顾心走到莫小奇的身旁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回过神。
“到时候再说吧。”站起身来的莫小奇越来越显得高大挺拔,虽然比起吴彦祖是小了一号,但是在莫明品的面前恰恰就略显出了优势。他绕过茶几,往门那边走去。身后莫明品张着嘴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蓝色玻璃窗外的天很蓝很蓝,阳光似乎也很明媚耀眼。可隐隐约约里透露出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阴霾,远处逐渐变得浑浊起来,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天空就会产生“连锁反应”了。
第一次进入这栋曾经只是在门口眺望过的豪华别墅,在这种“实力派”的硬件前,宋年华只能惊叹人类超凡的创造能力。
车子缓缓地驶进花园,在车内向着车窗外看,两旁栽种的那些花都是宋年华店铺里所没有的品种,它们相得益彰地各自簇拥着。还有远点的那些树,一棵接着一棵围成一个小森林似的,它们错落有序地直摇而上。各式各样的盆栽被修剪得很整齐地摆放在铺着红毯的两侧,它们的绿足以衬出花的鲜艳和美丽。
宋年华刚一下车,她就看到有两排长龙整整齐齐地站在楼梯的两边,他们都恭恭敬敬地想着宋年华和莫小奇弯腰行礼。而莫小奇也很奇怪为什么顾心会用这种方式来欢迎他们俩,给他一种这是一场鸿门宴的感觉,也让他不由地后悔带宋年华过来。
晚餐照例地行着,期间也没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除了宋年华紧张得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瓷碟,弄碎了一个红酒杯,不经意地撞翻了厨师端上来的菜以及把饭喷到桌子上之外就别无其他。
“不是我说你,要做我们莫家的媳妇就得有一个做媳妇的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莫明品还是一如既往地鄙视宋年华所有的行为,即使宋年华做得很好他依旧会鸡蛋里挑骨头,所以无论怎样结果也就只有一个。
在他的心目中或许就只认定了陆悦言是自己的儿媳妇吧,又或许是其他的别的原因,譬如,她是某人的女儿。只可惜,儿子不听话,非得取一个他怎么看都不对眼的人。
“我的妻子是什么样那是我的事。”莫小奇丝毫不留情面的辩护让一旁的宋年华很懊恼。她讨厌自己总是表现这么地差,总是出丑,还让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越处越僵。
“还有,你不要老拿你的那一套来干涉我的生活。”
原本气氛就很冷的场面,不可避免地一触即发了硝烟,连顾心都没办法也来不及阻止这些不愉快的发生。
“你…”莫明品刚想要开骂,他的秘书就慌张地跑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他就脸色大变,开始苍白起来。
“药。快给老爷拿药来。”顾心指挥着佣人拿来莫明品平常吃开的镇定剂,还小心翼翼地将药送进他的口中,俨然一副好妻子的模样。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顾心总是一针见血地猜出莫明品的心事,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公司的事能让他倒下了。
“公司旗下的很多间专卖店的商品都堆积如山,也都即将面临关闭的危险。商场的货架也有60 %的货物全都下架了。现在公司门口聚集着大批讨薪工人。”秘书如是地对顾心说。
“小奇,你爸身体不太好,这些事情就由你来处理吧。”顾心跟佣人合力将莫明品扶回房间休息后,她出来传达自己的意思。
其实对于公司的事,莫小奇并不是不关心,只是他相比于自己拥有的那间花店的工作,他更喜欢后者而已。更何况他也并不是很放心地留宋年华一个人在这幢连他都觉得很陌生的房子里。
“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顾心向来是个轻易就可以洞悉别人内心的人,她从莫小奇的表情里读出了他并不信任自己,于是转向宋年华,问道:“是吧?年华。作为妻子的,应该站在丈夫背后支持他的事业,RIGHT?”
宋年华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然后莫小奇在接收到她坚定的眼神后便快速地往门外跑。
不可置否的是,在顾心的面前,宋年华总有种莫名的紧张感与抵触感。她越是想要拉开自己与顾心的距离,顾心就越是像甩不开的磁铁一般地靠近她。
“公司没什么大碍吧?”宋年华猜想着莫氏集团的动荡是否跟自己有关联,见顾心不回答,她便低声地说了句“对不起”。但说话间,她已经被顾心带上了二楼。
“不用觉得对不起。毕竟小奇是莫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也许这件事情就是在磨练他是否能当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在楼梯口那里,顾心转身看着宋年华,停留的瞬间,她的高跟鞋在地上“扣”地发出一声响,让宋年华的心一下绷得很紧,像是有一条绳索紧紧地将她捆绑了起来。
“来,这是小奇的房间。你今晚就好好地在这休息一下吧。”顾心双手环抱倚在开打了房间门上,示意让宋年华进去瞧瞧。
而顾心的话也实着地引起了宋年华的好奇,因为她想看看莫小奇这六年以来住过的地方,摸摸他触碰过的东西,还有就是感受一下那些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她错过了多少有关于他事。一想到这些,她的好奇心就完胜了对顾心的恐惧感。
整洁的房间没有一点灰尘,即使莫小奇已经很久没在这个房间里住,但宋年华仍然能在里面感受到他的气息以及他的痕迹。半张墙大的书架上满满都是书,各种各类应有尽有,大部分都是些宋年华根本就看不懂的外文书。
床头挂着一幅大大的写真海报,莫小奇帅气的脸庞在摄影师高超的技术下定格得很到位。银灰色的被套上什么图案也没有,如一片沉寂灰色系地带。方形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盖着,三三俩俩的笔则歪斜地靠在笔筒里,放在伸手就能轻易拿到的位置,旁边那一小盆有点假得像塑胶一样的仙人球上挂着一条编织好的红色手绳,上面坠着一个小小的“年”字。
宋年华微微翘起嘴角把手绳套到自己的手腕上,金属制成的字体在稍微晃动一下手后就会撞到玉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坐到桌子前翻开黑色硬皮的记事本,立即呈现在她眼前的是莫小奇那潦草但又不失整洁的文字,然后她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在扉页上面写道:如果遇上你是我的错,那我宁可一错再错。
盖上本子后,她站到了落地窗前。夜都还没落下帷幕,天空就已经笼罩在一股阴晦之中,云层汹涌地翻滚着飘过。窗外一眼望去是一大片绿茵的草地,工人正在亮起的灯光下辛勤地打理着。
一般来说,孕妇很容易就会累。因为她需要更多的睡眠来补给孩子,所以宋年华匆忙地洗完澡,躺在大床上,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钻进被窝里,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还没凸显出来的小肚子,还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我回来了。”她也本能地转身过去,缩进他的怀里,感受着来自他体内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