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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想(二)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蔡主任手机来电。他接听了一会,便对余校长说道:“校长,市委李书记带着教育局、体育局的几位领导,现正在球场。”

余校长奇道:“今天验收工程,他们不该不知道啊。怎么这时来了?”他心里嘀咕,这李书记李代年是他多年战友,这次筹办建校得以实施,李代年可是在多方面做了工作。按常理说,他过访不该不会通知他。听着蔡主任回道:“无论怎样,他们现在来了。周副主任正做着接待。”他眼角稍视了身旁的小吴,余校长会意。也不多说,带着众人加快脚步。

很快便到了山脚。穿过球场后门甬道,便见周副主任正带着六个人在跑道上慢慢行走。余校长与蔡主任均认识其中五人,另外一人,瘦长方脸,搭着极短的胡渣,身材非常匀称标准,但并不认识。

余校长含笑迎上,说道:“李书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搞这种突袭,我这儿可不是军营,也不是军校啊。”

李代年见他这样半玩笑的责备,不由也笑着回道:“这儿如果真是军营,我也不敢这样带几个人就来突袭啊。老余,真有你的,把这儿弄得超现代。我身上的细胞,刚一进你校门,就来劲的想跑想跳。”

余校长哈哈一笑,挽着李代年的手,说:“来!就跑上一圈,试试看。”李代年却道:“这事一会再说。这次冒昧登门造访,一是先来为老弟的新校开张提前道贺……”余校长这时打断他的话,如果是旁人,这是无礼之举,但他们之间不讲这客套,更何况这并非正式场合,只听他说道:“你的礼呢?我可没见啊。要不我现在问一下财务,是不是有笔捐款到账了?”

李代年脸佯装一板,道:“你这不是坑我嘛。你把我这身骨头拿去,看能卖多少,全捐给你学校了。”余校长又是一笑,就不再开玩笑,见蔡主任已经在和其他四人寒暄,便道:“礼经情义重。你的心意我代表学校收下了。这位客人可是稀客,刚来我这,也没招待坐下,我如此冷落,可太失礼了。”他这样说,是婉转询问对方的姓名与身份,而刚才截住李代年的话,就是心里在琢磨他们此行的目的可能与这名陌生人身份相关,而此时话题由他接过并如此询问对方身份,也可以说是帮战友圆了面子,消除在同事面前不邀前来的尴尬。

那瘦长方脸的上前一步,说道:“余校长,久闻大名。我叫邓凡,您称我小邓小凡都可以。”

李代年此时方道:“他是斯坦福大学毕业,29岁不到,已经是计算机科学与生物工程双博士。现在做为一名海归,报效祖国,带着先进的欧美技术与经营管理理念,在西关科技园创立了云智科技公司。”

余校长心里想到:原来如此。看来是准备要这家公司插手学校的一些项目了。他凝视邓凡一会,缓缓道:“果真年轻有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和李书记滚泥巴呢。”

邓凡却道:“您和李书记都是滚打出来的江山。而我只不过沾了你们的光而已。”

余校长暗暗称赞,此人年轻,却不骄不躁,仅仅回答了两句话,就表现出敏锐的应对能力,即不抬高身份也不贬低自己,又顺着他的话捧了他与李书记两人。

他接着说道:“今天我这里刚好是验收。小邓你来了正好。以你在美国的见闻和学识,帮我看一下这里,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对了,这是小吴,是球场总设计师助理,有什么意见,可以跟她谈。”

李代年待邓凡与小吴寒暄后,便道:“我带他来的目的,就是要他参加一下你这里。我跟他说,你这儿可是我们三江市目前科技含量最高的地方。我是硬拉他过来当参谋,看看用他的眼光,能给你这里带来什么帮助。”

余校长道:“这才是好朋友。”他转头对周副主任说道,“周家琦,你把这儿的情况好好跟各位领导和客人谈谈。大家来了,就好好转转,有什么意见尽管提。现在虽然已经上课了,但开张庆典还没做。下星期庆典时候,如果给观礼的指出什么问题,让我下不了台,我可跟大家过不去啊。”

周家琦回道:“刚才已经将学校的主要教学方向、硬件情况做了介绍。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不方便带去电教室、科研室、实验室。只能先带大家在这儿转转,先体验一下这所学校现代化球场的感觉。”

教育局随同前来的是梁伯光副局长,与体育局谢伟民局长一直在旁,除了寒暄外,只私下交谈。这时梁伯光插语道:“我对小邓说,你来过这后,就肯定会改变你对学校的一些认识。老实说,这学校审建时,我也曾抱过很大疑问。现在看来,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就这球场而言,它的标准化都可以同国际赛事级别的相媲美了。”

邓凡点头道:“是。没进校门前,我以为这只是一家模仿西方魔幻式学校的贵族学校。进来后,才发现,这里除了魔幻和田园风味,球场的标准化程度就令我惊讶不已。”他指着观众席道,“虽然可能只能容纳八千名左右的观众,但在中小学校园里,已经是大规模球场。更何况,从这里的草皮、灯光,看起来,都不亚于欧美标准的球场。”

他嘴里赞扬,心里却不断在思索:这样标准的球场,用在中小学上,会不会太浪费了?虽然规模不足一万人,但要做到这种程度,投入可不是一两千万就可以解决的,更何况后续管理的成本也非常高。看这位校长,应该是个精明的人,总不会头脑发热,或是被政府指令性承担成本和风险接受项目。更何况,中小学是义务教育,就算是贵族学校,除去应有的教育经费与学生成本,利润也不够维持这样的球场。他到底怎么打算的?公司产品与服务如果提供给这样的学校,风险会不会太大?

就在他思索之际,只听哈哈一阵大笑。一连串轰笑声从挨着球场的一栋教学楼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