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太妃见香雪这般羞涩,看着生得也不俗,更何况又是黛玉提出来的,自己也真心想帮他们两个,便点头答应了。
“那这个小和尚就留在我北静府里,留给我儿水溶使了,不知师太方丈可有别想?”
“太妃真是菩萨心肠,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们自然没有意见。”
静安师太和法度方丈虽心中不愿就这样放过两人,但也只得满口奉承答应着。她虽只是个太妃,可是却深得皇上的尊重,就连宫中的娘娘都要敬她怕她三分,更何况是这寺里庵里的出家人。
站在一旁的宝玉听见了这话,终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感激的深深看了黛玉一眼。黛玉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和太妃两人聊天。这些细微的动作,倒是全在北静王的眼里,便上前将宝玉拉出了大厅,借口两人很久未见,说是要叙旧。
然而此时,黛玉见了此时还如此嚣张的静安师太,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了她去。便在扶着北静王太妃起身之时,“哎呦”一声捂住了臂膀。太妃着急忙问道是怎么了。黛玉忙摇着手,这一动便又是“哎呦”一声。
“太妃,不碍事的,你别急。可能是”
说到这里,黛玉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静安师太,静安师太想起那日自己拿拂尘误伤了她的事情,不由得想着。莫不是她还记着这事情吧,想着此时再告她一状。
“怎么回事,紫鹃你说!”
一听到黛玉受了伤,北静王太妃如何能不急。见黛玉并不肯言,便要紫鹃说话。紫鹃看黛玉那一瞥看的清清楚楚,又怎么会不知黛玉心想。便垂头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北静王太妃凝眉,冷冷的瞪了一眼静安师太。
“太妃,师太不过是不当心的,也不知道我是谁,不知者不罪。再者说了,那晚那些口出狂言的尼子虽是师太门下却也不是她一个做师傅的能掌控的。您就不要太计较了。”
北静王太妃虽然当下应着了,但是黛玉清楚自己越是这样说,北静王太妃便记得越深。自然不会让那个静安师太得了好去。至少这个主持她是做不来了。想到这里也好,至少静安师太这样火爆的脾气和随意乱打人的习惯,庵中的女尼定是受了她不少的委屈。
用过午饭,北静王太妃仍旧不放心黛玉手臂上的伤,便忙着要回去找个大夫看看。一行人自然是一同回去了。
“玉儿,你就和水溶同坐一架车吧,让莫言去骑马。你平日里骑马射箭日日都练也该休息休息了。”
北静王对着北静王太妃做了一个揖,便将马绳交给了莫言,跟着黛玉上了原本黛玉来时坐的马车。北静王自然知道太妃是什么意思,自从黛玉过了十三岁的生日之后,她便总是问北静王黛玉的情况,似乎长久以来,他们之间除了黛玉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而黛玉又怎会看不出来太妃的用意,只是太妃待她向来是极好的,因此也不好驳回。这时,北静王太妃的声音再次响起,指着黛玉身边的紫鹃雪雁道。
“你们两个过来,长得真好,来自跟我坐吧,也说些玉儿平日里做的事让我听听。”
于是,车厢里便只剩下了北静王和黛玉两人,还好车中的空间并不小,两人一个贴着左壁坐,一个贴着右壁坐。沉默了很久,因昨夜没有睡好,又动了不少心思,免不得有些力竭,黛玉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渐渐撑不住了,将要倒下来时,身下一软,原来是北静王将她揽在怀里。
“这是做什么?若是让人看见了,那还得了,还不快放开我!”
黛玉面对这样宽大有力的怀抱,无力的挣扎着。这听见北静王轻笑。
“放心,既然额娘已经让我们坐同一辆车,自不会让人来破坏。安心睡吧,昨夜该累坏了。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永远不会。”
黛玉一时间从心头涌上一阵感激,可是还有比感激更加热烈的东西在她的心里翻腾着,让她有些难受,那正是她所害怕的。她不容许自己的感情掺杂进任何的政治因素,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因此她要控制住自己。可是黛玉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了。
她不再挣扎,而是静静地靠在北静王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就这样安心的听他心跳的声音,感受自己身边这个深爱着自己的人。
正是:情至深处不自控,爱到浓时难断绝。
黛玉回到大观园已有几日了,那日因睡得极沉竟未觉自己已被人送至潇湘馆,直到醒来时方觉自己睡在潇湘馆的床上。雪雁将那日北静王是如何抱着她进来的,又如何暗暗吩咐她们好生照顾着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黛玉听了之后,不笑反怒,嗔道。
“来人还不快把这爱嚼舌根的小丫头片子打了出去,或是送回到姑苏老家去,看她还敢不敢在这里,嚼主子的舌根。”
雪雁经了上次的事后当然知道黛玉有多疼她,朝着她吐吐舌头,黛玉见此更是要下床拧她的嘴,看着黛玉赤着脚追着雪雁在内室中到处跑,紫鹃慌忙拦着。
“姑娘,地上冷,王太医交代下来了,万不可受了风寒。您还是上床养着吧。”
这是雪雁已经跑了出去,黛玉见此也只好作罢,让紫鹃扶着回了床上。自那天之后,又在家休想了好几日,期间不过宝玉每日晨间都会来串门,或有迎、探、惜三个来过几次,或有些丫头婆子来看过,不在话下。
这日,正好薛姨妈和王夫人在凤姐屋里喝茶,丫头们上了茶,上了果点便退下了,只有王夫人的心腹丫鬟名唤彩云的丫头在一旁伺候着。薛姨妈喝了一口茶,有些生气的对着王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