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轩想不到叶小婧会问他这个问题,这也太直接了点了吧,这叫人怎样回答啊。“呃,那个,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啊?”
“为什么不能问这个问题呢?”叶小婧不明白了。
“我说丫头,这可是个隐私问题啊,当然不能随便问的啊。”
“哦,这是隐私问题吗?那我更要问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妹妹呢!兄妹之间有必要隐瞒的吗?”叶小婧咬着不放了。
陆文轩为难地说:“真的要说?”
“当然要说!”
“呃,要我说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可要事先声明下,我说出来你可不能用取笑我。”陆文轩有点无奈地妥协了。
“嗯,这当然没问题。”
“我最爱的这个‘物’当然是钱了!”
钱?对啊!他回来之后我们原本并不富有的家庭一下子变得很有钱了,还开了好几家超市,原来他是因为钱才抛下我们的……叶小婧听了陆文轩的回答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而是又在思考她心中的问题。
陆文轩见自己回答之后,又被别人无视了去,有点抓狂了。
“轩哥哥,钱,真的那么重要吗?”这时叶小婧又问了。
“笑话,钱当然重要了。你没听说过吗?钱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这可见钱是多么的重要了。”陆文轩有点好笑地说。心想,不会吧,她不会连这个也不明白吧?也不知道她家里的人平时是怎样教她的,还说是开超市的呢!陆文轩有点好奇地说:“哎,我说丫头,你家里不是开超市做生意的吗?这个钱的问题你最好是回去问你爸爸就最清楚不过了,况且他又是成年人,他的看法肯定最有代表性的……”
陆文轩话还没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见到叶小婧一听他说这些话,原本还在低头沉思的她一下子抬起头,脸色急剧恶化,泪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有滴落的可能。
“小婧,对不起。是我多嘴……”
叶不婧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地说:“你知道吗?我也好想去问问他,但是就算问他,他也不可能回答了,他……他早大一年前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呜呜……”此时,叶小婧那强自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伤心地哭了……
陆文轩一听叶小婧说她爸爸已经去世,心底下不由得暗骂:陆文轩呀陆文轩,你看看你这乌鸦嘴闯下的祸啊!他见到叶小婧哭得那样伤心,不由得一阵头大,从小到大,他只见过小女孩哭,但是女孩子哭他还真没见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这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陆文轩和叶小婧刚才是靠着道路的边沿行走,但叶小婧的哭声已然引起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这时刚巧后面来了个长得有点胖胖的大婶,看见路边有一个女孩蹲在地上哭,而旁边站一个男孩子,便走了过来,说:“小妹妹,你不用怕,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况且你现在还有我们帮你,来,起来,不要哭了。”说完她走到叶小婧身边,把叶小婧轻轻地拉了起来。叶小婧被这突然出现的大婶搞得一头雾水,不由抬头不解地看这个好心的大婶。大婶见叶小婧泪眼婆娑、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由得火爆了,她把叶小婧拖在她的身后,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看陆文轩,说道:“啊,好啊!我就说了呢!现在的男孩越来越难管了,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欺负一个女孩子啊?你说,你是哪里人?哦,看你好像还是学生呢,哪所学校的?”
陆文轩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但是在这个大婶连珠炮般的问题下面,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地方。过了好一会,他见大婶稍停了,才弱弱地说一句:“大婶,现在是夜晚了,不是光天化日之下……”
大婶想不到陆文轩居然还敢从她的话里挑骨头,更加火了!“这还用你来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不过喜欢这样说说你,你不服气是吗?”
陆文轩脸上狂汗,连忙对着大婶摆摆手,连连点头说:“不是不是,我服,我非常服……”
“哼!算你识相。不过别以为你服气了我就会放过你。快说,你怎样欺负这个小妹妹了?哦……你是不是见小妹妹长得好看就想……非礼她!”
“冤啊!比窦娥冤还冤啊!”陆文轩这次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婶的想象力了。
大婶看到陆文轩那个表情,貌似真的是受了冤枉,不禁回头看看叶小婧。叶小婧见陆文轩被大婶冤枉,不觉也有点好笑,但见大婶回头看自己,也不想陆文轩再被大婶这样审下去了,只得说道:“大婶,他是我大哥哥,刚才只是我想起了自己的一些伤心的事,所以才哭的,他并没有欺负我,更不是你所说的……要非礼我……”叶小婧说到最后有点不好意思了。
“哦!原来他是你大哥哥呀,咦?不对啊,他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怎么会是你的大哥呢?”大婶打量了陆文轩二人说。
“呃……大婶你好眼力啊!呵呵……”陆文轩说。
大婶看了看叶小婧,又看了看陆文轩,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哦!我知道了,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脸皮薄,不就是男女朋友吗?非要说是大哥哥,小妹妹什么的!你们以为大婶我真的看不出来吗?啊,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我也不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走了啊!啊,对了,我说小伙子,别说大婶没跟你提个醒,像你妹妹这样好的女孩子,现在可是很难找的哦,你要好好珍惜哦!”大婶说完就走了。
无故被这个好心的大婶一搞,叶小婧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听到大婶对陆文轩的提醒,笑吟吟地看着陆文轩说:“文轩哥,听到了吧,连大婶都赞我那……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
陆文轩不由得又一阵头大,没好气地说:“是啊,婧妹妹,那我是不是应该买一袋水果去你家提亲啊?”
叶小婧一听陆文轩说要去家里提亲,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是真的,但心里不由得一喜,心想:要是真有那么的一天,文轩哥去家里提亲,也不知道妈会不会答应……爸爸在天上又会不会答应……唉……
陆文轩见叶小婧又无故地叹气,知道她可能又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便开解她说:“小婧,我知道你有心事,其实一个人如果有心事,一直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如果你相信我,把你的心事说出来吧。多一个帮你分担下,你就不会觉得那样沉重了。”
叶小婧看了看陆文轩,点点头。
陆文轩见终于肯把心里的事说出来,也松了口气。他向四周看了看,看到前面路边有个斜坡,斜坡下面有小草坪,便对叶小婧说道:“我们去那边坐下再说吧。”
“轩哥哥,你不知道,其实我家是单亲家庭,我爸爸一年前已经去世了。但他在世的时候并不是都和我们在一起,我爸爸妈妈在四年前已经离了婚……那是五年前,那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那时候我们家很穷,爸爸是个在工厂做工的工人,妈妈是个推着三轮车卖水果的小商贩。那时候我们的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一家有说有笑,倒也过得很开心。但是好景不长,不久爸爸就说跟一个朋友去香港那边做生意,妈妈说不让他去,他不听,说一个男人老是呆在一家小工厂,没什么前途。妈妈怎么劝他,他也不听。爸爸去了香港不到半年,就打电话回来说他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很有钱的女人,他要和那个女人结婚,所以要跟妈妈离婚……妈妈很伤心,哭了很久,她一边哭一边骂爸爸没良心……我那时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那样骂爸爸,只是知道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妈妈哭我也跟着哭……妈妈见我哭就抱着我哄着我不要哭,但她却哭个不停……最后母女俩哭成一团……”叶小婧此时早已泪流满面。
“爸爸不要我们,同学们都说我是个没爸爸要的坏孩子,我哭着回去告诉妈妈,妈妈一听又哭了。她教我要坚强……之后,无论同学再怎样说我,我也不敢跟妈妈说,我不想妈妈再哭了。就这样,我和妈妈相依为命,过了三年。三年前,爸爸突然回来了,他瘦了很多,说是那个女人病死了,他继承了她的遗产。他又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我恨透了他,见到他都不理他,也不叫他爸爸。自从爸爸回来,我们的生活好了很多,爸爸用他的钱,开了几家超市,还买了房子。但是,爸爸回来不久,他就病了,医生说是他得肝癌晚期……在他去世的那一刻,他抓住妈妈的手,眼睁睁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多么想我叫他一声爸爸,妈妈也在一旁叫我叫他,但是我就是不叫……他带着遗憾地去了,妈妈说他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他是死不瞑目……爸爸!爸爸……是女儿不好,女儿不应该那样对你……爸爸!你听到女儿叫你了……你听到了吗?”叶小婧突然抬头看着夜空,大声地叫着。但她声音早已哽咽,泪水已把她浸了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