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的对话
爱经常会让人们的心灵发生颤动,因为我们太缺乏爱了。
——汉姆生
阳光无情地照耀着大地。克拉克渴得要死,便决定到街口拐角处的小咖啡馆去买杯可口可乐。当他走进咖啡馆时,看到一个男人正独自坐在柜台旁边。
克拉克在柜台旁坐了下来,要了杯可口可乐。他望着四壁、天花板以及周围所有的东西,就是没看这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克不想正眼瞧他。这时,或许他看出了克拉克的心思,首先同他搭话。
他问克拉克:“外边很热吧?”
克拉克回答:“是啊。这是这么多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我想等再长大些,就搬到一个比较凉快的地方去。”
“是呀,”他说,“要知道,有时我真想重新度过我的一生。那样我肯定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来生活。”
侍者端来饮料,克拉克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拿不准是否再接着聊下去。最后好奇心驱使着他问道:“你这是指的什么呢?”
“多数人都有他们要关心的人,也有他们遇到问题时可以求之帮助的人。而我自己却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到头来,得到的报应是孤身一人。过去每当我碰到困难时,我总是借酒浇愁,从不依靠我的家人。然而,酒并不能解决我的问题,反而带来更多的麻烦。我的家庭破裂了。由于所有的麻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只好独自离开。我有20多年没见过家里人了。”那个人悔恨地叙述着。
克拉克听这位陌生人讲完,便问他这个道理是什么。
那人答道:“那就是对人的热爱。它会比世界上任何东西带给你的幸福都要多。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不要浪费你的生命而去追求物质财富,因为如果没有任何人与你同享这种财富,那它又有什么用呢!”
荒岛上的公爵兰
人的一生,既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是那么坏。
——莫泊桑
有一位名叫威廉姆斯的挪威探险家,从20岁开始环球旅行。
40年后,他几乎走遍了世界上所有著名的荒原、丛林和深山峡谷。
1982年,在结束南非裂谷一带的探险后,记者问他有何感想。他说:“我始终有两大遗憾:一是为世人遗憾,地球上有那么多瑰丽的景色,世人竟不得一睹;二是为景色遗憾,它们那么壮观美丽,而不为世人所知。”
1991年,他到新西兰的斯奈尔斯岛,这次旅行彻底改变了他的这种心态。
斯奈尔斯是新西兰南部的一个小岛,面积6.7平方公里,由于远离新西兰本土,终年人迹罕至。威廉姆斯踏上这座小岛,发现这里竟生长着成片的公爵兰。这种兰,花姿奇秀、香味馥郁,在挪威乃至整个欧洲都被列为群芳之冠。看到这些兰花,他想,这些名贵珍稀的花卉如果在欧洲早就被呵护着去装点总统套房了,可是在这儿它们却寂寞地生长着,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无人知晓。
正当惋惜之情再一次从心底升起来,不经意间,他发现在一个小山崖上有一窝野蜂,它们正忙碌着,把兰花上的花粉和蜜带回蜂巢。威廉姆斯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几年的迷惑好像一下子被解开了。他在当天的旅行日记中这样写道:这一片公爵兰,有这一窝野蜂不就够了吗?有什么可遗憾的呢?世界上奇绝的景色,有一两个探险家走近过、目睹过,不也就足够了吗?
生活中的每一刻
我最宝贵的思维极其最好的表达方式,都是当我散步时出现的。
——歌德
从前,华莱士是个只知道一天从早忙到晚,不会享受片刻安宁的工作狂,一个只想用工作来填满自己生活中分分秒秒的典型的经理型人物。而现在,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对于眼下每一刻幸运的时光,他都在心底由衷地感谢一位名叫苏珊娜·弗莱尔的年轻科隆女子。
认识苏珊娜是在1989年的春天。那时,曾经与病魔作了4年不懈斗争的她坚信自己已经战胜了缠身已久的绝症,并且开始着手计划未来美好的蓝图。华莱士想用一部电影来表现她积极抗病、顽强求生的治疗过程,以此证明一个被顽症缠身的人如何学会乐观积极地生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打击突然袭来,从她的电话中,他得到一个很糟的消息。“我的日子不多了,”苏珊娜在电话中对他讲。“但我希望,我们能共同把这部电影拍完。我愿尽可能长时间地与你们在摄影机前交谈。”
放下电话,华莱士立刻带上摄影师和录音师赶到她家。她正坐在一张藤椅里,微笑着迎接他们。
也许因为心情紧张,华莱士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倒显得异常平静。“我享受着每一天宝贵的时光,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意识强烈,全身心投入地去体验眼下的一切美好事物,包括我们现在的会面。”她声音清晰愉悦,真诚、坦率地向他展开她全部的内心世界。
“现在我才知道,爱的真正含义是什么。”苏珊娜说,“与我从前想象的相比较,那是全然不同的一种感觉。就连性爱我也有着从前未曾体验到的感受。现在对我来说,那是一种全身心的接近,两心相通、静静厮守的美妙感觉。”
在苏珊娜去世的前几天,华莱士曾经问起她,“假如命运允许您再重新活一次,您愿意做些什么呢?”苏珊娜的回答给他的生活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我愿更多地和我自己生活在一起。每一天都要为我自己留出一段可以独处的宝贵时光。更有意识地去观察体验自我和身处的环境。”
苏珊娜·弗莱尔毫无惧色地告别了短暂的人生,离开了这个世界。
与苏珊娜的会面,让华莱士开始了对生活的思索,并从中获得了积极的意义。
如今,他已学会不再那样茫然无视生活中的分秒光阴、细微事物了。当雨点滴嗒洒落在身上时,他会尽兴地在雨中散步;当樱桃花盛开的美妙时节,他会沉浸到自然中,痛痛快快地捕捉每一缕芳芬,尽情地享受一种孩童般的欢乐。
父亲这样教育我
教育的真正目的在于培养出一个会不停地提出问题的人。
——克瑞顿
小时候父亲经常在周末带着费曼去山上玩,在漫步丛林的时候给他讲好多关于树林里动植物的新鲜事儿。也有别的孩子跟着他的父亲去山上玩。当孩子们聚在一起时,一个小朋友问费曼:“你瞧见那只鸟儿了吗?你知道它是什么鸟吗?”
费曼说:“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他说:“那是只黑颈鸫呀!你爸爸怎么什么都没教你呢?”
其实情况正相反。“看见那鸟儿了吗?”爸爸说,“那是只斯氏鸣禽。”(费曼猜想他其实不知道这鸟的学名。)他接着说,“意大利人把它叫做‘查图拉波替达’,葡萄牙人叫它‘彭达皮达’,中国人叫它‘春兰鹈’,日本人叫它‘卡塔诺·特克达’。现在,你只是知道了世界不同地区的人怎么称呼这只鸟,可还是一点也不了解它。我们还是来仔细瞧瞧它在做什么吧——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于是费曼很早就学会了“知道一个东西的名字”和“真正懂得一个东西”的区别。)
他说:“瞧,那鸟儿是在啄它的羽毛。可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大概是飞翔的时候弄乱了羽毛,要把羽毛梳理整齐。”费曼说。
可结果发现,鸟儿们在结束飞行和过了一会儿之后啄的次数差不多。
“因为有虱子。”他说,“虱子在吃羽毛上的蛋白质。虱子的腿上又分泌蜡,蜡又有蟥来吃,蟥吃了不消化,就拉出来粘粘的像糖一样的东西,细菌于是就在这上面生长。”
“只要哪儿有食物,哪儿就会有某种生物以之为生。”现在,费曼知道鸟腿上未必有虱子,虱子腿上也未必有蟥。他的故事在细节上未必对,但是在原则上是正确的。
又有一次,他摘了一片树叶,他们注意到树叶上有一个C形的坏死的地方。“这是一只蝇,在这儿下了卵,卵变成了蛆,蛆以吃树叶为生。它每吃一点就在后边留下了坏死的组织。它边吃边长大,吃的也就越多,这条坏死的线也就越宽。直到蛆变成了蛹,又变成了蝇,从树叶上飞走,它又会飞到另一片树叶上去产卵。”
同上他所举的例子一样,他说的细节未必对——没准儿那不是蝇而是甲壳虫,但是他指出的那个概念则是生命现象中极有趣的一面:生殖繁衍是最终的目的。
一天,费曼在玩马车玩具,车卡里有一个小球。我说:“爸,我观察到一个现象。当我拉动马车的时候,小球往后走;当马车在走而我把它停住的时候,小球往前滚。这是为什么?”
“因为运动的物质总是趋于保持运动,静止的东西总是趋于保持静止,除非你去推它。这种趋势就是惯性。但是,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这是深入的理解,他并不只是给费曼一个名词。父亲用许多这样的实例来进行兴趣盎然的讨论,没有任何压力,这使费曼对所有的科学领域着迷,费曼只是碰巧在物理学中建树多一些罢了。
致好心家长的信
心平气和的,认真的和实事求是的指导,才是家庭教导技术的应有的外部表现,而不应当是专横、愤怒、叫喊、央告、恳求。
——马卡连柯
英国诺曼·文森特·皮尔曾写过一篇文章《致好心家长的信》,文中强调了在青年人初次踏入社会时,追求独立的重要性,内容颇值得借鉴。
亲爱的弗雷德:
你在信中央求我办的事当然并不麻烦。你的儿子约翰不大喜欢目前的工作,你认为他干其他活会更顺心一些。你知道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是我的朋友,问我是否能给他通个电话,为你的孩子美言几句。
我对此的最初反应也许正是你所期待的。为什么不是呢?这是非常自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欣然从命!我拿起话筒。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脑际。千事万事,我却想起一只猫。呆呆的,我放下了电话。
上个星期五,我看到了街道上的一个场面。人们放下手里的活,津津有味地往窗外观望。从对面的房子里,主妇的一只波斯猫跑了出来,爬上几层楼高的壁架。猫沿着壁架一直走到尽头,它在那儿被吓呆了。它既不能向前走,又不想退回来,只是坐在那儿,漂亮可爱又孤立无援哀怜地叫着。主人又是乞求,又是哄骗,又是发誓。后来,她叫来了消防队。消防队员架上梯子,总算把猫抱了下来。
弗雷德,这就是我看过你的信后想起来的事情。我也想到了约翰。我还清楚地记得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住在我家对面;后来他跟我的孩子一起长大,最后大学毕了业。
我还记得每当他要做出决定或想实现一个计划时,你总是免不了插手。还记得他打算造木屋那件事吧?你认为太危险,叫他不要干;当他考虑从大学退出一年,自己在社会上闯一闯的时候,你觉得那样做不明智,于是他也就作罢了;还有那个几乎与他成婚的女孩,你认为他还太年轻也最终放弃了。现在他干的工作是你帮他找的,对不对?
你求我帮一帮约翰,那好,我想我只有对你讲一讲这些话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别再干涉你儿子的生活了。让他长大,做个男子汉,而不是一个6英尺高、被无形的围裙带拴住的依赖者。你知道为什么那只波斯猫在壁架上被吓瘫了?因为它一直被关在屋里庇护起来,以致遇到连最普通的猫也能应付的情况时,就束手无策了。
这个世纪到处都是像约翰这样的孩子:举止文雅、脾气和顺,心地善良,但同时也踌躇犹豫、举棋不定以及胆小软弱。我在布道中见过这样的人。他有时迷惑不解,愤恨不满;有时又麻木不仁,冷漠懒散。是谁把他们弄成这个样子呢?是父母,是充满爱心、情真意切、小心谨慎的父母,是那些以十分无知地指导和保护孩子为开始,最终却由于过分庇护而扼杀了他们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