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马可·波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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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日本,越南,东印度,南印度 (1)

印度洋沿岸及诸岛屿,东非洲

首志印度述所见之异物并及人民之风俗

前述诸地,叙录既毕,此后请言印度及其异物,而首言商人所附以往来印度诸岛之船舶。

应知其船舶用枞木(sapin)制造,仅具一甲板。各有船房五六十所,商人皆处其中,颇宽适。船各有一舵,而具四桅,偶亦别具二桅,可以竖倒随意。[甲]船用好铁钉结合,有二厚板叠加于上,不用松香,盖不知有其物也,然用麻及树油掺和涂壁,使之绝不透水。

每船舶上,至少应有水手二百人,盖船甚广大,足载胡椒五六千担。[乙]无风之时,行船用橹,橹甚大,每具须用橹手四人操之。每大舶各曳二小船于后,每小船各有船夫四五十人,操棹而行,以助大舶。别有小船十数助理大舶事务,若抛锚、捕鱼等事而已。大舶张帆之时,诸小船相连,系于大舟之后而行。然具帆之二小舟,单行自动与大舶同。

此种船舶,每年修理一次,加厚板一层,其板刨光涂油,结合于原有船板之上,其单独行动张帆之二小船,修理之法亦同。应知此每年或必要时增加之板,只能在数年间为之,至船壁有六板厚时遂止。盖逾此限度以外,不复加板,业已厚有六板之船,不复航行大海,仅供沿岸航行之用,至其不能航行之时,然后卸之。

既述往来海洋及诸印度岛屿之船舶毕,请先言印度之异物。

剌木学本第三卷第一章之异文如下:

[甲]“其商船用枞木、松木制造,诸船皆只具一甲板,上有船房,视船之大小,房数在六十所上下,每房有一船客,居甚安适。诸船皆有一坚舵,具四桅,张四帆,有时其中二桅可以随意竖倒。此外有若干最大船舶有内舱至十三所,互以厚板隔之,其用在防海险,如船身触礁或触饿鲸而海水透入之事。其事常见,盖夜行破浪之时,附近之鲸见水起白沫,以为有食可取,奋起触船,常将船身某处破裂也。至是水由破处浸入,流入船舱,水手发现船身破处,立将浸水舱中之货物徙于邻舱,盖诸舱之壁嵌隔甚坚,水不能透,然后修理破处,复将徙出货物运回舱中。……”

[乙]“诸船舶之最大者,需用船员三百人或二百人或一百五十人,多少随其大小而异,足载胡椒五六千包。昔日船舶吨数常较今日为重,但因波浪激烈,曾将不少地方沙滩迁徙,尤其是在诸重要海港之中,吃水量浅,不足以容如是大舟,所以今日造船较小。……”

日本国岛

日本国(Zipangu)是一岛,在东方大海中,距陆一千五百英里。其岛甚大,居民是偶像教徒,而自治其国。据有黄金,其数无限,盖其所属诸岛有金,而地距陆甚远,商人鲜至,所以金多无量,而不知何用。

此岛君主宫上有一伟大奇迹,请为君等言之。君主有一大宫,其顶皆用精金为之,与我辈礼拜堂用铅者相同,由是其价颇难估计。复次宫廷房室地铺金砖,以代石板,一切窗栊亦用精金,由是此宫之富无限,言之无人能信。

有红鹧鸪甚多而其味甚美。亦饶有宝石、珍珠,珠色如蔷薇,甚美而价甚巨,珠大而圆,与白珠之价等重。[甲]

忽必烈汗闻此岛广有财富,谋取之。因遣其男爵二人统率船舶、步骑甚众而往。兹二男爵谨慎勇敢,一名阿巴罕(Abacan),一名范参真(Vonsainchin),率其部众自刺桐、行在两港登舟出发。既至,登陆,夺据一切平原、村庄,然未能攻下何种城堡,由是有下述之祸发生。

会北风大起,此岛沿岸少有海港,因是大受损害,风烈甚,大汗舰队不能抵御。诸帅见之以为船舶留此,势必全灭,于是登舟,张帆离去。航行不久,至一小岛,风浪漂流,欲避不能,船多破沉,其军多死,仅余三万人得免,避难于此岛中。[乙]

彼等既无食粮,不知所措,待死而已。然在绝望之中,见有若干船舶未遭难者疾驶返向本国,不来援救。盖统军之二男爵互相嫌忌,得脱走之男爵遂不欲回救其避难岛中之同僚。但风势不久便息,可以回舟援救,而彼不欲救之,径还本国。避难之岛,绝无人烟,除彼等外,不见他人。

剌木学本第三卷第二章增订之文如下:

[甲]“岛人死者,或用土葬,或用火葬,土葬者习含此珠一粒于口而殓。”

[乙]“风暴怒起,船舶破沉者甚众,仅有攀附破船遗物者得免,避难于邻近之一岛中,岛距日本国岸四英里。其他诸舟距岸较远者,未曾受难,二男爵及诸统将若百户、千户、万户等并在其中,遂张帆还其本国。”

避难岛中之大汗军夺据敌城

留于岛中者有三万人,既无法得脱,待死而已。大岛之王闻敌兵一部避难岛中,另一部皆散走逃还本国,甚喜,遂聚集大岛一切船舶,已而进至小岛,环岛登岸。登岸以后,不留一人看守船舶,其谋至为不慎。鞑靼人较有策谋,见敌众登岸,乃伪作逃走之状,群登敌舟,舟中空无一人,登之甚易。

登舟以后,立即出发,航至大岛,登陆以后,执本岛君主旗帜,进向都城。城中戍守之众,未虞敌至,见本国旗帜,以为本国兵至,听其入城。彼等尽入城后,占据一切险要,尽驱城众出城,仅留美女,大汗军取城之法如此。

大岛之王及其军队,见都城、舰队尽失,大痛,然犹登余舟进至大岛沿岸,立集全军,近围都城,围之甚密,无人可以出入。城内之众守城七阅月,日夜谋以其事通知大汗,然交通既断,无法上闻也。及见不能再守,遂约免死求降,并许永不离去此岛。事在救世主诞生后之1279年也。

二男爵中之一人逃归者大汗断其首,嗣后并杀留居岛中之别一人,盖在战中,练达之将不能有此失也。

此次远征中尚有别一异事,前忘言之,兹请追述于此。初,大汗军在大岛登岸占据平原后,有一塔拒守不降,攻拔之,尽断守者之首,唯有八人不受刃伤。盖其臂上皮肉之间,巧嵌石块,以作护符,此石效力足使嵌之者可免铁伤。诸男爵闻其事,命杖杀其人,将各人之石取出而宝视之。

兹置此事不言,请回言本题。偶像之形式

应知契丹、蛮子之偶像与夫日本之偶像,悉皆相同。有牛头者,别有猪头、狗头或羊头及其他数种形貌者。又有若干四头者,别有三头者,两臂各有一头。更有四手者、十手者及千手者,千手之像,受人信奉较甚于他像。基督教徒曾询彼等,何以造作偶像形貌不同而不相类,彼等答曰,祖宗传之子孙,即已如此,而彼等流传于后人亦复如是,由是永远皆然。应知此种偶像作为悉属魔术,未便述之。所以置此偶像不言,请言他事。

尚应为君等言者,此岛(日本)及印度海其他诸岛之居民,俘一敌者,若敌不能用金赎还,俘敌之人则召集一切亲友,杀此人而聚食其肉,谓是为世上最美之肉。

兹置此事不言,请言他事。

应知此类岛屿所处之海,名称秦(Cin、Cim)海,犹言接触蛮子地方之海也。盖此类岛民语言称蛮子曰秦,故以名之。此海延至东方,据习于航行此海渔夫、水手之说,彼等时常往来水道之中,共有七千四百五十九岛,彼等除航海外不做他事,故熟知之。诸岛皆出产贵重芬芳之树木,如沉香木及其他良木之类,亦有调味香料种类甚多。例如制造胡椒,色白如雪,产额甚巨,即在此类岛屿也。由是其中一切富源,或为黄金、宝石,或为一切种类香料,多至不可思议,然诸岛距陆甚远,颇难到达,刺桐、行在船舶之赴诸岛者皆获大利。

来往行程需时一年,盖其以冬季往,以夏季归。缘在此海之中,年有信风二次,一送其往,一送其归。此二信风,前者亘延全冬,后者亘延全夏。君等应知其地距印度甚远,赴其地者需时甚长。此海虽名秦海,广大不下西方大海(指大西洋)。其在此处具此名,犹之在英吉利名海曰英吉利海,他处名海曰印度海,然此种种海,皆不失为西海之一部分也。

此地为难至之贵地,马可·波罗阁下从未涉足其间。大汗与之毫无关系,诸岛对之不纳贡赋,不尽藩职。

所以吾人重返刺桐,是为小印度发航之所。海南湾及诸川流

从刺桐港发足向西,微偏西南行一千五百英里,经一名称海南(Cheinan)之海湾。其海岸延长二月程,船沿行其北部全境,其地一方面与蛮子州东南部连界,一方面与阿木(Amu)、秃落蛮(Toloman)及其他业经著录之诸州境界相接。湾内多有岛屿,泰半繁殖居民,岸边有金沙甚多,在诸川入海处拣之。亦产铜及他物,各岛以其产物贸易,此岛有者,他岛无之。岛民亦与陆地之人交易,出售金、铜及他种出产,而购入其所需之物。诸岛多半饶有谷食。此湾幅员之广,人民之众,似构成一新世界。占巴大国

从刺桐出发向西、西南航行一千五百英里,则抵一地,名称占巴(Cíampa、Cyamba),是为一极富之地,自有国王,并自有其语言。居民是偶像教徒,每年贡象于大汗,除象以外不贡他物,兹请述其贡象之故。

基督诞生后1278年时,大汗遣其男爵一人名称撒合都(Sagatu)者,率领步骑甚众,往讨此占巴国王。此男爵对于此国及其国王做大军事行动。国王年老,所部军不如男爵之众,见此男爵残破其国,颇痛心。遂遣使臣往大汗所,而致词曰:“我主占巴国王,以藩臣名义遣使入朝,国王年老,所治之国久已平和安宁。今愿称臣,每年贡象,其数唯君所欲。请赐怜悯,命君之男爵及所部之众不再残破我国,率众他适,以后国王奉君之命,代治此国。”

大汗闻言悯之,乃命其男爵率其部众离去此国,往侵他国。大汗命至,男爵及其部众遂行。此国王成为大汗藩臣之故如此,每年贡象二十头,乃国中最大而最美之象也。

兹置此事不言,请言占巴国王之若干特点。

应知此国之妇女,未经国王目见者,不得婚嫁,国王见而喜,则娶以为妻,不喜,则赐以嫁资,俾能婚嫁。并应知基督诞生后1280年时,马可·波罗阁下身在此国,是时国王有子女三百二十六人,其中能执兵者一百五十。

此国有象甚众,并见有大森林,林木黑色,名称乌木,以制箱匣。此外无足言者,此后接言他事。

剌木学本第三卷第六章增订之文如下:

[甲]“国王称阿占巴勒(Accambale),年事甚老,无军可敌大汗军,逃避于安宁可守之城堡中,然平原中之城市民居,悉遭残破。国王见敌众残破其一切领土,遂遣使臣往谒大汗致词,谓其年老,国家久安,请勿残破,命该男爵率部众他适,每年将进象及沉香,以充贡品。……”

[乙]“此国室女美者,非进献国王后,不得婚嫁,若国王见喜,留之若干时,然后赐以金,俾其婚嫁。……国王有子女三百二十五人,诸子多为勇武战士。此国产象甚众,而沉香亦甚多。……”

斡朵里克书亦有异文足资转录:

“纳覃(一作Panthen)岛附近有一国名称占巴(Campe,即Champa),是一美丽之国,种种食粮、产物悉皆丰饶。我莅此国时,国王有子女二百人,盖王有妻数人,而妄甚众也。此王有象万头以供役使,命城人看守饲养之。此国有一异事,海中诸鱼辄聚于海岸,岸边只见有鱼,不见有水。每类轮流聚集岸边三日,期满则去,由是别种继至,停留之期亦同,迄于诸类皆至始止,每年如是。以询土人,土人答曰诸鱼来朝国王。我在此地曾见一龟,其大无比,较之巴杜(padoue)城圣马儿丁(Saint-Martin)之钟楼更大。此地男子死,则将其妻生殉,据云,妻宜随夫于彼世。”——戈尔迭本斡朵里克书187至188页。爪哇大岛

自占巴首途向南航行一千五百英里,抵一大半岛,名称爪哇(Jawa)。据此国水手言,此地为世界最大之岛。此岛周围确有五千英里,属一大王而不纳贡他国。居民是偶像教徒。此岛甚富,出产黑胡椒、肉豆蔻、高良姜、荜澄茄、丁香及其他种种香料,在此岛中见有船舶商贾甚众,运输货物往来,获取大利。大汗始终未能夺取此岛,盖因其距离甚远,而海上远征需费甚巨也。刺桐及蛮子之商人在此大获其利。

桑都儿岛及昆都儿岛

自爪哇首途,[甲]向南航行七百里,见有二岛,一大一小,一岛名桑都儿(Sandur),一岛名昆都儿(Condur)。此处无足言者,[乙]请言更远之一地,其地名称苏哈惕(Soucat),在桑都儿岛外五百英里。[丙]是一富庶良好之地,自有其国王。居民是偶像教徒,自有其语言。其地远僻,无人能来侵,故不纳贡赋于何国。设若有人能至其地,则大汗将尽征服之矣。[丁]

此地饶有吾人所用之苏木。黄金之多,出人想象之外,亦有象及不少野味。前述诸国用作货币之海贝,皆取之于此国也。

此地甚荒野,往者甚稀,此外无足言者。而且国王不欲人知其国之财富,亦不愿外人来此。

兹请接述朋丹(Pontain)岛。

剌木学本第三卷第八章增订之文如下:

[甲]“自此爪哇(Giava)岛首途向西南之南航行七百英里。”

[乙]“盖此二岛,未有民居。……”

[丙]“隶属陆地,地大而富,名称Loch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