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水仙花
质朴却比巧妙的言词更能打动我的心。
--莎士比亚
妈妈有一条特别心爱的裙子,上面绣着许多水仙花。妈妈说这些花会让她想起生活中令人高兴的事,即使在最倒霉的时候。
的确,当大地被冰雪覆盖,水仙花总能傲然开放,告诉我们春天已经不远了。一天,家里的电话响了,是爸爸从纽约打来的:“你妈妈出事儿了。”
玛丽一下子瘫倒在地板上。爸爸告诉玛丽,妈妈开车与一辆卡车迎头相撞,左膝和肘部都有开放性伤口,髋骨骨折并错位,所幸还有知觉。
玛丽挂断电话,捂住脸哭起来。妈妈的水仙花呢?它们怎么没有保佑她呢?
玛丽和丈夫驱车从马里兰赶到纽约。在医院里见到妈妈时,她已经做完手术。她见到玛丽最先说的话是:“知道最让我难过的是什么?那条有水仙花的裙子被剪破了!出车祸时就穿着它,但急救人员为了处理伤口不得不把它剪破,真可惜!”
回到马里兰,玛丽立即往卖“水仙花裙子”的商店打了个电话。店主告诉玛丽他们一年前就不卖那种款式的裙子了,但把生产商的电话告诉了她。
玛丽满怀希望地马上联系加州的生产商,他们让她找销售部一位名叫玛丽亚的女士。“我知道您说的那种裙子,但它已经停产了。”她说。玛丽把母亲的遭遇告诉了她,并对她说:“我现在不能为妈妈做什么事,但我想还她一条她最喜欢的裙子。”
“那我给您好好找一找,”玛丽亚的语气让玛丽感到安慰,“我们的库存目录里没有,但我记得不久前见过一条,上面好像有一小块污渍。”
“我妈妈穿中号。”
“我会尽快给您回电话的。”此后的几天里玛丽亚一直没有给玛丽回音。她把电话打过去,她不在。一位女士告诉玛丽,玛丽亚病了,不过她肯定搞错了,库存目录上没有,库房里也不会有。
挂断电话,玛丽很沮丧。不过,她转念又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条裙子不会使妈妈更快痊愈的。
第二天妈妈打来电话。“你肯定想不到,今天早晨我能活动脚趾了。”这真是个喜讯,一星期前玛丽连想都不敢想。妈妈像她喜欢的水仙花一样顽强。如果她不放弃,她也不会。
玛丽再次打电话给玛丽亚,这一次她在。
“对不起,前两天我生病了。我把库房翻了个遍,终于找到那条裙子。它就在我手里,是中号的!有一小块污渍,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玛丽亚很快把裙子给玛丽寄来了。她打开包装。噢,上帝,它真漂亮!妈妈的“水仙花理论”再次灵验。她决心给她一个惊喜。
事故发生3个月后他们再次来到医院。当玛丽拿着精心包好的礼物走进病房时,她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只不过偶尔还需要借助轮椅来保持平衡。手术留下的疤痕几乎看不见了。
“您看起来好极了!”
“我也感觉如此!”她轻快地回答。
妈妈床头的小桌上放着一大摞问候的贺卡,在最大的一张贺卡上面写满了祝愿:我会在教堂里为您点一支蜡烛;我时常记挂着您;我们祈祷您早日康复……每句祝福下面都有签名,但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这些人是谁?”玛丽问道。
“车祸现场附近一个公司的职员。当时他们准备外出吃午饭,看到车祸后立刻赶到我身旁,牵着我的手为我祈祷,直到救护车赶来。他们的脸就像水仙花,给了我巨大的安慰。”
玛丽把盒子递给她。“妈妈,我有件东西送给您。”她等着她发出喜悦的尖叫。妈妈撕开包装纸,打开盒子。她好久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盯着那条裙子。当她终于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你究竟在哪儿找到它的?”
玛丽告诉她,玛丽亚为这条裙子把整个库房翻了个底朝天。
善良的人们,他们就是母亲的水仙花,傲然挺立在冰雪中。春天已经不远了。
我们都以“助人为快乐之本”,只言片语会让一个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人心花怒放,一切坏的事情很快就会消逝,取而代之的便是幸福的时刻。让我们一起期待,水仙花会给我们带来幸运。
银行存款
每个人只有支撑他的信仰存在时,才能过得更安稳、更幸福。
--果戈理
每星期六的晚上,妈妈照例坐在擦干净的饭桌前,皱着眉头处置爸爸小小的工资袋里的那点钱。
她将钱分成好几摞。
“这是付给房东的。”
“这是付给副食商店的。”
“凯瑞恩的鞋要打个掌子。”妈妈又取出一个小银币。
“老师说这星期我得买个本子。”孩子提出。
妈妈脸色严肃地又拿出一个5分的镍币或1角银币放在一边。
大家眼看着钱变得越来越少。最后爸爸总是要说:“就这些了吧?”妈妈点点头,大家才可以靠在椅子背上松口气。妈妈会抬起头笑一笑,轻轻地说:“好,这就用不着上银行取钱了。”
妈妈在银行里有存款,一家人都引以为荣,它给人一种暖乎乎的、安全的感觉。
莱尔斯中学毕业后想上商学院。妈妈说:“好吧。”爸爸也点头表示同意。
家里的“小银行”是西格里姨妈从挪威寄给他们的一只盒子,他们急需时就用这里的钱。
莱尔斯把上大学的各类花销,列了一张清单。妈妈对着那些写得清清楚楚的数字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把小银行里的钱数出来。可是不够。
妈妈轻声说:“最好不要动用大银行里的钱。”
他们一致同意。
莱尔斯提出:“夏天我到德恩的副食商店去干活。”
爸爸提出:“我戒烟。”
凯瑟琳说:“我带妹妹去替人家看孩子。”
“好。”妈妈说。
又一次避免了动用妈妈的银行存款,他们心里感到很踏实。
后来,孩子们都长大工作了,一个个结了婚,离开家了。爸爸好像变矮了,妈妈的黄头发里闪烁着根根白发。
在那个时候,他们买下了那所小房子,爸爸开始领养老金。
也在那个时候,凯瑟琳的第二篇小说被一家杂志发表了。
凯瑟琳把支票交给妈妈,让她存上。
妈妈把支票用手捏了一会儿,眼里透着骄傲的神色。
“你和我一起去好吗?凯瑟琳?”
“我用不着去,妈妈,我已经把它落到你的户头上。只要交给营业员,它就存在你的账上了。”
妈妈抬起头看着凯瑟琳的时候,嘴上挂着一丝微笑。
“哪里有什么存款,”她说,“我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进过银行的大门。”
一份伟大而又富有智慧的母爱,会给孩子们支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所谓的“银行存款”,是一份母爱和一片亲情,是一份源于对家人的信任和爱而生成的巨大财富,取之不尽,受益无穷。
意外的礼物
父亲!我们无法找到一个比这更神圣的称呼了。
--华兹华斯
杰夫最喜欢的节日是新年。只是过新年的时候杰夫不是总能待在家里,因为杰夫是个海员,而且在船上也不能知道是在哪里迎接新年,是在航行中还是在家里。
就像这次出航一样。他们应该新年过后结束航行,大家忙得很,都想尽早一点到家。因此,还没到英吉利海峡时,船长就请求大家加劲儿干了,而这时天气也挺给面子:风儿像听人操纵—样从西方吹来,他们像长了翅膀一样,波罗的海水平如镜,仿佛这完全不是冬天。
12月31日,他们停在泊地。当锚“扑嗵”一声落入水中,他们便不耐烦地等待着。看表--20:00。新年以前,谁都明白,几乎没有人办公了。一切都对付过去了:没有耽搁地给他们办完手续,在10号码头系缆靠岸,他们的船到终点了,但是在这里有细微差别,在这时最令人难堪的是“羊”,老传统,轮船进港和系靠码头时该谁的班,意味着那个人必须值班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就是说,“替罪羊”要留下来。于是杰夫登上出租汽车“啪”的一声,出租汽车开动了。
出租汽车司机加快了速度。看来,他明白杰夫需要什么,路上他们交谈着:从哪里来的?曾经在哪里?去过哈利法克斯市吗?……
“你看,”杰夫夸耀说,“我给儿子捎来了这样的礼物!”他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把在国外买的圣塔克拉乌萨的面具戴在脸上。
出租汽车司机转过身来。“唉呀!”他说话有时咬字不清,“这就是圣诞老人,进口的!你不要摘下它!这样回家会有笑声的!”
“是的,我的小莺儿会这样高兴地说:‘真正的圣诞老人来了!’”
怎么说的,就怎么办。杰夫付清车费,就跑进了大门。杰夫瞧了一下表:12点30分,正是坐在新年桌旁的时候。杰夫乘电梯上去,心怦怦猛跳着,像海上风暴天气时那不好固定的锚一样。
杰夫想:“我的柳芭莎也许是在等我呢!”杰夫打电报说三四号回来,而由于天气好竟提早回来了。不知现在将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是,她没有丈夫怎能准备好庆祝节日?同事们在海上航行时说:世上有这样的妻子,如果丈夫在航行中耽搁了,她们并不特别忧愁。当然,杰夫知道他的妻子柳芭莎不是这样的人!
杰夫按了一下门铃,门铃响了。妻子打开了门。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她穿着杰夫上次航行时从卡萨布兰卡带来的漂亮衣服,她两腮发红,头发上别着发光的金属小片。
“我们没有定购圣诞老人,”她说,“大概您得到别人家去。”
“怎么能呢?”杰夫问,而自己忍不住笑了:“申请书所写要到达的地址是:爱依司玛埃大街76号第82门,斯维亚托格尔收。是这样吧?”
“是这样。但是我们没有定购。”
“不可能吧?”
“对啦!”柳芭莎两手一举一拍,“大概这是我的丈夫杰夫在航行中,打电报给我们定购的意外的礼物。”
“对。”杰夫证实道,“我们收到了这样的电报。”
“我怎么一下子没猜想到!好吧,您请进来,别在门口那儿站着。”
杰夫走进去。屋里的客人有邻居和他们的小男孩--格纳。小格纳正同杰夫的儿子在新年松树周围扮兔子玩。他们都兴高采烈地看着他。
“这是我的杰夫给我们准备的礼物!”柳芭莎向客人们解释着,“这就是你们看到的!可我一下子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杰夫打开了手提包,总之,客人们惊得目瞪口呆:这样的礼物!孩子们多么高兴!而且成年人也是如此。从外表看真是可笑极了!
“但是他怎能用电报定购这些礼物呢?”邻居问,“难道这样可能吗?”
“为什么不能?!”杰夫笑道:“一切用汇款办好手续,您请试试吧!”
柳芭莎激动地拭掉了眼泪,她吻着儿子。
“你看,”她说,“你有这样的爸爸,儿子!他准备了这样意想不到的礼物。”
杰夫瞧着妻子,而自己却感到有什么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杰夫真想撕下假面具,宣告一切。但杰夫又及时改变了主意,杰夫明白这样做会使儿子失去兴致,因为他们毕竟把一切都当做了真的--杰夫是“圣诞老人”。
怎么办呢?同孩子们消磨些时间。杰夫讲了各种小童话、小寓言。杰夫觉得是告别的时间了。于是杰夫说了声“祝新年幸福”就要出门。他的柳芭莎向他致谢,甚至塞给他5卢布酬谢他,而杰夫差点没笑出声来。
出门来到大街上,雪下着,美丽而又静悄悄。杰夫摘下了假面具,走到十字路口,看到了出租汽车。
“去港口。”杰夫说。
“您,海员,怎么新年还要出海?”司机问。
“什么情形都能有。”
司机很快把杰夫送到港口。这样到早晨以前,杰夫在自己的船舱里可以睡几个钟头。而一清早,他又出现在家里。
“嗨,亲爱的!”杰夫解释着,“刚刚从海上归来。”
杰夫自然是高兴的,然而尽力不使人看出来他昨天的孤独--杰夫现在知道那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杰夫,我们感谢你的礼物,”妻子说,“尤其是圣诞老人。我们任何时候也没有这样快乐地迎接新年!”
其实所有的父亲都不擅长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又常常表达着自己的感情。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一种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
针尖里的爱
女人固然是脆弱的,但母亲是坚强的。
--雨果
“亲爱的,这些扶手罩子老滑下来;你能想点什么办法吗?”丈夫已经是第二或第三次这么问了。妮娅注视着他笨手笨脚地想把那些紧巴巴但又不可缺少的罩子蒙在扶手上,结果这块刚蒙好,那块又掉在了地上。
当妮娅决定对付这项任务时,脑子是空的。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似乎她在那些针线用品中曾经看见过一根不同寻常的专用缝纫针。于是,她开始在各种针线盒和她的缝纫机里胡乱翻找,最后妮娅来到那只老旧的玛莎·华盛顿牌的胡桃木针线柜前,那柜子以前是她妈妈的。她在柜子旁坐下,着手在一些抽屉里寻找。她留着这么多钩针干什么用呢?实际上她只偶尔钩过一两个褡袢。哦,看哪,那盒旧花边,还有那只古旧的、用珠子串成的小包包,妮娅妈妈的姨妈有时候用它装些零钱带在身边。她翻着、看着,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压根儿没有开始缝椅子垫儿呢!她暂时打消了那个念头,继续沉浸在翻找柜子时如潮水般涌来的往事当中。接着,它出现了:就是那根涌进我记忆的闸门、使妮娅相信她能把椅子修好的缝纫针。它中间很粗,但针眼很大,弯成一个锐利的、很有用的弧形。
母亲去世已经三十五年了,妮娅清楚地记得,三个孩子在挑选母亲遗物中对他们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时,她要了那根缝纫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