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砚看了一眼墙角的橱柜,一伸手:“去那。”
那橱柜也就一人宽窄,在墙角不起眼的位置,向来是供人安放衣物的。
颜轻斜了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觉得自己胸口一僵,顿时整个人都不能动了!
萧沉砚面无表情,反手在她身上几处大穴点了几下,颜轻就彻底定住了。
身体不能动,颜轻只能睁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愤怨。
点她的穴道做什么!
萧沉砚道:“我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不能发出一点声响。”
听了萧沉砚的解释,颜轻反而更加愤怒,什么叫做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就要点她的穴?!意思是她平时很靠不住,没事总是吵吵闹闹?!
其实颜轻这么想,完全是冤枉萧沉砚了,他当然没有这么想过,他只是看着湿漉漉的颜轻站在手里,想起刚才水中那只拉住他的头发,还意图做点什么的手,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然而点完了穴道,萧沉砚才想起来一个大问题。
如何把身在温泉中的颜轻挪到那橱柜后面去?
于是,在颜轻怨念的瞪视下,大将军猛然红了脸。
莫名其妙的颜轻:“……”
萧沉砚沉默了片刻,想起来外头还有人等着,便一狠心,打横将颜轻抱起。
女子的身躯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即使已经因为点穴不能动了,可是已经浸湿的衣物根本就起不了遮挡的作用,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一清二楚。
手下的肌肤丝滑柔嫩,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摩挲两下。
颜轻先前不知道萧沉砚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和僵硬的动作,瞬间便了然了。
这大将军一点都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欲无求,自己不知道脑补到哪一个次元去了!
颜轻很想给他脑袋上来一下,然而被点穴的人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对将自己抱到衣橱面前。
最后被塞了进去。
橱门关上的那一瞬,颜轻狠狠瞪了萧沉砚一眼——你等我出去!
萧沉砚被她这一眼瞪得心头一热,其实有些事情早已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不然的话,她又怎么能那么不假思索的,跳进他沐浴的池中呢?
萧沉砚伸出小指,将颜轻凌乱的额发顺了顺。
微凉的手指从额前轻轻滑过,勾起一阵阵的心悸。
颜轻忽然就有点不自在了。
萧沉砚勾着唇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乖。”
而后,关门离去。
留下黑暗中,颜轻一张不知作何表情的脸。
温泉池边,萧沉砚换了衣服,静默地坐在衣柜旁的木椅上,看着老嬷嬷带人进来。
他常年征战在外,现在虽然褪去了将军的马甲,但是累计的萧杀之气还累积在身上,那老嬷嬷原本就忐忑,萧沉砚又在一旁看着。此时几乎是颤抖到地上去了。
可偏偏,这事情,她不能不做。
若她从出生之日起便如这些做主子的人一般,那该多好,她不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少不比为别人奔波丧命。
然而这位嬷嬷不知道的是,上位者,如颜轻,如萧沉砚,若是做不到万人,之上,那离死也便不远了。
玉镯一事自然是凭空捏造,那老嬷嬷也不可能找得到什么东西。
她原本是准备做点手脚自圆其说,谁料,被打扰了沐浴的萧沉砚竟不离开,就坐在一旁等着。
原本就心虚,小动作都不敢做了,匆匆扫了一遍池内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或者东西之后,便匆匆告辞。
这不过是一时窘境,吕家是动了手段,拼了这老嬷嬷的性命不要,也要揭穿他们。
等他从这里走出去,有的是手段整治这些给他尴尬的人。
只是颜轻就在这橱柜中,她是不可能站出来说明,这找玉镯的人不是她派去的。
也就是说,不管萧沉砚日后怎么调查,也就断在老嬷嬷那里罢了。
吕家果然是好手段,心狠手辣,一点都不会拖泥带水。
萧沉砚沉默着送那群人离开,此刻,无人能从他脸上是知晓什么。
而且,那群人彻底离开之后,他竟然又重新宽衣解带,迈入了浴池中。
温热的池水冲刷着他的身体,萧沉砚在池中闭目而息。
颜轻虽然被关在柜子里,但是外面的情况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萧沉砚自然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他此时犹如水中,恐怕是这池水非泡不可。
想起护送她上京时,两次岔子都出在他沐浴的时候。
这萧沉砚身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初一十五沐浴呢?
颜轻终究没想明白事情的真相,又不能问。
萧沉砚在池水中泡了很久,颜轻甚至都觉得,他忘记了自己。
天色将黑时,萧沉砚突然从水池中站了起来。
他这回脱得比上次干脆多了,也不避讳颜轻,甚至还歪头,冲着柜子的颜轻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颜轻从来没见过萧沉砚笑得如此邪性,配上他现在白衫尽湿,乌发缠腰的造型,简直秒杀率百分之百。
颜轻愣了愣,却见萧沉砚笑完了之后,竟然披了衣服,走了。
颜轻:“……”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
他是故意的还是刻意的还是有意的!竟然把她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了!
颜轻内心奔腾不息,但是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一个人在柜子里咬牙切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像是藏在暗中的一只小耗子。
颜耗子一直怨念到月上中天,身体才突然瘫软下去。
手脚的主控权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手里,她揉了揉发麻的手臂,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话:“萧沉砚,你给老娘等着!”
不玩死你,我不姓颜!
而某个人已经出宫人此时正坐在马车上,他抚着手里的书简,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思绪慢慢飘到那个艳丽无双的女子身上。
她站在池中,被打湿的头发站在脸颊上,一双黑眸全神贯注的望着他……
“啪”!
萧沉砚将手中的书简放到桌上,心中原本定好的计划突然掉了个儿。
他眯着眼睛看向皇宫的方向——那个位置他要,颜轻,他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