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拳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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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虎山行 (2)

“你痛心,我也难受。我大儿死在女八路之手,二儿又惨死在女八路刀下。。我身为儿父,能不悲痛吗?”

王春保一激动,骂道:“你两个儿子死了,死了两个残害中国人民的罪人。你两个儿子死了,你知道悲痛。千千万万的中国人被你们杀害,难道中国人就不悲痛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小林正雄原形毕露地说:“事至如此,咱们废话少说,你归顺了大日本帝国,我保你官升三级,配给你一位日本女郎。条件优厚,怎么样?”

王春宝大骂道:“放你狗屁!谁与你大爷比武,快来送死!”

小林正雄一摆手,上来一胖一瘦两个人。胖子说:“八路,如想和司令过招,先和我们交手。”

王春宝蔑视地说:“小子,你和本大爷过招,还嫌嫩了点!”

胖子说:“怎么?你还看不起咱?实话告诉你说,咱六岁习武,练就一身童子功。立过擂,打过擂。在中国,还没遇见过几个高手!”

王春宝撇嘴说:“吹大话也不怕砸了脚后跟。既然如此,本大爷陪你二人走几遭。”

说完,三人战在一起。没出三个回合,左边胖子被王春宝一记炮拳打倒在地爬着走了。右边的瘦子打得灵活,出手刁钻,善用腿功。王春宝猜想,这可能是个高丽人。王春宝当年在北平前门外闲逛,一个高丽人卖大米糖。有一个十来岁的中国小孩冲着高丽人喊了几句顺口溜:“高丽人爱吹箫,大米糖上放辣椒,咬一口又甜又辣真难嚼。”高丽人听了,飞起一脚把小孩踢了个仰八叉。小孩吓得哇哇大哭。王春宝上前评理,高丽人梗着脖子大喊大叫。王春宝拽住他评理,高丽人突然飞起一脚踢王春宝的胯裆。王春宝用膝盖一顶,挡住这一狠招。谁知高丽人平地跳起,抬起另一只脚踢他的下颏。王春宝一个空后翻,躲过这招。王春宝一时性起,使用连环腿,上下翻飞,左转右旋,上踢下踹,横扫竖劈,没过三个回合,一脚将这高丽人踢倒在地。王春宝抱起小孩去看病。

小孩无大碍,这才放了心。中国有句古话:不打不相识。王春宝自和这个高丽人交手,后来成了一对好朋友。因为爱好相投,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今天和这个瘦子交手,王春宝用连环脚迎招。二人拳对拳腿对腿,打在一起。惹得另外几个鬼子叉着胳膊看打斗。被王春宝打翻在地的那个胖子捂着腰,红着脸躲在一边。王春宝想,他们要用车轮战,等把我累得吐了血,不费吹灰之力来擒我。我要果断出招,速战速决。想到此,王春宝故意卖一个破绽。“瘦子”见王春宝闪身侧滑,踉踉跄跄向后倒退,如闪电一般来一个“飞步跨海”,一个猛冲,双脚斜刺直砸王春宝上身,王春宝马上来一个“卧虎翻身”,“瘦子”两脚砸空,只听“咔嚓”一声,地板被砸了一个坑。王春宝一个弹跳,用了一招“狗熊拍人”,身子不偏不斜正砸在平身倒地的瘦子身上。只听“啊”一声,“瘦子”口吐鲜血,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一胖一瘦是小林正雄在鸿楼饭庄的顶级高手。见二人一死一伤,小林正雄撕开了儒雅的面纱,脱去和服,赤身露体抄起小儿子那把战刀,杀向王春宝。日本军刀用特殊钢材制造,光沾钢淬火要经过十几道工序。这种刀刀身薄,刚柔相济,刀刃极其锋利。这种刀身长三尺五寸,双手握刀。战斗时,横扫、竖劈、直刺、斜砍,刀法千变万化,王春宝不敢大意。小林正雄此时已杀红了眼,他要用这把刀杀死这个雁翎队长,来祭奠死去的儿子。虽然他自恃有一身功夫,但到了已知天命的年龄,武功、力气远不如当年了。

小林正雄一八八七年生于北平。其父是日本驻大清国特派公使。小林生下来,第一个保姆是中国人。他上私塾,第一个启蒙教师是中国人。他六岁习武,他的武术教师还是中国人。他十五岁被父亲送回日本上中学、上军校。一九二二年携妻带子来到中国满洲,从事谍报工作。自那时便开始了军旅生涯。卢沟桥事变时他已是关东军大佐。小林正雄更是个中国通,连中国的武术派别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知道王春宝是典型的武当派,武当派出手干练而温柔。既能在瞬间爆发,又能以四两拨动千斤。招法巧又巧,技能妙又妙。那深厚功法缠绵,“白手夺枪”、“空手取刀”,那是武当派缠绵拿手技法招数。小林正雄使用日本战刀,时时用日本战术,间或夹杂中国功夫的技法。

任他砍、撩、劈、扫、刺,刀刀见真招,但刀锋之下都伤不到这个八路雁翎队长的半根汗毛。此时,小林正雄的刀法见慢,身上出汗,自己感到如继续下去,这把战刀势被雁翎队长夺走,那时自己生命攸关,想到此,暗中取枪。但是,腰上已没有手枪,早放在窗旁的圆桌上。王春宝见小林正雄向手枪方向靠近,就知其意。趁机用“靠背贴”招法,一下子将这把战刀夺过来。小林正雄松手扔刀,一个“猿猴摘果”跳到圆桌上,弯腰抄起手枪向王春宝一甩,枪响了。王春宝用战刀一档,子弹打在刀上。王春宝顺势把刀扔过去,直奔小林正雄的胸口。王春宝趁机跳出窗口,跳在一个老槐树杈上。又一跳,直接飞到对面的房顶上,王春宝沿房脊飞跑,一连跑过五个房脊,这才跳下来,沿街道往东走。

王春宝扔出那把刀,正冲小林正雄胸口,他急忙闪身,战刀直扎在墙上,吓出一身冷汗。手下要去追赶,小林正雄一摆手说:“穷寇不可追,让他去吧!”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王春宝没有看见那四个队员。其实四个队员一直在“鸿楼饭庄”四周观察动静。十点多钟见有几个日本人抬出两具尸体,一直送到东关外。四人悄悄跟在后面。几个日本人将两具尸体扔在护城河外,扭身跑回城里。

这四个队员怕有埋伏,在城外仔细观察,没有发现鬼子。这才走近两具尸体,发现是柳瑛和一具不认识的女尸,四人大惊失色。在城外等候接应的队员、还有清苑大队队员们都赶来了,听说是自己战友,马上赶来马车,连夜将两具尸体拉回新安。

王春宝虽已逃出险境,但他担心四名队员的安危,此时城门已关。要留在城内,明日鬼子肯定满城搜捕,连夜出城,只有越墙而过。王春宝来到东城门,跳进一个四合院,解下两丈许晾衣绳,缠在腰里,绕过岗楼,飞身跳上城门楼,在城垛上拴好绳索,拉住绳索顺墙而下。城墙高三丈三尺,在离地面两丈许,手一松轻轻一跳,落在地上。正是盛夏,护城河水不深不浅,蹚过河上了岸。顺官道往东走,刚走一里,接应他的队员围上来说:“队长,柳瑛同志已经牺牲,还有一位女士,我们不认识,也让咱们人拉走了。”

王春宝说:“我都知道了,啥也别说了。”

雁翎队指导员丁少良把柳瑛诸人的英雄事迹细说一遍,孙运达听后凄然泪下。他说:请带我去她们的坟前让我看看她们吧!”离淀中岛还有一里远时,一条条小船分散开来隐蔽到芦苇塘、荷花池、菱角沟担任警戒。雁翎队指导员丁少良陪同孙运达在淀中岛下船。小岛四周是芦苇层,小岛虽只有巴掌大,却是雁翎队的大本营。这里有草庵,窝棚,可以临时吃、住。现在,小岛上立了三座坟茔,坟上还cha着灵幡。一座是春妮的,一座是柳瑛的,一座是“小鹦鹉”的。孙运达一上岸,就见一个汉子在坟头烧纸、上祭品。再看那汉子,两眼哭得如红葡萄珠,声音嘶哑。一时说不出话来。指导员丁少良说:“春宝同志,这位来客就是孙运来的弟弟、柳瑛同志的爱人,人称侠神的孙运达同志!”

王春宝听后,连爬带跑,抱住孙运达就哇哇大哭:“我早听军区首长念叨英雄侠客,今日得以谋面,使我三生有幸!但我自愧呀!你哥、你嫂、你爱人,都是我们的生死战友。特别是你嫂和你爱人,更是我们朝夕相处的战友,你嫂是我们淀上的老交通,雁翎队员,机智勇敢,谁不称赞?你爱人是雁翎队的副队长,她们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就因为我们情报有误,我指挥有错,另外我没有坚持原则,才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有罪呀!”

孙运达拉住王春宝的手说:“革命就会有牺牲,不能错怪你。这也说明敌人的狡猾、残忍!我们只有提高革命警惕,提高战斗水平,吸取经验教训!”

二人跪在三座坟头前边,孙运达说:“我愧对柳家。自我二人成亲,在一起不过月余,老岳父处处帮助支持我们,令我永远感恩不尽。在革命斗争激烈的今天,她们大义凛然,挺身抗日,不怕威逼,不怕利诱,坚贞不屈。这三位女人都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永远学习的榜样!

柳瑛生于光绪三十四年五月二十六日(公元一九零八年),一九四零年牺牲,时年三十二岁。

春妮(原名赵瑜兰)生于光绪三十三年五月初八(公元一九零七年),一九四零年牺牲。时年三十三岁。

白云竹(小鹦鹉)生于光绪三十一年五月十八日(公元一九零五年)一九四零年牺牲,时年三十五岁。

就在这时,一只小船停到岛边。船上坐的是军区敌工处干事,还有一位老妇人搂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干事一见孙运达,马上举手敬礼,说:“老团长,你可来了。”二人拥抱在一起。顾不上叙说往事,干事说:“老团长,这位大娘是咱们的堡垒户,这个小孩就是孙运来、春妮同志的女儿,你的亲侄女孙晓琬。”

孙运达急忙抱住哥嫂的骨血,说:“叔叔来看你妈妈、看你来啦!”

晓琬抱住孙运达哭着说:“妈妈被鬼子打死了,我要婶婶,她为什么不来接我呀?”

在场的人一听晓琬的哭嚎,不由得个个抽泣。孙运达给晓琬抹着泪说:“婶婶不来接你,叔叔来接你,好吗?”

晓琬说:“叔叔,你不在白洋淀打鬼子,你怎么接我呀?”

孙运达咬咬牙说:“好,叔叔今日不能接你,过些日子再来接你。行吗?”

晓琬点点头说:“好吧,我等叔叔接我!”

孙运达说:“晓琬乖,先在奶奶家,等一段时间,叔叔再来接你”孙运达的泪眼看着自己的侄女,泪水扑簌簌地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