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是生病,无知是健康,知识之所以生病是因为自我,自我是最大的疾病。如果你不执着于知识,你就无法继续供给自我食物;如果你执着,你会觉得说你是某号人物,你知道某些东西,你不是一个无知的人;你可以把你自己跟别人比较,你可以因此而觉得你知道得更多,其它每一个人都很无知、很愚蠢,而你非常聪明,你具有学位,你将那些东西展示在你的客厅,你将它们框起来,用来引起每一个人的注意说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很文明的、很有教养的、博学多闻的,你一直到处在炫耀你的知识、你的软件,你会开始争论,你会开始证明你自己是对的,这整个努力都是自我主义的。
无知是健康的、无知是天真的,像小孩一样天真,是一个新生的婴儿。无知从来不会狡猾,知识永远都是狡猾的,当你具有知识,你称之为聪明;当别人具有它,你就称它为狡猾,但聪明跟狡猾是一样的。
知识可以欺骗别人,它是一个罪犯,无知没有办法欺骗任何人,最多它只能够被别人所欺骗。无知从来不会犯罪。知识是活跃的、具有侵略性、男性化的;无知是不活跃的、被动的、女性化的。无知是具有接受性的,它是一个子宫;知识永远不是接受性的,它总是在拒绝。你是否曾经看过那些博学多闻的人?很难让他们说“是”,他们很容易说“不”,“不”一直都准备好在他们的嘴唇上,“不”给他们力量,给他们一种力量的感觉,有了那个力量,他们就可以争论、可以摧毁。
知识不知道要如何说是,而且它错过了很多,它错过了全部,因为只有一个对存在完全说是的人才能够了解它,只有一个将一张签好字的空白支票交给存在的人才能够了解它,唯有在那个信任当中,奥秘才会显露出来,你们才会变得很亲密。无知是很棒的。
所以,你就尽管成为一个白痴,而且要完全成为白痴,不要犹豫,那么将不会有痛苦,不会有受苦。那个痛苦和受苦不是来自无知,而是来自垂死的自我。
了解问题的第二部分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发觉这样的状态很痛苦。在所有的这些受苦当中,我觉得我成长得越来越离开你,而不是越来越亲近你。
是的,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当你第一次跟我接近,那是透过你的自我,因为你不知道有其它任何东西,你以一个自我来,那个亲近是虚假的,自我怎么能够亲近呢?它只能够假装说它是亲近的,但是事实上它永远无法亲近。自我怎么能够亲密呢?它总是处于冲突之中,它只能够欺骗,它无法真的亲近和亲密。亲近意味着自我必须消失,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亲近。如果你被自我所包围,躲在它的装甲里面,你怎么能够跟我亲近呢?不可能。自我给你一种感觉说你在亲近,因为那也会变成自我的食物。现在你跟奥修亲近,现在你跟你的师父亲近,在它里面总是有比较——你比别人更亲近。那并不是真正的亲近,那是自我旧有的把戏,这种事一直在我的周围持续着,人们一直在说:谁比较亲近?
人们甚至会担心说,谁将成为我的继承人,这是多么愚蠢!我在这里,你无法跟我亲密,而你却在担心说谁将成为我的继承人。那些担心它的人一定会在无意识的深处觉得很生气,他们认为他们应该成为我的继承人。他们试图表现出他们跟我是最亲近的,但是亲近并不需要有证明,亲近并不需要有辩护,它只是存在,带着一种美,完全赤裸裸地存在,不需要再去说它。
当你第一次接近我,那是自我,那个接近会给你一个接近的感觉,当自我开始消失、开始溶解,你就会突然看到那个你离我有多远的真相,那是你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但是不用担心,透过自我而来的亲近并不是亲近,而当你没有自我的时候,即使那个距离很大,那也是亲近。让自我死掉,这样你将会了解真正的亲近。一个真正的亲近并不是一个比较,你只是感觉刚好跟我在一起,好像你甚至根本没有接近我。要让自我完全死掉,目前它还活着,它或许已经躺在死亡的床上,但是它还没有死,因为那是你的病,即使它是痛苦的,你也要让它痛苦,因为没有痛苦是不可能再生的;如果它是受苦,那么你要觉得很高兴说那个受苦的片刻已经来到你身上,因为唯有透过受苦,一个人才会得到祝福。
第四个问题:
我常常觉得你不关心我们,你不是以我以前所知道的方式来关心我们。一个佛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关心?
你必须成为一个佛,否则你没有办法知道它。
佛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在关心,他的关心并不是担心。当你关心某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担心他,佛不可能担心,这一点必须记住。当你关心某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变得很紧张、很焦虑,佛不可能焦虑,所以佛不可能以你的方式来关心。当佛关心的时候……说他关心是错的,因为他就是关心,他本来就是关心的。说他关心是不对的,因为那会给予一种感觉说有时候他不关心。不,对佛来讲,关心并不是一个行动,它是他的本性,它是他的整个方式:他本来就是关心的。当他关心,关心和爱对他来讲是自然的,它不会在他里面产生任何紧张和焦虑。
它会在你里面产生紧张和焦虑,因为它对你来讲是不自然的。这一点必须被了解——它是不自然的。当你爱的时候,当你关心的时候,它对你来讲是不自然的。恨似乎比较容易、比较自然;愤怒似乎比慈悲来得更容易,不关心对你来讲似乎比关心来得更自然、更容易,所以每当你关心的时候,它就会产生紧张,它是一件不自然的事——你假装要成为一个佛。那个伪装会产生紧张,因此你的关心变成有毒的。如果你带着紧张和焦虑来关心,你的紧张和焦虑也会进入你的关心,你将会有意无意地或直接或间接地强迫别人对你觉得感激。你做了一项伟大的工作,你变成一个烈士,你会去吹嘘它,你会想要别人感觉、表示,而且说出他对你非常非常感激。
这是一种自我的把戏。记住,如果这是你关心的方式,别人或许会表示说他很感激,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将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关心、你爱、你非常帮忙、你服务他,但是他将永远不会原谅你。事实上,如果有一天机会来临的时候,他一定会想要报复。那不是一种纯粹的关心,那是有毒的,你的爱一直都带着恨,你的同情也是带着敌意,你的关心带着一种漠不关心在里面。
你很难了解一个佛是怎么样关心的,他不是以你的方式,根本就不是。如果那是你所知道的唯一关心的方式,那么佛并不关心,但是我要告诉你,他是关心的,他不但关心,而且非常关心,它已经不再是一个活动,它是他的本性存在,它就好像花朵的芬芳。事实上,如果你不在,而一个佛单独坐在那里,他也照样是关心的,它对他来讲就好像呼吸一样。并不是说他关心你……他本来就关心。那就是问题之所在,你会想要他来关心你,这样你的自我才会被满足。如果他只是关心,关心每一个人,关心就是他的本性——他关心石头、关心树木、也关心你——那么你并不是特别的。如果你有所渴望,你将无法了解一个佛的关心。
对他来讲,整个存在是一体的,对他来讲,个体性已经消失了,你并不是以一个岛屿存在,有一个意识的大陆存在,你只是一个部分。
他关心,但他并不是特别关心某一个人,即使有时侯他看起来似乎是如此,那也是因为你自己的态度所使然。有时候一个对他的关心具有很高的接受性的人能够接受得更多,那不是因为关心得更多,而是对他的关心和爱更敞开的人才能够接受得更多,一个封闭的人根本就不能够接受,然后那个封闭的人把责任推到佛的身上,他将会说他对某甲的关心比较多,而根本就没有关心我。但你从来就没有看到你自己的封闭。
一个佛就好像是一个公开的邀请,它是对每一个人的公开邀请,他就好像一条流动的河流,任何人如果感到口渴都可以来跟他分享。
但是河流不会跳进你的嘴里,你必须弯下身子,用你的双手捧着水,这样它才能够满足你,它才能够解除你的口渴。但是,当然,它要依你而定,它要看你能够从河里拿多少水而定。河流并不会给任何人更多或更少,河流只是给予,河流只是分享。如果你对河流封闭,如果你对河流有敌意,如果你对河流怀疑,如果你站在河边而不要弯下身子,如果你不放松、不臣服于河流,而一直站在那里,你将会保持口渴,而那些准备臣服的人,他们的口渴将会被解除。
所以它要依你而定。当我说佛关心每一个人,事实上对他来讲没有一个人存在,只有一个意识,一个海洋般的意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一些人会受惠多一点,有一些人会受惠少一点,而有一些人根本就不会受惠,但那是因为你的缘故,而不是因为佛本身的缘故。
当佛性之光进入了你的存在,你就能够了解这整个现象,那么就只有你能够了解那个语言,这整个现象跟你所了解的在品质上非常不同,因此一切我们所用的语言是不够的。
第五个问题:
我常常觉得你的手在对我们说话,它们所说的东西跟你的话不同,你是在指着月亮吗?
你当场抓到了我,你抓对了。试着去了解。如果你能够解开它的密码,我不仅用我的手,我还用我的每一个姿势在说。当我在说话的时候,我是在说一些事,当我没有在说话的时候,我同样也是在说一些事;当我的手在移动的时候,我是在说一些事,而当我的手没有在移动的时候,我也是在说一些事。
你必须变得越来越警觉才能够听到我的全部。
第六个问题:
当你注视着我们,你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普拉提玛所问的。我看到了第一层,看到了不真实的普拉提玛——那个伪装,那个想要显示出不存在的东西的努力。
然后在第二层,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普拉提玛,那是存在的,但那是第一层想要去隐藏、去压抑的,第一层想要将它压进黑暗里。
然后我看到了第三层,那是无意识的,那是第一层和第二层完全将它遗忘的。
第一层是意识,第二层是潜意识,第三层是无意识——你并没有觉知到它。有时侯第三层会进入你的梦来对你讲话,传达给你一些讯息,那些东西到了早上你或许会将它们完全忘掉,或者你只记住一些没有意义的片断,或者你去找弗罗伊德、容格,或阿德勒解释,那个解释将会是虚假的,因为其他没有人能够解释你的无意识,因为那是一个个人的手稿,它们或许具有一般性的概念在里面,但是那个一般性的概念是不能够有太多帮助的,那就是为什么每一个心理学家和每一个心理分析学家都有他们自己的解释方式,而他们都对,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是错的。
只有你能够真正解开它的密码,那是你的无意识在对你说话,它就像你的指纹一样,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没有人能够替你做那一项工作,不需要别人来解释,只需要变得更觉知、更自觉。
然后我看到了最内在的核心、最深处的地方,在那里并没有普拉提玛存在——空,存在和不存在。
当我看进你里面,我看到了所有这些东西,你也要变得很警觉而能够看到所有这些东西。
要先觉知到第一层的普拉提玛……普拉提玛这个字是很美的,它意味着“形像”,要觉知到第一个形像,它是虚假的、它是一个表面,它是你要显示给外在世界的,它是一个展示橱窗,那是你所知道的,它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