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请君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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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再试牛刀 (2)

“我靠,谁他妈下手这么狠?”

“小磊的女朋友。她跑到儿科没找着小玲,就对着姚遥劈头盖脸一顿乱打。嘴里骂骂咧咧的。要是当时我在场,我不一凳子磕死她我跟她姓!”芊芊气得也不轻,泪水在眼眶里直晃悠。姚遥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一股无名之火噌的一下窜上头,神经末梢只怕都拧成了毛线疙瘩。天底下哪有这种荒唐事,坑蒙拐骗东窗事发你还反咬一口,活腻歪了不是!我玩阴的那会儿你她妈还在你外婆怀里头嘬奶呢!姚遥一把拉住我:“算了算了,我没事。”我伸手想摸摸她的伤口,她触电般扭过去脸。心一下揪成了麻花,恨不得扯过那女的来一头塞进马桶里。

“这事儿你到底管不管呢?”芊芊冲我一吼。

“管!老子跟他们卯上了!”我一拳砸在茶几上,烟灰缸嘣的一声跳将起来,晃了半天才安静下来。

“还没睡呢?”芊芊推开落地窗,呵欠连连。“嗯,这就去了。”我习惯睡前在阳台上抽完一支烟。她紧了紧披在睡衣外面的外套,斜靠在栏杆上,眼波流转,不时往我这边瞅瞅。

“我去睡了啊,你也早点睡。”浑身不自在,赶紧溜。

“喂!”她回头叫住我。

“嗯?”

“你……”

“到底什么事啊?你要是想借钱呢我爱莫能助,老婆本还没攒够,找姚遥去,她存款折子都好几张;你要是想吃绝味鸭脖也没问题,你得把钱先给我,还有打的费;你要是想小小了要把她接过来一块儿睡就给她大爷打电话,我去接,费用同上。你要是月经不调,内分泌紊乱什么的那我就没法子了,最多明天帮你找个医生咨询下。”

“喷死你我!”

“说不说啊,不说我睡觉去了啊。”

“没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

“得,都几点了,跪安吧你就。”

“滚!明天发工资,记得交这个月的伙食费。还有清洁费,劳务费,青春损失费……”

“青春损失费!?”

“我们天天陪着你,男朋友都找不着一个,不跟你要青春损失费跟谁要去!”

“那我的青春损失费谁给!?”

“你还有青春?”

“哼,我还有青春过后的余晖!”

“哈哈……”

正赶着写起诉书,门外传来一阵轻咳。我切换了一下文档,打开门。姚遥递过来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不怕我得肾结石啊,给我送三聚氰胺。”我接过来猛嘬了一口,烫得我龇牙咧嘴。

“看你猴急的。”姚遥扯了两张餐巾纸递过来。

“别说三聚氰胺,你就是给我喝毒鼠强我要眨一下眼你就在我墓碑上刻个小王八。”我笑嘻嘻的擦擦嘴,嘴里像咬了一把花椒,就算泽塔琼斯现在抱着我一顿舌吻也绝对是味同嚼蜡。

“贫吧你就!”这笑靥如花的俏脸活脱脱一朵蓝莲花,开得我心花怒放。

“师太,你就从了贫道吧!”我伸手作势往前一扑。

“你可别得寸进尺啊!”姚遥急忙往后一闪,躲在门后露出半个通红的脸。

“放心,我就想看看你脸好了没有。”

“没事了,你看。”她拨开头发,露出另外半个脸,肤如凝脂。

“得,陪你芊芊姐看肥皂剧去,江哥哥要工作了,听话哈。”

“快喝了啊,待会儿就凉了。”

“行了,行了。快去快去!”这莺声燕语的,我骨头都酥了,打发她走,赶紧地。

她像只小鸟一样扑哧扑哧飘走了。回过头来,我保存文档,关上电脑。唉,我上辈子一定是个烂赌鬼,欠这几个丫头一屁股债……

半个月眨巴眼就没了,院方迟迟没有公布处理结果。我就纳闷了,年初搞绩效奖金分配那会怎么没见这帮领导们这么沉得住气。找小彭打听,处理的怎么样他也不清楚。工程部那帮王八犊子嘴巴都跟系了拉链似的,找谁都是不知道,不清楚。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这个事到底牵扯了些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利益关系,就像个深埋地底的金矿一样勾起我挖掘它、让它重见天日的欲望。姚遥和芊芊几次问我结果怎么样,我都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她们知道的越少越好,省的烦。

又过了一个礼拜,总算有了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小彭偷偷告诉我,他打听到了,说是工程部两个经理联名保了小磊。听说小磊跟他们其中一个沾亲带故。院领导已经明确表态,此事无限期压后,务必慢慢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就是说不了了之咯?”我狠吸了一口烟。

“搞那么大动静该知足了!那人也臭名昭著,声名狼藉了。”

“他马子抽了姚遥一耳光,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在这儿一没关系二没背景,谁鸟你啊!人家有后台,再弄下去,小心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话糙理不糙,我本还想写封信给院长,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官官相护,告诉他他也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吃米,找万里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这年头还是自力更生吧。

“对了,发票的事情怎么弄的?”

“电信那边客服经理一直在给我打官腔,说在查在查,其实就是不想给我。”

还真麻烦!

刚一到家,小玲和姚遥一人拉住我一只胳膊,往沙发上一坐:“老江,这事儿我们不追究了,算了,好不好?”我不吭声。芊芊在厨房里弄得锅碗瓢盆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我知道她很不爽。嫉恶如仇有时候是不是真的要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我有点迷糊了。

“芊芊,你过来!”一屁股坐在茶几上,我冲厨房喊了一嗓子。

“这样吧,我们四个来抓阄。谁抓到就听谁的,这公平吧。”我扯了一张纸,撕成4块儿,在其中一张里面画了个小乌龟,然后捏成团,用烟灰缸扣上摇了摇。

“抓吧!你们先来,省得说我耍诈。”

小玲和姚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拿了个纸团。芊芊随手拈了一个,展开一看,扬了扬手:“你就不用抓了,在我这。”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

芊芊看了看左,又望了望右:“我第一次到广东来的时候我哥跟我嫂子还在广州。我嫂子来火车站接的我,那会怀了小小,挺着个大肚子。上公车,过了两站,上来一女孩,18、9岁模样,没有座位,就站后门那。一会儿,一男一女挤到她旁边,我亲眼见那男的从女孩身上摸出一个手机递给那女的。刚要起身,嫂子一把抓住我,冲我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肚子。我要管了这个闲事,万一他们要对我嫂子做点什么我下半辈子如何安心!?我看着那对狗男女在下一站下了车,看着那个女孩发现手机不见了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明白你们的感受,就跟当初我嫂子一样,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现在的感觉,就像那个被偷了手机的女孩。所以……”她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盯着我斩钉截铁的说:“一定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我说,你们是怎么知道院里不打算处理小磊的?”我回过头。

“今天护理部开会。小磊的女朋友故意坐在我们旁边,跟别人聊小磊的后台如何如何硬,院里不会对他怎么样,她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小玲咬着嘴唇,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所以,我跟小玲商量了,就几百块钱的事,算了,当是买个教训。再斗下去,我怕你吃亏。”姚遥泪汪汪的看着我。

“你们这些个小女生,动不动就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把纸巾盒递了过去,“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无论他关系再怎么铁,后台再怎么硬,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扯破脸皮走法律途径,第一,你们三个,还包括我在内,肯定是会要被开的,对医院的形象不利,这个毋庸置疑;第二,那些受骗者会不会跟我们一样想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相信现在为了自个儿的饭碗,希望息事宁人的不在少数。如果我们想要立案,金额必须在5000元以上,换句话说,假如平均一个人被骗400,那么我们至少还需要12个人出来作证……”

大家沉默了。

“除了起诉他,就真没其他办法了么?”芊芊一脸的不服气。

“有!”

“什么办法?”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还没想到。”我挠了挠头。

……

怎么样既能治治他,又能不让我们仨被开除呢?除了法律途径,我们还有其他的法子吗?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走这步。躺床上想了半宿,头皮都挠破了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来。或许是我在钻牛角尖,就现在看来想通过院内解决的渠道都已经堵死了,连陈总都没法子,我们又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有句话说的好,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

这天上班,听市场部的人在唧唧喳喳说工程部有个人被拘留了,貌似还扯出萝卜带出了泥。市场部号称医院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眼线众多,消息一向可靠。我上前一问,是小磊,赶紧让穆靖一查,原来这厮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些杜冷丁(镇静类药物,多用于手术麻醉,具有强烈的精神和躯体依赖性)在外兜售,在等候买家的时候被警察逮了个正着。自己挖坑自己埋,真TM活该!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幸灾乐祸过一回,今天算便宜你了。

老院长得知后大为震怒,据说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连嚼带咽的吞了一片硝苯地平,下令彻查医院药品采购、储存和流通等各个环节。这一查,又逮住了一条大鱼——小磊的女朋友。她是手术室的护士,小磊所出售的药品就是从她指缝里漏出来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对于偷窃医院镇静类药物的行为,她供认不讳。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医院没有把她移交法办,草草开除了事。小磊就没这么幸运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这晚小玲最高兴了。钱,黑心钱,真的比一句窝心的话来的更实际,更有成就感吗?多日来的郁闷像是被武林高手用内力打通了任督二脉,别提多敞亮。喝到后来呼天抢地,搂着我不松手,一边还不停的对芊芊和姚遥说:“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们抢的,就借我一晚上!”

吃完饭她们还要去唱K,我硬是被她们架上了车。跟女孩子唱歌是一件最能锻炼耐性的事,尤其是碰上那些麦霸,话筒像长在她手上似的,唱完某女歌星的这个专辑唱那个专辑,唱完这个女歌星的专辑唱那个女歌星的专辑,唱完女歌星的专辑唱男歌星的专辑,唱到没什么好唱的了从头再唱一次。我艹,我TM专门来听你开演唱会的啊!!!

吃饭喝了红酒,跑KTV又来喝啤酒,三个人想着法儿灌我,害得我筛子不敢玩,拳也不敢划,歌也不敢唱,真TM造孽啊!我要是把持不住,晚节不保,等会谁把她们仨弄回去啊!?想想还是把莫哥叫过来撑撑场面。正发信息呢,莫芊芊眉飞色舞的抓起话筒蹦上了桌:

“下面,由我来为大家演唱一首:可不可以不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