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头,这回你给他写的是什么任务?”在半山腰上关星河他们正碰上哼着小曲的耿老头。
耿老头,装作没看见,反而四下张望道:“谁,谁在跟我说话,我没看见,然后继续埋头上山门去。”
关星河早知道耿老道的这个性子,喜欢装糊涂,便也不放在心上,一行人仍旧轻快的往山下去。到了山下凉亭,徐安远远就听见一脸黑线的李大道哭笑不得的道:“你们可来了,这老道可够会享受的,他竟然要我去南二十里的蝶谷帮他抓野鸡,再去换酒,然后傍晚之前一定要回来,你们可一定要帮我啊。”
“这还不简单,看我带了什么”王炎孙从袖管里掏出一把闪闪的铁弹弓道。
“那就走吧,再说抓只野鸡什么的也不是太难的事。“徐公子抹了抹汗巾。
一行人嘻嘻哈哈,过路的游客也没多少。林间清幽,到了山脚却是热气扑来,又往南走了十几里路,因他们走的是小路,不是往长安的大路,因此山石越来越多,而树木越来越低。
“天气如此炎热,大伙找处荫凉处休息一下”徐公子抹汉坐下。
王炎孙正在射铁弹,玩得十分准,不说百发百中,十着间,之七八都是中的。
他们刚刚说着耿老道的野鸡,就见天上突飞来十几只野鸡。李大接过王炎孙递过来的铁弹弓正想打,关星河却拦下小声道:“别打,前方有异,看这些野鸡的样子,是被惊飞的,走,我们去看看。”关星河压低了声音道。
十二人人压低脚步往前去,不多久便听到打斗声。
徐安一看,三个女子正围着一个老妪打,为首的女子杏眼粉唇,手中的剑吞吐不息,另外两个都是黄色头巾,腰系银铃,手中的武器竟是两团袖子。
真气纵横,每个人的修为都不下七层修为,看得关星河一脸凝重起来。
那老妪声音有些沙哑的怒道:“好你个朱莲贞,我平日待你不薄,竟伙同古墓派的两个刺杀于我。”
那两个古墓派的女子脸上不起任何波动,仍旧两团飞袖上下齐出,挡住那老妪的去路。
“我说你这假装老不死的,你练功练叉了经脉活也活不久了,拿着那张破图有啥大用处,不如你双手奉上,我仍尊你一声姑姑,以后逢年过节为你烧香多好。”那个叫朱莲贞的女子嗔笑道,一笑一嗔都十具韵味。
“群殴,简直太狠了。”关星河叹道,“那朱什么贞的是名动京洛的名妓,什么时候跟古墓派的道姑搭上边了?”他一边一边坐在一边看戏一样,在事态没有明了之前,最好不要参与进去。
徐公子坐在树下,下边是水潭,谷上飞流直下,谷间刀剑金铃,混着流水声,好不清幽快意,道:“星河你又不是不知道,长安城玄虚观好结四方之来客,这玄虚观中有大玄虚,就是古墓派弟子混混红尘的道所。”
“他们在争那个老婆婆的什么图?”徐安自从今日出来后,心神不定,仿佛自己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来临一样,所以他心中暗自想道,“会是什么时候东西?可自己为什么时候眼皮直跳,好像自己心爱的人就要离去一样?”
“多半是一张宝藏图,要么就是武功秘图”孙童一脸兴奋道。
李少白用指头推了推李名扬道:“堂兄,等下若是那老婆婆不济你出手帮一帮吧,看她挺可怜的。”
“你啊,尽说别人可怜,看她功夫可比我们这些人都要好的!”李名扬对李少白的爱心过多真是没有办法了。
“要出手的话,再什么说也得算上我一份吧。”孙少坚的手搭上了李名扬的肩膀,两人对视了便要一同出手。
张献方左手拦下他们二人,却没说什么话,只是一味看着那上下游斗的朱莲贞的腰子莫名的笑。
“酒肉张,你笑什么这么荡?”王炎孙用脚踢了张献方一下。
“我是在想,好久不光顾长安的大小乐坊,看来有空要前去会会这小娘们!”两只手朝徐安和韩凌一推,道:“你们下去吸引她们的注意,我们从后面上!”
徐安跟朝凌还没理解完呢就被他推下隐身的树丛,两阵惊呼声从水里传来,对面的打斗未停但目光全看了过来。
那老妪冷冷一笑:“朱大小姐,看你今天什么拿我手里的东西。”
“只怕未必罢,谁敢坏本姑娘的好事!你还是把图拿了出来免得到时我破了你的易形功。”朱莲贞冷眉叱着,那两个古墓派的道姑依旧围住那老妪,一起提防地看着徐安和韩凌从岸边游去。
那两个古墓派的脸带轻纱,所以看不得分明。
“哎哟,谁这么缺德啊,把我们推下水来”徐安跟韩凌往她们打斗的地方上去叫苦道:“这下好了,不想淌这混水也得淌了。”
朱莲贞料不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一个俊俏少年,一下子看得痴了,不免对他那身形修长、星额电目深深的臆动,开口道:“两位小英雄,我们在这打恶婆娘呢,你们还是走开些免得伤了你们,要是伤了你一个手指儿,姐姐我于心何忍呐!”
一句话纤声细雨,如听陈蜜,一代美姬之风尽显。
“姐姐既于心不忍,那为何不现在就停了手,咱们一同前去游览终一翻呢?”徐安微微把道袍抖动,他的绘星袍在日光下闪出奇异的光彩,有如凤飞龙啸于其中。
朱莲贞一时看得眼红,心中更加痕痒,只恨不能把这小道士把在手中独自把玩,便欺身过来道:“小道长的丰神玉貌,又有这华衣美服,想来定是长安大家之子,不知道可有空常去玄虚观烧香礼道呢?”
朱莲贞手一勾就要拂到徐安的眼角,正在此时,那个老婆婆突然一喝:“无耻****看剑!”
“啊!”徐安吓得脚一滑,身子倾向朱莲贞,人未至便已经闻到一股沁透人骨的香风,但是他的手没有停留,一扣她手腕连点她手上三处穴大喝道,“兄弟们,动手!”
岸上藏着的关星河呼到徐安一喝,率先跃过水面,其他人相继跳下水潭,徐公子却笑道“炎孙现在只能看你们的了,我就在这看看好戏吧。”
王炎孙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一把铁弹丸“啸”的一颗铁弹就飞射朱莲贞的头。
朱莲贞早知这两个小道士来处有异,所以只不过将计就计,没想到还想抢自己的宝图,一股混厚的女道真气混和着迷烟喷出,然后真气一冲,手上的酸麻感立消,脚一抬便蹭起手一弯将徐安整个人都抱起挡着铁弹和来剑。
“不好!”朝凌双眼放大,双手猛的伸出打飞王炎孙射来的铁弹,然后身子一闪,避开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原来是那两个古墓派的也出手了。
“何方妖道,暗器伤人?”朱莲贞收回剑,不与身前这小子纠打,左手一折便把徐安给扣得死死的。”
“哈哈,朱大小姐,我就先看看你什么对付这些个小英雄们!”那老妪在一边不住的喘气,脸上的肌肉像是生癣一样块块脱落,仿佛已经到了行功的当头。
一时间黄山房除了昌生、炎孙以外都上了对岸,拿石头的拿石头,挥棍子的挥棍子,把朱莲贞和那两个古墓派的女子对峙。
“老婆婆,你还是快点走吧,这里有我们善后!”徐安被这女人扣住,便寻机脱身。
“你婆婆才老呢!待会等我完功后有你好受的。”那个老妪气喘着,带着怒意回答徐安,然后盘腿坐下来,似是把她脸上的肌肉抽搐给停住。
“我呸,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毛头小子。”朱莲贞看清是十一二个不成气候的假道士,那个气不打一处来,直呱呱叫道:“让本姑娘代替你们的师长教训教训你们。”她手一掏,立时就扔出一颗颗黑溜溜的珠子。
“不好,是霹雳火弹子,快下水。”关星河一喊,十几个人也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果子,猛的往水里跳。李大深吸一口气,潜慢了半拍。
朱莲贞没有放开徐安,一只手又丢出一颗往那老妪身上去,王炎孙铁胎弹弓一拉一放,一颗铁弹啸飞着打中了那个珠子。
一声沉闷的响声,火花四溅。
“跑得还挺快的嘛。”那朱莲贞冷哼了一声。
正在此时,那老妪从行功状态中突然张开眼,朝朱莲贞手上的徐安微微一笑,身影掠过水上脚尖一点正在冒头的李大,整个人便又轻飘飘的跃起到了对岸的树丛里。
她看到一个公子哥正拿着汗巾害怕的看着自己,便要弹开。
“一个老女人,也能有么这好的身手?”徐安不可置信的想到。
“小兄弟,你上了别人的当了也不自知,姐姐真替你感到担心,不过现在我便让你享一享艳福。”朱莲贞大喝一声,提气纵步如同赶星追月,把手里正在发呆的徐安猛的一掷过去,撞到那老妪身后。
可怜的徐安原本落在手中,这回却变成了人肉炸弹。
那老妪冷不防察觉到后背有异,等她回过神一看正正给徐安的身子给撞上,她闷哼一声,两个人摔得滚下山间的峭石坡,直惊得一群正在深谷中觅食的野鸡飞了上来。
“完蛋了,这回真的完蛋了!”刘出惊慌大喊大叫地上岸。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徐公子逃命的功夫是一流的,等刘出回过头时只见一张汗巾轻飘飘的落下,然后他看见一把剑冰冷的就要刺在他的上,大叫一声:“炎孙救我。”
“叮”,又是一阵金铁相交之音,“嗡嗡”不绝于耳。
王炎孙本来躲开了那霹雳子,一看刘出喊救命便又发了一颗过去正中那把剑,眼光看到那三个女子手中都扣了黑溜溜的霹雳子,冷汗立时渗了出来。
“哼!想跑”朱贞莲舍了这群小道士往峭壁追过去,要拿住那老妪和徐安,到时不怕这群小道士不就范。
“还好那个恶婆娘没有追来”昌生一行人跑到没人处才停下来,拧好身上的衣服,眼看几只野鸡在坡上叫个不停,王炎孙把气都撒到了那些野鸡身上,几颗弹丸一出三只野鸡落了下来,但是十二个人中却少了徐安,大家心中都惴惴不安。
李大哭道:“早知道今天出门遇灾星,那打死我也不出来了,呜呜,徐安兄弟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