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好诗歌:最美的白话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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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昌耀

(1936—2000),原名王昌耀,出版的诗集有《昌耀抒情诗集》(1986)、《命运之书》(1994)、《一个挑战的旅行者步行在上帝的沙盘》(1996)、《昌耀的诗》(1998)等。

高车

从地平线渐次隆起者

是青海的高车

从北斗星宫之侧悄然轧过者

是青海的高车

而从岁月间摇撼着远去者

仍是青海的高车呀

高车的青海于我是威武的巨人

青海的高车于我是巨人的轶诗

评析:高车是西北一种普通的大木轮车,但在昌耀诗中,这种劳动者常用的运输工具如此高大威猛,并因此永载史册。在朦胧诗时代,昌耀独自一人在偏僻的青海写诗,他实际上为当代诗歌开启了一个新的方向,面向大地、自然、身边的生活环境与普通民众的方向。

良宵

放逐的诗人啊

这良宵是属于你的吗?

这新嫁忍受的柔情蜜意的夜是属于你的吗?

不,今夜没有月光,没有花朵,也没有天鹅,

我的手指染着细雨和青草气息,

但即使是这样的雨夜也完全是属于你的吗?

是的,全部属于我。

但不要以为我的爱情已生满菌斑,

我从空气摄取养料,经由阳光提取钙质,

我的须髭如同箭毛,

而我的爱情却如夜色一样羞涩。

啊,你自夜中与我对语的朋友

请递给我十指纤纤的你的素手。

评析:一首如泣如诉的爱情诗,高贵而典雅,诗人在苦难中也能感受情感的飘逸,多么美好的良宵。

斯人

静极——谁的叹嘘?

密西西比河此刻风雨,在那边攀援而走。

地球这壁,一人无语独坐。

评析:昌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这首诗对此写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