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好诗歌:最美的白话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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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多多

(1951-),本名粟世征,北京人,当代诗人,朦胧诗代表诗人之一,曾获美国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著有诗集《行礼:诗38首》、《里程:多多诗选1973—1988》、《多多诗选》等。

春之舞

雪锹铲平了冬天的额头

树木

我听到你嘹亮的声音

我听到滴水声,一阵化雪的激动:

太阳的光芒像出炉的钢水倒进田野

它的光线从巨鸟展开双翼的方向投来

巨蟒,在卵石堆上摔打肉体

窗框,像酗酒大兵的嗓子在燃烧

我听到大海在铁皮屋顶上

啊,寂静

我在忘记你雪白的屋顶

从一阵散雪的风中,我曾得到过一阵疼痛

当田野强烈地肯定着爱情

我推拒春天的喊声

淹没在栗子滚下坡的巨流中

我怕我的心啊

我在喊:我怕我的心啊

会由于快乐,而变得无用!

评析:多多是朦胧诗的一个独特人物,他的诗歌风格异常独特,语言高度精练雕琢,情感浓度强烈。这首诗就是如此,对春天到来的欣喜表达得淋漓尽致。

阿姆斯特丹的河流

十一月入夜的城市

惟有阿姆斯特丹的河流

突然

我家树上的橘子

在秋风中晃动

我关上窗户,也没有用

河流倒流,也没有用

那镶满珍珠的太阳,升起来了

也没有用

鸽群像铁屑散落

没有男孩子的街道突然显得空阔

秋雨过后

那爬满蜗牛的屋顶

——我的祖国

从阿姆斯特丹的河上,缓缓驶过……

评析:多多在朦胧诗人里被认为是最有技术性的,感觉写法都很现代。这首诗里,异国的见闻擦亮了思念故国的情绪,可以说是传统伤秋之曲的现代版本。

青春

虚无,从接过吻的唇上

溜出来了,带有一股

不曾觉察的清醒,在我疯狂地追逐过女人的那条街上

今天,戴着白手套的工人

正在镇静地喷射杀虫剂

评析:这首诗呈现了青春美好又虚无的主题。一个简单的细节——喷射杀虫剂,把青春的虚无感写得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