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会唱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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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亲

而同时父母亲也越来越笃定了。他们坚决要求我去相亲,说什么我这把年纪都快奔三了。再不加把劲,那就得一辈子守着个和尚庙。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使女人结婚的,不是爱情,而是年龄,男人也一样啊。要不然怎么会有时间安排这一说呢。

可是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相亲这一套。

没办法,硬着头皮吧。

相亲的时候,是要注意很多礼节和细节的,尤其是服装。父母亲特意大出血给我买了一套西装。

穿西装根本不成问题,最重要的是还要系领带,这简直是要我的风度不要我的脖子了。

好歹曾经系过的红领巾是革命烈士鲜血染成的,曾经戴过的围巾是冬天寒冷逼成的,那这领带难道是户口簿上配偶一栏逼的?还是众人议论成的?

父母亲和对方的父母亲以及一名非常敬业的中间介绍人,约在饭馆里见,说什么年轻人吃顿饭就熟了。

可哪里想到这顿饭压根就不必吃了,我和对方早就很熟了。

她就是杨恩琪,我高中三年的女朋友。这确实出乎意料,不过我倒也很庆幸,想想周小彬吧,好歹我今天穿得还不错。

虽然没有鹤立鸡群,但至少还是只鸡,和其它的鸡一样,没有龟卧鸡群吧。

恩琪并不是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平凡的长相,平凡的身材,平凡的家世,但有一点不平凡的,便是她的才华。一手文章写得那才是鹤立鸡群。当处便是因为文字在一起的。

那时侯她坐在我和许信旁边。而那时候我是多么多么少年,是少年都会心动。于是我就心动了,本着心动不如行动的冲动,央求许信帮忙写封信送给恩琪。

许信不知从哪里抄了一句:遇见你若是个错,那么我宁愿屡错不改,错上加错,错到罪无可赦。我看了,觉得还不够爽,忽发奇来,又加了一句:而你便是伴我一生最好的监狱。

后来我曾问恩琪:"你觉得那封信哪一句最感动你啊?"恩琪说:"就那一句'你是伴我一生最好的监狱',其它的太矫情了,一看就是掐头去尾抄成的。

只有这句比较有原创味,而且让我觉得不得不有牺牲精神来成为全你这臭小子啦。"

你看什么是心心相犀,什么是相惜相知,这就是了。

高中一毕业,就意味着我失业了,意味着她要上大学了。虽然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但我不想成为牵扯她这只风筝的风筝线。于是,故事到这里便无疾而终了。

所以现在能再遇见她,我觉得还是很感动。但若是个错,我立马就改了。

彼此都是知道对方的秉性,坦率真诚,又何必扭扭捏捏呢。长辈们见我们相互认识,那就更加高兴了,撇下我们去谈他们的事了。

恩琪先笑了,她说:"想不到你这个号称比新新人类还新新人类的人也会来相亲?"

我反唇相笑:"那你还不是与这个号称比新新人类还新新人类的人奉陪啦?"

她还是那么了解我,说:"半斤八两,还不是让父母逼的?"

我默认,又问:"你现在在干嘛?"

她保持微笑,说:"在美美小学教书。"然后反问:"那你呢?"

我说:"老子在开店呢!"我有些得意。

"那老娘可就要常去光顾了。"她学着我的腔调迅速地说,多年来一样不变的敏捷。

恩琪,你能不能猜到,有那么多的事可做,为什么我单单喜欢开店,开的还是书店呢。那是因为,恩琪,我再也没见过比你更爱看书的女孩子了。

你从来不化妆,也可以永远不穿裙子,却不能没有书。你自己就有那么多的书,像一座小城堡,住在富丽堂皇的一笔一划里。

而我要建一座更大的城堡,让你一进来,就迷了路。在油墨散发的清香里,你再也走不出,所能爱的只有齐升二字。

恩琪,其实我是自私的。过去是我因了自尊而自私,无端放弃你我的爱情。而现在,我可不可以为了我的爱情而自私?

恩琪,现在的重新遇见,是不是暗示着我应该要抓住你了?否则错过的就不只是爱情,还有自己对自己生命的忠诚了?

恩琪,我始终站在原点等着你,只是我害怕我不知道你会飞得有多高有多远,会不会高到远到我都望不见你。

恩琪,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就重新开始。

回到家里,告诉许信相亲时遇到恩琪的事。

许信说:"齐升,你要好好珍惜。恩琪是个好女孩。"我说:"许信,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许信说:"对,你还想我说什么,你看这么多的爱不过都是谎言,然而,没有了爱,你以为生命还有本真吗?"

伤感应该是秋天的专职,而今年是不是夏天越职了,还是秋天提前上班了?

晚上刚要睡下,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一句话也不说,我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是恩琪,一定是恩琪。我的心变得柔软,我也一句话不说,静静地聆听这份属于我们的安静。

过去一个人在黑暗里醒来,只能孤芳自赏。现在一个人在黑暗里醒来,除了孤芳自赏,也许我还可以偷偷想你。

我不是老子,做不到顺其自然,做不到无为胜有为,就像周时说的,是人就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幸福靠创造,创造靠努力,努力靠行动。加油!

第二天醒来,我就计划好了,打电话约恩琪一起出来吃顿饭。当然,我的正当理由是许信很久没见到你了。许信也很乐意,他也想看看当年的才女现在怎么样了。

那么就出发吧。

在饭馆里,一桌四个人。因为周小彬拼死也要一跟,只好介绍认识了。还好大家都吃得很开心,谈笑风生。

糖醋鱼吃到一半,恩琪的脸色骤变,都快哭了。我们三一起盯着她看,用疑惑的表情问她怎么了。恩琪抖抖地指指她的脚下。

大家一看,原来是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花猫,正绕着恩琪的裤管转,还"呜呜"叫着。

周小彬先笑出声:"这一定是只公猫,好好的四个人就只会挑女的,真是好色啊。"但我和许信都笑不出来,我们都知道,恩琪什么都不怕,连老鼠蟑螂都不怕,就只怕猫。

这缘于一次,她小时侯养的一只母猫把小猫生在她的被窝里。

晚上临睡前,她把脚伸进去,后感觉异样,掀开一看,便被满床的血水、光溜溜的崽以及刺鼻的血腥味吓到了。从此就怕猫了。

恩琪声音都变调了:"我怕猫,快帮我赶走它。"

周小彬一听马上就明白了,正欲起身,许信狠狠踩了他一脚,示意他坐下,还好周小彬不是周时,一点就通。

呵呵,于是我就屁颠屁颠接下这个艰难巨大的任务了。我的心都乐开花了。

饭当然是继续吃着。周小彬自小猫赶走后就一直死死盯着我看,贼贼笑着,不坏好意。

我很了解他的牙齿有几颗是狗牙,几颗是象牙,也为了掩饰我自己的心虚,我赶紧转移话题,说:"恩琪,你看,这是许信的漫画,送你的。"

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漫画。恩琪接过来翻了翻,有些不解:"许信,怎么,送我的是影印本?高中三年我可没少亏待你,还总是鼓励你画画呢。"

这下我可尴尬了。许信倒变得豁达,反而主动把整件事情对许信讲明白了。周小彬在一旁不断插话,把自己表现得有多大的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