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穿越虫洞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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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发珍儿

大家在喝完汤后,幺妹牵带着伊凡,和安羽人毕一海来到了戏曲院的表演大厅,大厅有两层。第一层观众席有二十多米高;第二层观众席有十多米高并悬在半空,有两只从天花板掉下的金碧辉煌的、像手形状的艺术造型“抓”住观众席,伊凡看罢,心想:“幸好有这两只手抓着,不然就掉下来了。”奔奔蹦蹦跳跳地到了戏台上。

前几排坐着十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观看戏台上的表演。戏台上的演员们虽然穿着戏服但脸部没有上戏妆。

安羽人带着伊凡他们坐到了第一排。一个满头白发的身形纤细优雅的老妇人走过来和安羽人打招呼:“安安,你也看看珍儿姑娘的表演吧。她有唱歌和舞蹈天赋,如果梅铃铛在大戏正式和观众见面前还不能回院,我就准备让珍儿代替她。但珍儿就是高了点。你看她那一米八一的个头,真的是鹤立鸡群,和她配戏的男演员都得加高鞋底。” 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叫梁靓靓,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热爱京剧事业就还在戏曲院当院长。

安羽人认真地看了一会后说:“梁院长,我觉得她的动作非常到位,本来这出戏就需要精巧的舞蹈动作和丰富的脸部表情,动作和表情多于唱功。她的唱腔还达不到梅铃铛那样的专业花旦级别,不过已经进了京剧的大门,算是通过。但临时换演员,您怎么向观众交待呢?”

“我们这次巡演是由十几家纳税大户联合赞助的义演,主要在川内的大城市巡演,观众主要是戏迷票友、福利院和孤寡敬老院的弱势群体、以及一些由福利慈善机构组织的观众。所以主要演员我们并没有提前公布、也没有承诺,但整部戏的质量肯定是要保证的。”梁靓靓和安羽人说着话,她无意看到坐在旁边的伊凡,禁不住停止了说话,看了良久后,把安羽人拉离了座位、到戏台旁的一个角落说:“这个小男孩怎么和我们的珍儿有些像呢,都是那么白净的皮肤,都是高鼻大眼睛。”

安羽人说:“他就是我刚才跟您提到的要找妈妈的男孩,名叫伊凡。”梁靓靓沉重地说道:“不过珍儿和她一起来的泊泊都丧失了以前的记忆。他们只记得自己的姓名,在我们这儿已经有三年了。看他们人淳朴善良,而且都还有一副好歌喉、和跳舞的好身段,我就收留了他们,让他们住在戏曲院的宿舍里。那珍儿不仅精通歌舞,而且擅长缝制衣服。阿泊也能干好学,这院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他能帮上的,他都热情地帮着做。”

“但我们得想办法让珍儿和阿泊恢复记忆啊。”安羽人担忧地说着。

“我已经带他们到医院检查过两次,但都没有确诊他们失忆的真正原因。今年我已经联系了北京一家医院的脑科专家,但那位专家的预约都排到了半年后。等这次巡演结束后,我再带他们到医院检查。等半年的约期到了,再带他们去看看北京那位脑科专家,看有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记忆。要不是看在你和毕大姐的份上,我不可能让伊凡接近珍儿的。这三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方设法地想靠近珍儿……”

就在梁靓靓和安羽人说话的时候,伊凡认真地看着戏台上的人演出。戏台上一个穿着鲜艳亮丽戏服的金发女子正在做一系列刺绣的动作,显示出戏中女子的青春朝气。伊凡觉得那女子真的好美:满头卷曲的金发,眼睛又长又大波光灵动并闪耀着快乐的气息,双手纤细而灵活。

奔奔从戏台蹦跳回来了,对伊凡说:“那个在戏台正中的高挑金色卷发女子,和你所说的珍儿妈妈像极了,他们也叫她珍儿。”

“那她肯定就是我妈妈。”伊凡觉得那金发女子比爸爸所描述的妈妈更美、更生动、更年轻。在金发女子做完刺绣动作后,她唱道:

“守深闺每日里一人坐卧,

叹红颜生薄命愁多泪多。

对菱花不觉得标梅已过,

误青春到如今未结丝罗。

满腔的心腹事蛾眉紧锁,

在门前做活计且遣愁魔。” □

本来轻巧和欢快的气氛中嵌入了一些淡淡的忧伤。金发女子的声音如细雨润物沁入心扉,又如百灵清唱般婉转、百听不厌,而在停顿、在抑扬顿挫之处就如雨滴打在湖面上、自然流畅。伊凡已经惊讶于安羽人那如天籁般的声音,不想金发女子的声音更让他震撼。

前排的工作人员议论着:“珍儿的舞蹈肢体动作太好了,完全超出我们预期的希望,以前还觉得她太高了可能会肢体不灵活呢,没想到她在舞台上的身形真好看。珍儿花旦的唱功虽然刚刚好,但音质太美了太能抓住人心了。再排练半个月,花旦的唱功应该还有更大的质的飞跃。”

“不过总的说来,珍儿的气质更偏向于演青衣正旦。”

“梅铃铛也真是的,怎么就瞒着我们瞒着父母耍了一个外国男朋友?昨天被她父母知道了,父母一急一气心脏病突发都住院了。她父母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专心栽培她,好不容易宝贝女儿成了我们戏曲院的当家花旦。哎,看来这回梅大花旦是要耽搁半个月以上了。”

“不过也好,让我们的珍儿有了崭露头角的好机会。要不然被那些不死心的模特公司和唱片公司抢跑了,可是我们戏曲院的一大损失。”

……

金发女子的唱词刚刚结束,梁靓靓就走到台上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的排练到此为止。明天继续排练这场‘刺绣’。珍儿,记着要把‘喂鸡’和‘拾玉镯’等场景都连贯起来排练。”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都散了,梁靓靓把金发女子留了下来。伊凡激动地看着金发女子在梁靓靓的带领下向自己走来,他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已经快忍受不住了,要叫妈妈了。伊凡觉得妈妈好高呀,身形苗条而婀娜,走路就像荷花在水上轻摇细摆、优雅美丽。

可是那金色卷发女子似乎没有任何热情,她缓缓地来到伊凡身边,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孩子,神情和戏曲里那个欢快的女子完全不一样,显得有些高傲而冰冷。梁靓靓他们都习惯了这种神情:不是那种让人厌恶的高傲,不觉得淡漠,而是一种自然的源于内心和身体的一种高贵气质。

伊凡不知道该如何来收住自己那如闸门突然被打开后的、如洪水突然涌出的热烈的感情,小脸蛋涨得通红。

梁靓靓看到这个情形,她悄悄地招呼着安羽人、毕一海和幺妹她们离开了表演大厅。偌大的大厅内就只剩下伊凡和这个金发女子,奔奔则安静地呆在伊凡的口袋里。

金发女子看到这个长相俊美的小男孩涨红了脸看着自己,似乎想要倾诉什么,她问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伊凡。我到这儿来找我的妈妈珍儿。您、您应该就是我的妈妈吧。您叫珍儿吧。您还记得蓝羽毛吗?”伊凡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在想,自己的妈妈怎么不拥抱自己呢。

金发女子诧异地打量着伊凡,但她身体里有些异样的感情在发热并渐渐涌上心头,她牵起伊凡的手,拉着他坐下,说:“孩子,我是叫珍儿。”

伊凡把蓝羽毛递给珍儿,珍儿看着蓝羽毛喃喃自语地说:“蓝羽毛,蓝天鹅,在夜晚美丽的湖面上成双成对地游弋。”伊凡急忙说道:“对呀,爸爸说您和他以前经常在王宫旁边的湖边约会、观看蓝天鹅。”

珍儿突然感到一阵头疼,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神情淡然地说道:“伊凡,我、我没有关于你和你说的爸爸的记忆。但是这根蓝羽毛非常美丽。”伊凡看到妈妈居然认不出自己了,心里伤心极了。他注意到珍儿右眼角的眉边有一颗黑痣,和爸爸说的一模一样。但他已经非常肯定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妈妈,他大声地哭泣起来。

珍儿轻轻搂住他说:“伊凡,你不要太伤心了。如果你喜欢,就叫我珍儿妈妈也行,我不介意你这样称呼我。”

伊凡在珍儿的怀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舒适,他孩子的天性自然地涌动而出,反而更加大声地哭泣起来。一会后,伊凡想起了什么,他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泊泊金牌和那片记载着拯救方圆王国事情的大叶子。伊凡急切地把大叶子递给珍儿,说:“珍儿妈妈,您看这是我从森林里带来的大叶子,还有泊泊金牌和我脖子上的贝壳项链,您快看看,您想起什么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珍儿在看完叶子上所记录的事情后,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说:“伊凡,这真是一个浪漫的充满幻想的冒险故事,是孩子们的童话传奇。是你自己创作的吗?还是哪个热爱孩子的作家写的呢?写得真好。这个金牌和项链也非常好看。”

伊凡哭泣地说道:“您怎么会记不起我了呢?您以前被烟雾恶魔变成了不会说话的蓝天鹅,在方圆古刹旁边的内湖游弋,每次我和罗瑞非比到内湖玩耍,您都会出来保护我们,您还帮我们赶走了水蛇呢。就是您让我们渡过大海,到方圆陆地去寻找根源的啊。这根蓝羽毛也是您给我的呀。”

珍儿看着眼前这个孩子那么激动那么热烈,禁不住有些感动,用手轻轻抚摸着他说:“孩子,我到这儿已经有三年了,但我没有任何三年前的记忆。你说的关于蓝天鹅、关于方圆王国的事情我也不熟悉。如果你喜欢叫我妈妈,就叫我妈妈吧。”珍儿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我演的戏曲叫《拾玉镯》,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拾到一只玉镯后,从而迎来了一段真挚的爱情和姻缘。没想到今天我还‘拾’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也认识了一个叫伊凡的可爱小男孩。这样吧,从今以后,我们俩就是朋友了,相信我们也会迎来一段纯真的友谊。”

听到珍儿这么说,伊凡那聪明的小脑袋暂时没有任何主意了。本来支撑着他的所有积极的热烈的情绪开始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