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我的追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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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誠實的代價

在電話中,她告訴我在南京之行以及以後發生的一些事情,當天她彩排回來經過大廳時找過我,但發現我不在,而我當時確實一直守在那裡看著出入的人群,況且她也是從正門進來的,很有可能當時我恰好和警察離開了大堂。這種擦肩而過實在是令人惋惜,似乎正如當初YLB所言的“沒緣分”,但我仍然重申了我不信緣分而盡力爭取的態度。

2000年初,她在南京時看到《風流一代》上發表了我的那篇文章(《夜風深處的等待》),她說她看過之後很感動。儘管這和我當初創作此文的初衷並不相同,我也沒有預料到她能看到這篇文章,但也正是這種種意外才會使她開始一次次的聯絡我。

在此之後她一直給我打電話,除了2000年6月12****父母接到的那個電話外,2000年11、12月她在南寧、昆明時還往我宿舍裡打過,但一直未打通。

我並未料到她會打給我這麼多電話,看來她並不是心血來潮偶爾為之,確實始終將此事放在心上。

當我問及她所撥的宿舍電話號碼時,才知道她記錯了電話的區號,她某些方面確實不太仔細,這一點我過去就感覺到了,我寄給她的每封信件上都有具體的位址和電話,她應該都能看到,而她還在問那個區號開頭的電話是哪裡的,我對她說是家裡的,我本人在蘇州讀書。

至於東方廣播電臺的“亞亞看天下”,她並不清楚是否真的停播,而我寄出的第二十四封信她確實沒收到,好在電腦二級考完之後我並未寄出二十五封,否則又成了一種類似祭奠這段感情的形式主義了。

這一次我沒有忘記問她聯絡方法,剛開始向她要電話號碼,她倒是很乾脆,說:“我可以給你”,然後又問一句:“你會經常打嗎?”由於平時生活上我比較節儉,聽到她這句話以後根本沒有多想,非常誠實的按照實際情況來回答:“恐怕不會很多,因為你知道我是個窮光蛋嘛!”於是她的態度轉變了,說還是等我大學畢業了再告訴我,可能是她是怕我因非要打電話而入不敷出。

當我意識到說錯話以後,隨即向她解釋起來,但她卻再也不願意告訴我了。

隨後我只能向她要一個通信地址,她終於同意告訴我了,於是一邊聽她說著,一邊手忙腳亂的記在紙上。

和她交談過程中我最大的失誤是當她答應給我手機號碼以後,問我是否會經常聯絡她時,我不假思索的說了這句實話。

如果當時我非常堅定的回答她一定會經常聯繫她,也許也不能算是謊話,但在她聽來這句話肯定要悅耳得多,極有可能會告訴我她的號碼,那麼這樣就可以經常聯繫到她,隨著彼此逐漸熟悉起來,她自然就更難捨棄這種感情,等到我工作以後,她或許也會有足夠的勇氣和我結婚。

然而一切都無法假設,我也無法回到過去糾正自己說錯的話,我始終以為告訴對方實情是一種尊重,但最後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雖然以前我在信中就說我會對她誠實,並在所不惜,但多年以來,對於這句話我仍然耿耿於懷,在她猶豫不決的心態下,只要這麼一句話,就決定了彼此以後的人生。

在這次談話中,我提及了許多我近來的轉變,也就是由文藝的鍾愛轉向政治與權力,這是我實現社會理念的唯一途徑,我問她是否喜歡軍事和政治,她回答說不喜歡,只是關心而已,還說“戰爭傷害很大”。

我提到的許多想法她不置可否,呼應不多,這並不意外。

她的生活態度依然和過去一樣,同過去媒體中報導的沒有區別,這方面她極為坦蕩,毫無隱瞞的全部告訴了我。同她的對話裡,我甚至還提到魯迅的棄醫從文,她並不是很瞭解,僅僅知道魯迅這個人而已,我又提到梁實秋,她就很熟悉了,大陸與臺灣對這兩人的評價有所出入,這也是整個文化背景造成的差異。

不過徐志摩、林薇因、陸小曼之間的糾葛我們彼此很瞭解,那一段難以言喻的隱忍和別離和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些類似,無數的努力和轉承起合最後還是歸於失敗。

此外,我還重申了我在第二十四封信中對她的承諾,“如果二十年後我功成名就,我會以另一個身份回來見你。如果你已經去世,我會在你墓前放一束野百合。如果我依然一文不名,那我再也無顏見你。”

我鼓足了勇氣向她說了這些話,就像是當著平生最愛的人去朗誦一首普希金的詩,她聽到以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的笑了下。

在談話的末尾,我很難再提出新的話題來繼續,她的整個生活狀態如此清晰而簡單的呈現在我的面前,似乎沒有什麼需要詢問。

現在回憶起來,我倒是完全掌握了這次談話的主動權,許多次彼此的交談告一段落,沉默下來時,她就會問我:“你為什麼不說話了?”,卻不借機說“我們談的差不多了”來結束談話,然後我又不得不找新話題來繼續。

這種狀態多少讓我心生落寞,許多久未謀面的老同學再見面總會有許多話說,而我和她卻沒有那麼多話題可談,彼此人生的經歷都不相同,重合的太少,沒有相對集中的共同愛好,這是造成缺乏話題的主要原因。

縱觀整個談話過程,我只是將過去信件中反復重申的幾個要點再提了一遍,比如說堅持的信仰、文藝的方向、身體鍛煉等,應該說幾乎沒有什麼遺漏了。

我總覺得她的生活應該是較寂寞的,沒有太多朋友,但她並不承認,也許對於同一種生活所產生的感覺並不一致。

這次談話也讓我意識到,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生活,在很多方面,也許並沒有太多共同語言,只是那時我並沒有想到這並不是我和她之間才會存在的問題,而是兩性之間普通存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