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这人你还不知道，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是头顺毛驴。你们俩情分那么深，因为这事分开，你们也太坑我了，白让我坐一回牢。”听赵亮说这话，孙丽不张嘴了。
“我这辈子没指望了，但我不能让闺女受委屈。”孙丽振作了一下情绪，“陈天朗不会接受我，但女儿他休想带走。我会给她安排最好的学校，让她过最好的生活，再过几年就出国，否则我这么拼命为了什么？这次她骨折正好是个契机，我不能再让这个二流子把她往沟里带了。”
“合着你要带着女儿跟程震过日子？”赵亮对孙丽的计划特别惊讶。
“他不同意，他连我把陈萍带回家里住一天都不同意，你说我在这家里还是个人吗？陈天朗那个浑蛋，当初他但凡有点出息，我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孙丽说到这儿又哭了，这次连赵亮也跟着伤神起来。他注意到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陈萍的生活照，钻石、包、衣服、香水、高跟鞋、红酒，这些足以令女人疯狂的奢侈品，都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找不到踪迹，她似乎刻意要把自己封闭在对女儿无比深切的怀念中。
“他们真拿我当好惹的？我告诉你赵亮，他敢断你手脚，我就让他不得好死。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杀人放火我都能做！”
“说得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赵亮几乎拍手鼓掌，孙丽白了他一眼，冷静了一下。
“程震肯定会再找你，今天只是个开始，他看到我站在你这边，肯定不甘心。你有没有想过，区区三百万，他为什么从头跟到尾，还亲自和你们见面？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我打的那个胖子吗？他欠了程震一笔钱，现在已经被撵到山西收账了，就和当年程震自己的下场一样。公司全被程震吸收进来，他这几年事业上升很快，以本息充抵股金，低价吞并了不少企业。很多贷款还是暗中投资，既有股红还拿贿赂，多向收益。程震之前一直做有钱人的操盘手，代替他们一掷数亿炒楼盘，现在单干，越低调，心越狠。我知道他找到了一个好靠山做主心骨，给他带来了很多方便。现在浙江民间信贷一片哀鸿，他却又立起来了，顺势成为南北影子银行的地下中枢。原来要做掉他的那帮人，都成了靠他吃饭的钱棍。”
“好像他是有个老板，他说他也很想不通，为什么老板非让他从头到尾跟这笔生意。”
“谁有那么大能耐指挥他，能做他的老板？太邪门了！”孙丽乱了，赵亮感觉到，她已经把自己的命运和他、陈天朗、霍晶晶捆绑到了一起，“他听到我的名字，却立刻放走你了，不是你倒霉，就是我吐血，你现在赶紧去找霍晶晶，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把柄你们没注意到。记住，一点蛛丝马迹都别放过，搞不好这次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干脆了，跟这件事儿有关系的，都得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