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我给你烧五万冥币过去，五千万都行，你要吗？”赵亮破口大骂。
“我女儿出事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仓皇不安，几欲号啕大哭，那声音震慑得赵亮愕然无语。
“陈萍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操他妈的！学校里有个小子上课时趁她起身回答问题，偷着摸地把凳子给挪了，她坐下来就直接蹾地上了！我现在医院呢！”
“哪个医院？她现在什么情况？大夫怎么说的？”
“盆骨骨裂！尾骨也碎了，要做手术！坐骨神经和脊椎还要再拍片子看。我现在在宣武医院，手里没钱啊！”
“那浑蛋他们家人呢？”
“没有啊，我现在谁也没看见，你快点过来吧！”
“你别慌，我现在已经出辅路准备掉头了。”赵亮还在骗他，“你给孙丽打电话了吗？”
“没打。”陈天朗停顿了一下，“我怕她剁了我。”
“你现在赶紧叫她过来，她有权知道一切，否则过去我先剁了你。”
赵亮撂下电话，一路闯红灯往医院那边开过去。路上他琢磨老陈没理由拿这件事耍自己，这几年赵亮就跟他媳妇儿似的，陈萍在他眼里，也跟亲闺女没两样。眼见筹钱大业即将功德圆满，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他心里特别窝火。如果霍晶晶当年没流产，他的孩子应该也这么大了，想到这儿赵亮就更难受了。
下了车他就一路狂奔到抢救室，老远就看见陈天朗站在放射科室门口，两眼发直，焦躁地跺脚，周围来往的医护人员却是一脸轻松淡定，就跟来这儿的人都是做SPA一样。
“那浑蛋他们家人呢？”
“我现在谁也没看见，你带钱了吗，帮我把费用交一下！”老陈胸前的T恤上已经湿透了一大片，不知道是他的汗水还是口水，下巴上也沾着几乎垂下的唾液，看上去很恶心。
“我去我去，你老实站这儿等着，孙丽呢？”
“她手机关机！”陈天朗咆哮着。
“这两口子，没一个靠谱的！”赵亮转身就往收费处跑，他忘了两人早已离婚，而且孙丽已经嫁给别人了。
赵亮拿着厚厚一沓单据往收费处的窗口钻，这令他想起了程震寄给自己的那堆账单。
“造影？增强扫描？”他无意间看到几条CT检查项目，“做增强干吗？你看看这条什么意思？”
“没有增强，这个不用做增强。”那个穿白大褂的四眼搪塞着，有些结巴。
“你丫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赵亮破口大骂，他像是把对方当成了程震。四眼不敢出来，但因为他的吵闹影响了取药的队伍，大爷大妈不断朝赵亮抛白眼、指指点点，他竟然成了逆臣刁民。转瞬间，他有理变没理。
他拿着各种化验单和收据，在一个角落座椅处找到了瘫软的陈天朗，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潇洒哥无助得像个智障患者。
“没事吧你，我这钱就够管一个人的，你再被抬进去我可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