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最近手头宽裕吗？”
“你什么时候也有块江诗丹顿的新款手表了，杨晓东给你发了笔遣散费？这款即便二手货也要三十万。”
“什么表？”赵亮下意识把袖子往下一拽。
“你小子，娶了个好媳妇，这样的表说戴就戴，工作说辞就辞。哪像我，天天看领导脸色，我属狗的——不是骂人，我真是属狗的，我觉得这属相跟我这条命，挺合的。”他用特别委屈的表情对赵亮诉起了苦，巧妙地绕开了手头松紧这个话题。
“你那辆派力奥，原车是德龙帮你搞的吧，五万六还说是吉利数，坑你了，不过老陈帮你改装得不错，请顿饭，基本是白给了。里外里你那辆车真挺值的，杨晓东跟我说有人八万收，不要牌照，你考虑过吗？”
这小子张嘴闭嘴全是钱，聊得赵亮都抬不起头来。
“你看我值多少钱？”他开个玩笑问。
“你？单个儿卖还得倒贴钱，谁让你有个摇钱树老婆，搭着卖还能有点赚头。”他这句话引得赵亮苦笑了一下，“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在操作间，吃喝都在一起有个照应，我呢，一个人在理赔大厅，做小杨总的眼线，你知道他们背后都怎么说我的吗？”
赵亮摇了摇头。
“他们管我叫鸭。”王槐露出一副很厌恶的表情。
“等等，刚才你不还说自己是狗吗？”
“对啊，我是属狗！但他妈的，说我是鸭！不聊这个了！小杨总怀疑我吃回扣，同事怀疑我贪污理赔款，总之现在没人信任我，正好你今天来了，我都得抑郁症了，你看不出来吧？”
“能看出来，下回带你去医院，我今天到你这儿就一件事。”赵亮撂下手里的表，又从包里把女款的表拿了出来。
“你干吗？”
“帮我卖了，我急着用钱。”他知道倒买倒卖是这小子强项，“车你也帮我问问去，现在只要是值钱的东西，我都不留着。你回头给我个总数，我点头了，你就收钱，至于你自己吃我多少，我就当不知道，只要你敢。讲完了，我先走了。”王槐此时也很意外，那辆派力奥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
“唉，哥，走了也好，随便哪儿不比这儿强？我们还挺羡慕你的呢！我这里多余的钱倒是没有，不过你手头有其他什么想处理的，包括资产或者值点钱的东西，你交给我，我帮你找买主，钱你就放心啦，肯定是你在外面拿不到的价格。你记住，你越舍不得的，也就是别人越想要的，跟你卖这车是一个心情。”赵亮点了点头，推门就走了，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唯一遗憾的就是那对手表，霍晶晶连看都还没看上一眼，他有点儿后悔这么早就拿出去了。
刚走出楼门口，王槐就打电话过来了。
“喂，鬼哥果然神速，这么快就有买主了？”他心头一喜，“什么？我□□大爷，滚蛋！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再提，我他妈把你的卵给割了！”赵亮没想到王槐会跟他提出这个建议，他心里立刻坠了一下，两耳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