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德龙我平时对你怎么样?”看到尚德龙挂出窘迫的表情,赵亮就知道自己第一招棋就下臭了。
“赵哥,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俩不用掖着藏着。”赵亮看见他的小眼眯成一条缝,猪头肉一样的后脖颈直流汗,屋里还起哄似的跟着散发出一股汗臭味。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他实在张不开这个嘴,“好好歇着吧,多运动运动,这身肉,回头你怎么帮我?有人欺负我你能顶上去?”
“那还用说吗?看我不一掌劈死他!”
赵亮没让他送,自己悻悻地走回街上,想象着尚德龙一定在家里暗爽——又一次躲过要债的,然后喝点小酒,吃俩羊腰子烤串,看会儿电视,等着天黑睡觉。其实这又何尝不是赵亮向往的日子呢?缘何被逼到此等地步,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你以后别跟老陈去打牌了,他吃人不吐骨头。”走的时候赵亮扭头跟他说了一句,他实在看不得尚德龙傻精傻精的样子。
“就让这小子美一回吧。”赵亮坐上车,准备去找下一个人──关帅,真正的实战开始了。
论距离,关帅离自己家最近,他住的小区在陶然北岸,明显高档了很多,日落的时候在朝南的阳台上可以直接眺望陶然亭,美景尽收眼底。最近他刚换了一辆起亚锐欧,这时候让他好歹把欠自己的两千块钱还上,绝不算过分。
一进屋赵亮还是下不去脚,各种包裹散落在屋里。
“喝水吗?我倒去。”
“别忙。”
“没事吧?听说了,那帮孙子吃人不吐骨头,太不懂事儿了。”
“唉,都过去了,你这儿干吗呢?”
“喏,新买的车膜、座套,还有一些散件儿,别人我不放心,自己鼓捣鼓捣。”
“帅哥,今天来是跟你说点事儿,前两次你从我这儿拿走两千块钱,现在我手头紧,你先给我用用。”赵亮拿出老陈教的,表情十分到位,“工作刚丢了,拉哥们儿一把!”
“哥,你没听说吧?”没想到关帅的戏更足,瞬间眉头紧拧在一起,嘴唇发抖,当即就快掉眼泪了。
“什么事儿?你怎么了?”
“我媳妇儿病啦!”他已经进入抽泣状态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病?”
“就刚才,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早上去的医院,说是……说是……”他想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病。
“是不是又吃生蚕豆把牙给崩了?”赵亮顺着他说下去,“我记得上次你请假,让我替你倒班儿,就是这回事,这次崩的哪颗?”
关帅听后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又不好意思发作。
“不是,这次是妇女方面的疾病,咱也不太了解。”他不自在地嘟囔着,“总之哥们儿现在比你还紧,你知道我都多少天没吃肉了吗?你没看出来我瘦了?我的贝斯上次坏了都没钱修。”
赵亮看着地上还未拆封的OZ轮毂,真想上去给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