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和夕夏大学是同专业的,专业上她没夕夏强,可别的她自认不比夕夏差。人际关系上她就比夕夏强多了,所以她想着,只是让夕夏帮她走走关系,进律一就行,她能力在哪儿,不进翻译部进别的部门也可以,比如说人力资源部、外交部都行啊,她自认为在处理事儿上还是有自己一套的。
所以吧,昨天就想着这事儿来的,哪晓得在那时候会跟盛夏闹起来。今晚上她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这么多年了,她是一直都没认为夕夏比她优秀过少。或许是因为关系,潜意识里把夕夏跟她自己同化了。
可现在吧,她从新的角度去看,夕夏和她确实不在一个阶层上,处事上比她稳重,也比她更实在。夕夏做一件事儿认真起来就会想尽办法做透,她不会,她嫌烦,一件事儿做得个七七八八了就没劲儿了,这是她跟云夕夏最大的差别,不,最大的落差。
夕夏是晚上睡再晚,早上七点左右就会自然醒,因为要上班,那已经形成固定的生物钟了。所以以往在那点儿之前庄孝弄她,她会很来火,因为她还没到苏醒的时间。
夕夏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痛,合计有些惊吓过度的后遗症,索性她身体不是很娇弱,并没有就那么一病不起。
一动,才发现手被箍住,看过去野战把她手抓得紧紧的,她想拔都拔不出来。
夕夏顿了下,昨晚的记忆全部涌出来,再看向野战,多少是感谢的,现在想想那环境那地方还心底发麻。
野战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夕夏微微移动已经惊醒了他。所以当野战突然睁开眼的时候夕夏愣了下,很突然。
“呃……”词穷。
野战的笑有些苍白,下颚露出青色胡茬,凭添几许沧桑成熟的味道,问,“醒了?”
夕夏点头,视线移向他的手,野战这时候才发现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微微松开,夕夏下一刻缩回了手。野战手上一空,紧跟着属于她的温度离开,心里也跟着空了。
“昨天……谢谢你。”夕夏认真的说。
就这么认真的对话,两人这么面对面的,没有别的情绪,让夕夏有些不自在。她印象里,她对野战就没给过一次好脸子,所以让她这时候有些尴尬。
野战哪有看不出她那点儿小尴尬?
笑起来,说,“没什么……你可以把我当朋友,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急于为自己解释,这本不是野战的风格,可面对她,就是那么不能自已。
夕夏那脸更尴尬了,撇开目光,然后说,“那个……我该去上班了。”
要走?
野战竟然有一瞬的慌乱,突然猛地站起来。夕夏不明,转头看他,野战对上夕夏的目光呆滞了下,然后竟然慌乱的脱口而出:“我送你去吧……”
“不用,”夕夏立马出声拒绝,而脱口而出时看到他瞬间变脸时又赶紧解释,“麻烦你真的不好意思。”
夕夏其实对野战还是有些忌惮的,医院那次……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狠,知道他不是善类。她感谢他昨晚把她带回来,但并不想因为这个,跟他走太近。
因为这个男人很危险!不是说他有多坏,而是她面对他,从潜意识里会发出远离的警报。
野战盯着她看,野战不说话时很臭脸,天生的霸气令人生畏,而他两眼本来就凌戾,加上此刻确实不高兴,所以那目光就更让人不寒而栗了。
夕夏缩了缩,然后掀被从另一边下床,始终离他远远的,目光偷偷往门扫去,这屋子太大,离门挺远。
“我自己去吧,真的谢谢你。”夕夏提气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
虽然面对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很不好,可她真不想多留。野战这屋子,她这是第二次进来,五年前因为盛夏,差点儿一时头脑发热的做下蠢事。
那是她不想承认的黑点儿,所以她急于想离开。
平时强壮镇定,那是因为在公共场合,料定他不会怎样,可这样的私人空间,只有两人的时候,不,她完全就是慌乱的。
夕夏望了眼野战,心里矛盾着,迈动脚下一刻往门边冲去。
野战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转身紧跟着出去。
夕夏那个狼狈,从楼上快步跑下楼,一个踉跄竟然从楼上滑了下去,好在仅三四阶,不然她那腿别想要了。夕夏慌慌从地上爬起来,后面野战已经站在她身边。
“你怕我?”语气生冷,明显是发怒的征兆。
野战伸手去拽夕夏,夕夏闪开野战的手直接往外头奔,出门的时候回头说,“对不起……要不,改天请你吃饭……我要上班了,再见!”
完了后看见野战迈动的腿心下一慌,立马拉开大门奔了出去。说是再见,最好永远别见。夕夏一头长发都乱了,来不及整理看见经过的车赶紧拦下往公司去。
夕夏到了公司那心才安静下来,庄孝凌晨四点就盛夏闹醒,拿了空运过来的衣服送盛夏回去后就来了公司,这会儿在办公室补眠。
昨天律一传得轰轰烈烈的八卦今天竟然消停了,昨天的‘目击证人’今天一早就发了澄清帖子,那事儿完全是她自己杜撰的,她是看到总裁和助理,不过总裁进洗手间时助理已经出来了,至于EVA的失态那完全是个意外,因为EVA和助理闹了别扭,所以才有翻译部看到的那一幕。
这一整天律一总部都无精打采的,好难得出那么一则可以调剂乏味的办公时间的八卦,竟然是个乌龙!太没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