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段送人的文。我借此文告诉你,不论安然辗转在哪个城市,绿笙一直是她在世唯一的牵挂。绿笙于她是一抹一直不会散尽的阳光。}
她说:这个世界不符合她的梦想,她不能为她的灵魂找到一个出口。她只是个人间的流浪者,没有一个能够温暖她的屋檐。
{壹}
绿笙气喘嘘嘘的爬上九楼,就看到她坐在九楼的阳台上,风卷起她黑色的蕾丝裙在空中不停地翻腾,她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远方眨也不眨下。
觉察到身边有人,她转过头看着他笑:你终于来啦。
他无奈的点点头,表情有些矛盾,眼睛是挣扎:老师让你下去上课呢。
她垂下头,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爬下阳台,站在他的面前,表情忧伤,明亮的眼睛里布了一层雾:绿笙,为什么我一直都很难过,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我想逃离。
那个时候,他们都才十三岁。
绿笙拉起安然的手,年轻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眉头都皱在一起:那你会不会离开呢。
安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只是扬起邪邪的笑容问:不下去上课了么?老师该急了。会说我带坏好学生的。
绿笙眼睛一亮,啊了一声就拉着安然快速飞奔起来。
那个时候整个楼道里都是他们的脚步声与安然的笑声。
绿笙突然想起初见安然。
那是刚上初一。她是在他们已经上了一个礼拜的课之后才转来的。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红色T恤与蕾丝裙,一双白色帆布鞋。白皙的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冷漠与疏离。在做自我介绍时,他知道了她叫安然。
她不和班里的同学说话,常常会望着窗外发呆。
偶尔会和老师顶嘴,语言犀利,然后被老师叫到教室外罚站,她每次都不会乖乖的站在教室外面接受处罚。
第一次时,她被叫到外面罚站,然后一个人偷偷溜去了天台。老师派他去把她找回来,因为他是班长。
他跑遍了整个校园,七月的天气,汗水将他白色的衬衣湿透,他微微皱眉,站在宿舍楼时无意的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教学楼顶楼的她。
他急忙跑上去,爬上九楼时,他已经濒临虚脱,脸色苍白。
她听到脚步的声音,惊讶的转过头便看到了他。
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安然,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对他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看见你在学校里兜圈的跑,怎么样?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吧。
他被她气的胸口起伏愈加的快,眼睛里有微微的怒意。
她笑的越加欢快,清脆的声音敲打在他年轻的心上。
许久之后,她对他招招手:喂,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慢慢靠近她,一脸好奇。
他瞬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座山,在这城市之后。
你猜,山那边是什么。她看着他问到。
他看着很远的那座山,想了许久:或许是另一个城市。
安然没有说话,眼睛异常明亮。
那天,他也没有去上课,陪安然在那里一直坐到太阳下山。
从那以后,安然每天都会去那个天台坐坐,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贰}
绿笙和安然一起走进教室。老师向绿笙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眼睛瞟过安然,带着厌恶。老师们都不喜欢她,因为她的古怪和自闭,还有叛逆,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
除了绿笙,她从不和别人说话,绿笙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对绿笙说:我总觉得他们没有你干净。那个时候的绿笙成绩优异,长的好看而且脾气温顺。
而绿笙明白,安然的内心早已驻起一面不透气的铜墙,没有任何感情可以进得去或者出的来。
十三岁的冬天来的特别快。安然在十三岁时开始了蜕变。
放学之后,安然站起时突然惊呼了一声又慌忙地坐下。教室里只剩下她和绿笙。绿笙看着她惊恐的脸满是疑问。
绿笙,我好像来月经了。她显得不知所措。
绿笙愣了一下,随即脸刷的红了。你等我一下啊。
安然坐在教室里看着少年的背影,内心里局促不安。面对这一步的蜕变,她又惊又喜。
当绿笙再次折回教室时脸更红了,连带着脖子。
他把一包纸巾递给她,然后沉默着脱下外套系在她的腰上。
她在他低头的瞬间闻到了他衣服上肥皂的香味,轻轻地笑起来。
她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他穿着单薄的衬衣,在寒风中红了鼻尖。
在后来安然寄给绿笙的信上有这样一句话:我一直都记得当初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坚持送我回家的少年。他的形象,在我的内心像一座山。神秘且值得依靠。
安然在到家之后把外套忙解下递到绿笙的手里,没有说一句谢谢就关上了门。
绿笙拿着外套,觉得充满少女成长的气息。
他固执的没有********,在寒风中一路奔跑,心里有朵花在盛开,奇妙的感觉。
绿笙从那以后就没有再穿过那件外套,他把它藏进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下。
他打开电脑,耐心的看着一些月经来时该注意的事项,再抄在干净的笔记本上。
第二天,他把本子放进了安然的课桌里。
那个冬天过去,绿笙发现安然瘦了些长高了些。时间里,他们都在长大,感情似乎还停留在十三岁,彼此依靠。
一起吃饭,一起上九楼吹风,一起发呆,绿笙依旧是班里的姣姣者,安然依旧孤僻自闭。
{叁}
又一个春天来临时,绿笙开始有预感安然要离开。
安然眼睛里的光芒越加明亮,开始整天整天的不来上课,她开始写一些颓废的文字。她常常把那些文字给绿笙看,她说:这个世界不符合我的梦想,我不能给我的灵魂找到一个出口。
绿笙知道他留不住她。
六月,绿笙考完最后一科走出考场便看到了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安然。依旧是红色的T恤,黑色蕾丝裙与帆布鞋,如同最初时见她那般,她对着他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绿笙跑过去紧紧地拥抱她,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她了,他是很想念他的。
安然拍拍他的背,在他的耳边说:绿笙,明天我就将离开这个城市了。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轻轻地放开了安然。他知道,她是留不住的人。
十五岁的绿笙,个子已经蹿的很高,更加英俊。十五岁的安然,更加消瘦,也长高了许多。
她对他说:我爸妈昨天离婚了,都去了国外。她们把我寄托在我姑姑家,那是距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城市。绿笙,我来向你道别。”
绿笙一句话也不说,明亮的眼睛里流出泪水。安然伸出手擦拭,一直保持着笑容。
那天,他们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一前一后却默不作声。
最后分别时,安然踮起脚尖轻轻的在绿笙脸上印下一吻。有那么多感情包涵在那个吻里,少年牵着她的手在楼道里奔跑;少年跑去替她买用品时的羞涩;少年在寒风中瑟缩的背影;少年瞬着脸颊滑落的泪水…
他们没有说再见。就像只是平常送她回家一般,或许在第二天推开教室门时,又能看到那张熟悉而漠然的脸在对自己微笑,对他说到:喂,绿笙。
{肆}
绿笙考上了一个重点高中,他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安然却突然发现他没有任何能联系得到她的方式。
绿笙时常一个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某天他指着窗外问同桌:你觉得那坐山后面是什么?
同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久久之后回答:哪有山啊,那明明是市里最高的大楼嘛。
绿笙的眼睛蒙上一层雾,他突然明白过来,这里不是教学楼的九楼天台,这里也没有一个叫安然的女孩。
绿笙开始慢慢适应新的环境,依旧对每个人都微笑,依旧是个温润的男生,愈发的英俊,有好些女孩都对他表示好感。一切似乎都很好,可是只有绿笙自己明白,他的一半灵魂随着一个女孩不知了所踪。在她面前,他只能是被动,只能是等待。安然是他猜不到的出乎意料。
在绿笙十六岁的夏天,收到了一封来自四川偏远山区的信。
看着上面的字迹,绿笙觉得眼眶发热,拿着素笺的手有轻微颤抖。
绿笙,我现在在四川很偏僻的一个小镇,和一个男人私奔来的。
姑姑家压抑的生活让我像被折断翅膀的蝴蝶,我不能承受,觉得有巨大的痛苦笼罩着我,原谅我一直没有联系你,那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你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