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的都城,名为永安,意为永享安宁,只是如今的永安却四处透露的紧张与肃杀的气氛。那个天生聪慧,七岁封王的九皇子“召”失踪了,温和了不知多少年的庆帝挥起了始终都锋利的屠刀,永安都城人心惶惶。自“召”皇子失踪,庆帝用重典,行连坐。今古从未有过的“诛十族”也带着凌厉杀气问世,很多人都知道庆帝很重情的人。庆帝不会杀皇子,却可以杀大臣。
如今散去代表九皇子的龙,又突然出现了,虚弱的出现在永安上空,对着皇宫发出龙吟。还未等永安城中的臣民露出欢喜,幻想血腥屠杀就要逝去的时候,那龙吟了几声,再度碎去。永安城中晴空响雷,日曜中天,却下起纷纷小雨。
街道上本就稀少的人群,经此一雨,更加稀少。一老人行在雨中,青衣儒袍,抬头看向南方。望着刺眼的太阳怔然停住,“帝皇蹦,天降异象。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害死未来的一代帝皇,愚蠢的人终归付出代价。蚁食建木,大厦必倾啊!“本来挺拔的老人,变得有些佝偻,转过身来,换了心思,往家中走去。
御书房中一沉思的中年人,徒然站起,转身抽出悬挂在剑架上的宝剑。猛一挥剑,面前银杉沉香所做的精美书桌,桌上奏章,奇石砚台,黄金兽牙笔筒,金刚狼毫笔等等,流传出去件件都能引得修行者为之震动。这些流传世间定会引起腥风血雨的东西,全都化成涅粉。
一老人站在中年人对面,身体往后稍退了一步,身体往下躬了躬,“陛下息怒!”
“息怒,朕息怒,朕当然不能怒。杀朕召儿的人还未死尽,坏朕国运的人还为死绝,朕会比平常更加冷静。”中年人眼睛冷的可怕,刺向远方。“宋国,”中年人缓缓吐出两个字,杀气涌现开来。
“伐宋之时,请陛下赐帅予臣,可怜我那外孙不过稚齿,便遭杀戮。杀我外孙一人,老臣要让宋国百万甲士偿还!”老人透露出的杀气丝毫不必庆帝弱,甚至隐隐超出。君王一怒,伏尸百万;将帅一怒,万城遭戈。
皇宫中坤宁宫中,着凤衣的皇后娘娘抬头望着屋顶,眼神空洞,怔怔的流出泪水。令人窒息的美貌,在那具哀上空洞的身躯上,显得极为扎眼。不知过了多久,皇后闭上眼再度睁开,凌冽的杀意带着无比苦痛与疯狂,“你们毁了哀家最后的希望,那就别活着了,骨肉分离的感觉,哀家让你们此生都忘记不了!”皇后娘娘从云床起身,站起来,恢复了母仪天下的气度,只是隐约让人感觉有些可怕。
随侍的四名婢女都瑟瑟发抖,怕一个不小心惹怒皇后横遭杀身之祸。“安妃谋害皇裔,祸乱宫闱,魅惑圣上,蒙蔽天心;天地以为不耻,万民为之唾弃。其罪当诛,不杀不已正法典,不诛不已令万民。侍卫统领刘青!”皇后每吐出一字,身上杀气便浓重一份;直到远处传来一声“臣在!”杀气才消散下来,而后皇宫上方凤凰一声长鸣,下方八条黄道之龙其中一条,不甘的哀鸣几声,迅速萎涅下来。一青鸾瞬间碎灭,皇宫一处传来厉喊;“洛离,你有何权利杀我;陛下,救我啊,陛下!”
御书房中传来一声似叹似恨的声音,“准!”
“父皇!”“陛下,”永安城中来回飘着这几句话。永安城臣民皆知,三皇子和安妃完了。玄武街头,不知道摆了多久的算命摊子旁,算命老人微微抬头看向上空,“阳天落雨,夜幕遮星。奸邪不清,国终不宁。蚁蚀建木,大厦将倾。妖邪侵道,谈何长生!”老人弯下腰把算命摊子收拾一番,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正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一样。
长春山泰和峰一角,却是夜中,不知与庆国距离多远,阴阳居然倒转。在亮的过头的月光下,透着林摇房门的窗子望过去。只见原本消失的“召”字徒然亮起,与他相对的是一团黑色。两物似乎有灵性一般,针锋相对,骤然林摇胸口上方升起两团东西,一个正是三师姐送的乙木小块,一个是大师兄送的无名玉块。
黑色光团像是不屑与之争斗一般,居然升腾而起,下方又氤氲生出一方死气,一方煞气。那“召”字似乎见到敌人一般,猛地向两团气息冲去。然后引爆了自身,死气与煞气似乎也受到重创,消散了不少,顿了顿就要往林摇身体中钻去。对面乙木块,无名玉石似乎看戏一般。静静的定在空中,骄傲的黑色气团急速向下,而后膨胀,瞬间便卷裹了死煞两团气息。死煞二气不甘的连连挣扎,似在诧异和愤恨盟友的倒戈。黑色光团越发浓重,过了一会,死煞二气便被吞噬。黑色光团越发凝聚,最后显现出一株黑色刚发的嫩芽的小草。往无名石头和乙木方块挪动一下,感觉可能打不过,化一道乌光钻进林摇心口处,消失不见。
乙木块与无名玉石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变,顺着林摇衣袖钻了进去。泰和真人再度睁开闭着的眼睛,“原来那东西凝聚的是帝皇之气,难怪会有死体活驱之相。紫薇化摇光,我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啊。哼,即便是葬门又如何!”泰和真人诡秘一笑,起身推开屋门。飞上空中,不见了影踪。
翌日,林摇起床去拜见泰和真人,却被守门童子告知,泰和真人不知何时出去了。经两个童子啰啰嗦嗦的叙述,林摇才知道,自己这师傅平日最是喜好云游,不知何时便会外出。或许三五日,或许几个年头。林摇不禁摇头苦笑,想起弹琴如鬼鸣的大师兄,非要以后都给自己做衣裳穿的三师姐,浑身打了个寒颤。本身泰和真人收徒都透着不靠谱,师兄师姐不靠谱已经看出来,如今也的出来,师傅也是个不靠谱的。
林摇无奈的轻叹一声,往“三千藏”走去,没人教只有自己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