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魂断相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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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死相逼

“谁说不是缘分呢?这大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女人,这些年从来没见一个女人真心对真儿好过,真儿自然也不喜欢那些女人。如今真儿却对姑娘十分依恋,大人对姑娘也不同于其他人,姑娘何不好好珍惜这难得的缘分呢?”

秋月一番话说得粉扇直发怔,听这意思,秋月是觉得自己应该留在郑谨身边了。

秋月固然是为自己好,但粉扇却不能苟同。于真儿,她是真心的心疼。作为一个女人,身体里潜藏着原始的母性,因为同真儿有缘,所以她母性的本能才得以释放。只是,这样的感情不涉及到郑谨,她不能因为心疼真儿而留在郑谨身边。

“秋月,我是如何来这相府的,你很清楚。不管怎样,我无意同大人纠缠于男女之情。”粉扇淡淡道。

秋月吃惊的看着粉扇:“姑娘不钟情于大人,为何两次同大人·······彻夜在一起?”

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和震惊,秋月终于问出了这令人尴尬的话。

粉扇一颤,这问题,似乎不适宜深谈。

她肃然了神色,低声道:“有时候亲眼看见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

“为什么?”秋月狐疑不已,亲眼看见都不算真的话,那怎样才算是真的?

粉扇看着河面,淡淡道:“没有为什么,不要多问,我不想解释什么。”

秋月怔然。

粉扇眸光落在河面上,神思却不知道归于何处。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迷茫,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良久,秋月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箫姑娘,我想出府一趟,一是将这个月的月钱给我的老娘和妹妹送去。再就是,我想去买点绣线,闲暇时,也想绣点荷包什么的,好给我的妹妹。”

曾听秋月说过,她家里贫困,父亲死得早,母亲带着两姊妹无法生活,这才将秋月卖身为奴。而秋月也是个极孝顺的人,每个月都要把自己的月钱送去一大半给母亲和妹妹度日。

粉扇点头:“你去吧,这些事情只要赵总管没意见,我是不阻拦你的。”

“到底该同姑娘说一声!”秋月略含着感激道。

粉扇笑着摇头,道:“别顾着说话了,你赶紧去。”

秋月便不再说什么,一径出府去了。

外面白晃晃的晴阳甚是刺眼,秋月撑着一把青花纸伞在头顶,希望能抵挡一些炙热的阳光。

母亲虽然年岁已高,但幸好身子骨还硬朗。妹妹已经十五岁,出落地甚是标致。虽然穷人的孩子上不兴认字,但只要勤劳,性格又好,再加上标致的模样,兴许也能找个好的夫婿。

如此一想,秋月有些郁闷的心情才稍稍开朗。也许,自己为奴是命定的,怨不得谁。若能换的母亲多活些年岁,妹妹一生幸福,秋月也无所求了。

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了卖绣线的小摊前。

“这位大婶,麻烦你将各色绣线都给我拿一点。”秋月笑着对那卖绣线的中年妇人道。

那妇人见有生意,脸上早已笑开。她一边将各色绣线都给分出一点,一边笑着道:“好久不见你了,秋月,你还好吧。”

“我还好,不愁吃不愁穿。”秋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妇人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你也没说错,虽然是做下人,可这相府的大门也不是谁都轻易进得去的。秋月姑娘,你长得不错,听说那丞相丧妻两年,至今没娶,你何不用用心呢?”

这话说得秋月脸上一红,讪讪道:“大婶,你瞎说什么呀?像我这样的庸脂俗粉,人家丞相大人才看不上呢。再说了,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会去做那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秋月啊,你就是个实在人,一点不轻浮。”说话间,那妇人便将那些绣线包好。

秋月给了她钱,将那包绣线收好。一笑道:“不实在不行啊,我家大人的身边围着许多的女人,我可不想掺和进去,整天争风吃醋。”

那妇人笑笑,便也不再打趣秋月,秋月撑着那青花伞缓缓离去······

回到府中已是午后,粉扇依旧在屋子里缝制衣裳,专注而温柔。秋月走近她,看着她一脸母性的光辉,神情不由得黯了又黯。

“箫姑娘,我有话要同你说。”见粉扇没察觉自己的靠近,秋月便打破了沉静。

粉扇抬头,看着秋月怔怔地神情,奇怪道:“有话就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秋月心情紊乱,看着粉扇的眸光有些闪烁,似乎不敢正视她。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这事,这事······”秋月垂下眸子,语气结巴。

粉扇很诧异,心想什么事情值得秋月这么神神秘秘,欲说还休的?

“说吧,秋月!”粉扇停下手中的活,定眼看着秋月。

秋月瑟瑟道:“我上午不是回家一趟吗?返回相府的路上看见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看见上午那个来相府门前打伤侍卫的男人躺在大街上,应该是受了极重的伤!”

慕天遥?!

粉扇猛地吃了一惊,一把抓住秋月的双臂,急切问:“他怎么受伤的!?”

秋月十分忧郁地看着粉扇,迟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来的,不一定可靠。”

“你先把话说清楚!”粉扇手下用力,秋月微微吃痛。

“我听人说,他是因酗酒后醉倒街头,不知道是平日得罪了人还是怎么的,被人砍成重伤,流了一地的血。我看见时,砍他的人已经不见了。来了一男一女,将他抬走了,至于抬去哪里,我不清楚。”

一男一女,应该是疤子和小环了!

天啊,慕天遥居然酗酒!

他居然酗酒后醉倒大街,还被人砍成重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酗酒,他会什么会酗酒!

粉扇的脑子嗡嗡作响,心里一片空白,她该怎么办?

“听人说,他被人砍伤时,嘴里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秋月看着粉扇苍白的脸,一字一句,说得沉重。

粉扇惶然地问:“他叫谁的名字?”

秋月叹息了一声:“叫着‘粉扇’。”

粉扇,可不是叫着自己的名字么?粉扇颓然地松手,眸中的泪水即将滑落,她感觉喉咙酸痛极了。

慕天遥你个傻子,慕天遥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为什么要因为我林粉扇不肯跟你走而去酗酒?

如果你有事,叫我又如何是好?

“不行,我要去找他!”粉扇忽然凄楚地叫着。

秋月一惊,道:“可大人不让你出相府!”

“我不管!”粉扇情绪激动,撇下秋月,除了浣月阁。

看着粉扇踉跄而去的身影,秋月心里一片愧疚,她在心底道:对不起,箫姑娘,真的对不起,我不想骗你,可是我没办法!

相府大门处一片骚动,粉扇还没走出大门,便被门口侍卫拦住。

“大人有令,箫姑娘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我若执意要出去呢?”

“那就请箫姑娘别怪属下不客气!”

“你想怎样?”粉扇怒声叱问那侍卫。

侍卫为难道:“属下不想对姑娘怎样,但是姑娘若要硬闯,那属下只有打晕了姑娘,将姑娘送回屋里。”

粉扇又气又急又无奈:“你!”

“姑娘请回,莫要为难属下!”侍卫用雪白剑刃拦住府门,硬是不允许粉扇踏出半步。

粉扇失控:“滚,你们给我滚开,我要出去!”

“箫姑娘,你怎么了?”门口的骚动早已惊动了赵管家,他此刻闻讯匆匆赶来。一见粉扇被持着利剑的守卫拦在门内,便也明白了一半。

“我要出去!”粉扇对着赵管家决然道。

赵管家一愣,随即赔笑道:“箫姑娘想要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大人有令,箫姑娘一个人不能出去。除非,除非有大人亲自相陪。”

“可我今天一定要出去!”粉扇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此刻见慕天遥的心比什么都坚定。她无法对身受重伤的慕天遥弃之不顾,她一定要去找他!

赵管家无奈又为难:“对不起,箫姑娘,此刻大人不在府中,有什么事情等大人回来了后,姑娘自个同大人说。”

“你真的不放是吗?”

“恕难放行!”

“好!”说时迟,那时快,粉扇将那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抵住了自己的咽喉,道:“如果不放我,我就死!”以死相逼或许对郑谨没用,但是对这些下人不见得就没用。若不是关系天遥的性命之事,她也不屑再一次用这招。

此刻为了去看慕天遥,她不惜拿命来逼了。

赵管家大惊失色,额上冒出细微的汗珠,劝道:“箫姑娘这是做什么?你若有个闪失,我们这一帮人如何向大人交差?”

“既然我死了,你们没法交差,那你们就放我出去!”粉扇将那簪子往肌肤上抵住,微微一用力,便有那肌肤便凹下去一点。

赵管家失声道:“不可,万万不可伤害自己!”

粉扇并不放下手中尖锐的簪子,冷笑着带着恳求:“赵管家,我只是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我保证,办完事后,我一定回府,绝不让你们为难!”

“姑娘!”赵管家好为难,他不知道怎么办?

“赵管家,人命关天,你可想好了!”粉扇的语气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好似冬日里垂挂在屋檐上的冰柱,滴水成冰。

一咬牙,赵管家做了一个这辈子都不曾有胆子做的决定,他一挥手,吩咐那些侍卫:“放她出去!”

侍卫迟疑着道:“大人若知道,我们可吃罪不起!”

“她若死了,你们也吃罪不起!”赵管家瞪了守卫一眼,沉声道:“再说,大人回来若有怪罪,我一人承担!”

“是!”放和不放都是麻烦,更是为难,此刻有赵管家担下责任,侍卫也不好再坚持。

侍卫收起兵器,让开一条道。

“箫姑娘,我的命就交给你了!”赵管家郑重地看着粉扇。

粉扇依旧不肯放下簪子,但脸上明显浮现感激:“我一定不食言!”

说完,粉扇退着跨出门槛。出了门,她狂奔而去。

“赵管家,需要带人去追吗?”侍卫问。

赵管家望着粉扇的背影叹息:“不必,我相信她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