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枇杷吃完了,慕小狸觉得还没吃够,便问:“还有枇杷么?”
“都在这了。”拓跋冰儿瞪她一眼,微嗔到:“何必要吃个够,尝尝味道就很好。”
“呵,我可不是你,浅尝辄止。若是浅尝辄止,我不如不吃呢!”慕小狸失望地看着空盆子。
“你这话有深意,说吧,你想说什么?”拓跋冰儿淡淡一笑。
定定地凝视她,慕小狸薄唇掀动,一字一句地道:“你若不想每天杵在那池子边对着锦鲤想着比目鱼,你就得想办法去得到你想要的人。”
拓跋冰儿听到这话,愣了起来。名动帝都的驸马爷,有如花美眷,有至高的权势,慕小狸却叫她去想办法得到这男人,这不是说梦话吧?
可叹,小狸根本不知道实情·······
“我一直以为这世间太不公平了,自己爱的,不爱自己,自己不爱的······”慕小狸也渐渐陷入了伤感,言语间有些黯然。
然而,拓跋冰儿却在等着她往下说,猜测她下一句是“自己不爱的,却偏要缠着自己。”
“自己不爱的,似乎也没有人缠着我。”慕小狸讪讪一笑,原来,这世上除了自己爱着某人,却没有一个男人爱着她。
眸子流光闪烁,慕小狸的眼前,浮现慕天遥的身影,她很久没见到慕天遥了。
天遥哥哥,你还好么?
虽然我恨你,但我其实,更爱你!
微微一叹,见拓跋冰儿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慕小狸眼一瞪,道:“你别看我,现在在说你的事情。”
拓跋冰儿知道她怕提起慕天遥,便只笑不语。
“你若真心喜欢那人,总得想个法子,在那人面前多转悠几圈。我不信,凭你的美貌,他会不注意你!”慕小狸开始为拓跋冰儿出谋划策,神色极为认真。
拓跋冰儿脸上变色,她倏地敛起眼又睁大:“你让我去勾引他?!”
她云淡风轻地撂下话,冰硝的眸子定住拓跋冰儿反问:“你要是没有能够勾引男人的资本,我好不给你出这主意呢!”
“天,原来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没想到这慕小狸居然把勾引一事说得这么堂而皇之,天经地义。
“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劝你,反正你的下半生就去对着锦鲤念诗吧!”慕小狸突然咧开嘴笑,笑容里隐隐夹了一丝嘲弄。
拓跋冰儿沉吟。
慕小狸淡淡瞥过她,道:“你还有机会去勾引自己喜欢的人,而我,是根本没机会!”
“小狸,这能比吗?”
“有什么不可?”
“你和慕天遥是兄妹,能够比吗?你若去勾引天遥,叫别人如何看你,又怎么样说你?”
慕小狸心里一痛,兄妹二字让她如针锥心。看来,这辈子她和天遥哥哥都无法有可能在一起了。
“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我喜欢天遥哥哥是有悖人伦,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脑子里只会装一些戒律清规。”她矜冷地道,不甘心就此放弃慕天遥。
拓跋冰儿眼中掠过一丝无奈:“除非你有办法改变你和天遥的兄妹关系,否则,世俗难容。更重要的是,慕天遥不会和你在一起。”
“他此刻眼里心里都是林粉扇,自从林粉扇被劫后,他像疯子一样,到处寻找她。听说找了不少的乞丐去打听,一无所获。”慕小狸恨声道,阴沉的表情夹了一丝凝敛的恨意。
“林粉扇在相府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拓跋冰儿淡淡道,那日慕天遥在大街上想要强行带走粉扇的事情,拓跋冰儿在人群中看见了。
在此之前,哥哥拓跋云飞也来告诉过她,有关林粉扇的下落。
“他迟早会知道的,可恨那丞相,怎么放林粉扇出来逛街?”慕小狸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上,自从拓跋冰儿告诉她,林粉扇在丞相府后,她一直希望那林粉扇再也别走出丞相府的大门。
拓跋冰儿意味深长的一笑:“我看那郑谨对林粉扇似乎也情有独钟呢!”
“是吗?”慕小狸怔怔地问。
“丞相大人虽然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真儿要见林粉扇的缘故,才派人劫持了她去相府,但是丞相大人后来不放林粉扇走,肯定是因为喜欢上了她。”拓跋冰儿言下之意,似乎笃定了这事了。
慕小狸冷着嗤笑:“没想到这林粉扇还真有些媚惑人的本事,哪个男人见了都能对她有想法。”
“咦,你闻到了么?”拓跋冰儿故意嗅了嗅周边的空气。
慕小狸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问:“什么呀?”
“酸味呀!”拓跋冰儿含笑道,语气带着调侃。
慕小狸瞥她一眼,站起身来,道:“懒得和你说,我先去睡一会。”
待慕小狸走后,拓跋冰儿望着窗外的天幕,又陷入了沉思。
***---***---***
丞相府。
入夜,粉扇被郑谨叫到了他的寝房。虽然明知道自己去他的寝房不妥,但他的命令不能违背。
两人在静悄悄的寝房里对望,周遭窒闷的气息教人不安。
“或者我该把你给藏起来,或者禁足,以后得教那些男人,甚至那些女人也没有机会见到你!”慢慢走到粉扇身边,他伸手去触摸她的脸,低柔的嗓音像鬼魅一样沁入她的心坎。
“大人?”她僵硬地避开他的手指,清冷的眸子凝入他阴鸷的眸。
郑谨敛下眼,凝住了她那张素白无脂粉的脸。接着,在他毫不掩藏的注目下,开始往下搜索。
“别叫我大人,叫我‘谨’或者‘郑谨’,不要再叫我大人。”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明明是大夏天,她忽然觉得冷······
“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包括那戏班的意浓姑娘,她对你也很特别,几乎是念念不忘你!”郑谨语气带着玩味,似乎,在责怪她天生成是“祸水”。
“不,没有多少人喜欢我,你、你别误会。至于意浓,她、她根本不知道我是女人,所以,不算!”不敢看他那放荡的眸光,粉扇垂下了头。
他的长臂伸向了她的腰间,一把便攥紧了她的纤腰,手指稍稍用力,她身体微微掠过一道道战栗,可她强自装出镇定。
“意浓不算?那日在街上那个男人,他算不算?”带着几分醋意,郑谨语气稍稍变冷,他将她带近一点,不待她回答,又问:“还有,那日驸马看你的眼神,真恨不得一口把你吃掉。还有驸马身边的幕僚林云,只怕他恨不得将你压在身下才过瘾吧!”
“大人!”她轻呼。郑谨如此露骨的话,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眼下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只得将真儿搬出来:“天已经不早了,真儿该睡了,你让我去照顾她吧,她需要我。”
“真儿有秋月呢!”郑谨一声嗤笑,看透了这女人的心思,笃定道:“今晚你就不用管她,你只需要管我。”
粉扇吓得不轻,难道这男人今夜不打算放她回浣月阁了?
这这这?
“可是,可是我、不不不、大人,郑谨大、大人,你很大了,不需要人管的。所、所以,你还是让我、让我回去吧。”刚刚分明感觉到冷,此刻却又感觉背脊冒了一层冷汗。
“你怕我?”郑谨微微一扬眉,从进这寝房起,粉扇便没说过一句流利的话出来。
粉扇强扯出一缕笑,道:“不错,我是怕你!”
“为什么要怕我!”他的带着继续探究的神情看她,像是想看到她的心里去:“我是洪水还是猛兽,使得你一直抖个不停?”
你不是洪水,也并非猛兽,可你是个男人!一个喜欢纵欲的男人较之洪水猛兽来,更为可怕。
“说,为什么还在抖?”男性的气息一点一点逼近她的鼻息,沁入她的肺腑。她感觉到,他正用他厚实的胸膛挤压她的柔软处。
“别这样,你让我回浣月阁好吗?”粉扇暗恨,自己总是被这男人频频侵犯,可又无力反抗。
他总是找得到很多的事情来压制她,胁迫她!
“我想你陪我,留下来!”炙热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冲击着她的心智。
看他半柔半刚又俊美的脸庞,粉扇深深意识到自己处境的糟糕。她开始心焦,勉强的笑也淡敛而去。
“你就不怕瓜田李下之嫌吗?”粉扇寒了脸,冷了语气,盯着他的狭长的凤眼说着。
“瓜田李下?”郑谨闻声笑起来,笑毕,声音又沉了几分,带了几分沙哑,魅惑似的低柔道:“不要用这种俗世之规来警告我,没用的,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她厉声道:“我和你说过,我是罗敷有夫,你这样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若被人知道我今夜这么晚还没离开你这寝房,人家怎么想?你让我今后怎么做人?”
“你若真是罗敷有夫,你要么休了他,要么我杀了他。你说我强人所难,也许是有点,但是只怪你太媚惑人,不怪我。至于你这么晚没有回去,也没关系,因为我们两个夜里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浣月阁,你能整夜守着我,这一次再守我一次也无关紧要了。还有你说人家知道了会怎么想你,那我告诉你,这府中没人敢说你什么。如果出去不好做人,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压根没想放你出这相府。所以,外面的人怎么看你,你不必在意,而且你也不会看到他们怎么看你。”郑谨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都能帮她摆平。
“你!”粉扇目瞪口呆得瞪着他,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啊?
“今夜过后,你要怎么做人,你也不用发愁。”清淡的幽香从粉扇身上飘过来,拂过他的鼻,浓郁了他最原始的欲望,心跳也有些乱了:“你就做我郑谨的女人就行!”
她蹙起了眉,睁大了双眼,里面是愤懑,更是不安,她望着他,冷然问:“难道你做什么就只随着自己的心意,而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吗?”
“这样有什么不对吗?”这一瞬间,他诚实地遵从心中的想念,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难道不对吗?
他忽然抱起她----
被他一把抱住,粉扇心急如焚,才张口想呼叫,就被他顺势而上的唇舌堵住了话语。她使劲扭头,却怎么也避不开他的蛮横,头上挽起的发髻早已散乱,黑绸似的垂在空中。他一边抱着她走,一边将炽热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吸吮,缠绕。双手以大力控制她,不让她有躲避的机会,覆吻得密不透风,将她的吐气夺走的同时,把自己的气息传给她,迫得她再不心甘情愿,也要接受他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