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她?!”慕天遥一听这话,简直要疯了。
“既然你找不到她,你不妨就当是我杀了她!”慕小狸说得云淡风轻。
“你、你果真抓了她,还杀了她?!”慕天遥逼问,似乎不肯相信这真的是事实。
慕小狸见他真的相信林粉扇已经被她杀死了,不禁好笑又无奈。她道:“是你逼着我这样说的!”
“没有,我没有逼你这样说,你胡说八道!”慕天遥闷声否认,他绝不能接受粉扇已经被害的事实。
“既然你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你何必要口口声声责问我将她如何了?”慕小狸反问。看清楚他是因粉扇的失踪而接近奔溃,慕小狸反而平静下来:“我没有抓过她,我已经和你说明了。”
他盯着她的眸子,那里面有着不信任:“可是我真的很难信你,你是最希望粉扇出事的人。”
“那你还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干脆一刀杀了我,替她报仇就是。”慕小狸白了他一眼,很反感他为林粉扇这样气急败坏。
“粉扇还没找到,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杀你!”慕天遥摇头,心急如焚,心乱如麻。
“那你拿着刀对着我,又到底想做什么?”慕小狸看着胸口的刀锋,冰冷而无情。
“我只想知道她的下落。”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说得痛楚。
他还是不相信她没有抓林粉扇的话!
她冷漠道:“我不知道林粉扇的下落,你来问我也没用。不管你杀了我还是不杀我,我都不知道。”
慕小狸的态度让他既痛苦又无奈,在没有粉扇的消息前,他也不能真的一刀杀了慕小狸。
“你难道一定要看着我疯掉吗?”他的声音平静,没有情绪,没有感情,没有波澜。
“倘若你是心甘情愿为她而疯掉,我又有什么办法?”慕小狸轻叹口气。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对粉扇做什么?”他心中充满困惑,心慌意乱的他根本不能好好思量。
“你只知道一味逼问我对她做了什么,为何你不会去想想,林粉扇她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慕小狸冷眼看着他,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焦头烂额,如痴如狂。
慕天遥僵住原地,神情若有所思。
“你为何不去想想,林粉扇来了帝都之后,接触过什么人?你能担保她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陌生人吗?你能担保别的人对她就不会有威胁了吗?”
慕小狸的每句话都如雷一般劈裂慕天遥的意识,让他的心绪狂烈地晃动了起来。他猛地跃出门外,风也似地奔跃出去。
拓跋冰儿进来,凝望着慕小狸问:“林粉扇真的失踪了?”
“看他这疯癫的样子应该是不会错!”慕小狸感觉有些疲惫,似乎刚才的那一场对峙耗了她太多的心力。
叹了口气,拓跋冰儿道:“要是找不到林粉扇,估计他还是不会和你善罢甘休呢。”
“可确实和我无关。”慕小狸皱眉,心里疑惑林粉扇为何会突然不见了。
“你打算怎么办?”拓跋冰儿静静地看着她。
“总不能让我去寻找林粉扇的下落吧?”慕小狸看了拓跋冰儿一眼,她才没那么好心呢。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一点不错。”
“别取笑我了。”
透过窗户,望着天幕,她也不由纳闷,林粉扇到底去了哪里?
临水人家酒楼。
慕天遥正在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从乐梅酒楼出来,他又去找了半天粉扇,可是毫无所获。
慕小狸最后所说的话虽然点醒了他,可当他细细去回想粉扇所接触过一些什么人,做过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颓丧极了。
除了意浓的戏班,粉扇何曾还接触过其他的人?
既然没有接触可疑的陌生人,她又何曾能做出可疑的事情?
原以为有了头绪的事情此刻又是纷乱无比,怎么也理不清楚,他的心颓丧到了极点。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只希望用酒来麻醉自己这一阵子以来的焦灼和绝望。
粉扇失踪已经七天了,这七天不仅对他是一种煎熬,而对粉扇来说更是一种难以预测的危险。
这七天,她到底在哪里?这七天,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七天,她到底是死是活?
“别喝了,你这样放肆的喝酒很伤身的。”红衣来到了桌边,望着已喝了不少的酒的慕天遥,好言劝慰。
微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的红衣,慕天遥苦笑着问:“不喝,不喝我怎么撑得下去?”
“箫公子失踪,我们都很急,就算暂时没他的消息,你也不能这样颓丧。”红衣叹了口气。
“我不是颓丧,我是想麻醉自己一会。”
一个人想要麻醉自己,这样的心情还不是颓丧么?红衣无奈而笑。
“喝酒!“慕天遥伸手想要再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壶却被红衣夺去。笑了笑,慕天遥道:“我没醉。”
“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若有事情,谁去找他?”红衣说得语重心长。
“谁去找她?”慕天遥抬起头,眼前红衣的影响有些模糊,似乎还有第二个红衣,第三个红衣,许许多多的红衣交叠在一起。
“是啊,你若醉了,谁去找他?”红衣劝着,将那酒壶搁置于桌子的一边,不让他再继续喝。
“可是我去哪里找她,这些日子大街小巷我都找遍了,根本就不见她。”他无奈极了。
“箫公子又不是走失的,你如何能在长街小巷找到她?”红衣反问。
“不错,她不是走失的,她是被人掳走的。那天我一回来,小环就说她在院门前被两个彪形大汉强制带走的。”看似醉了,他的神思又还很清晰。
看着他下颌处全是青色的胡渣,红衣疑惑地问:“你能猜出那掳走箫公子的人是什么来历吗?”
“没亲眼见到,凭什么去猜?”摇着头,慕天遥醉意熏熏,眼前浮现着粉扇的容颜,声音嘶哑。
也是,红衣叹了口气。若是猜得出那些人的来历,只怕慕天遥要不会像无头苍蝇这样乱飞了。
“都怪我,明明知道她没有武功,还将她留在家里。我应该让她时时刻刻呆在我的身边,那样就不会有人害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七天,然而对慕天遥来说却是漫长的七年,他一直很担心这些日子里,粉扇会发生意外。
看着他自责的神情,红衣劝解他:“两个人再好,也不可能一刻不离的呀。”
可他就想粉扇一刻也不要离开他左右,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已有了七分醉意的慕天遥猛然睁眼,看着红衣问:“我能找到她吗?”
“能!”直视着他,红衣很肯定地答,这个酗酒的男人此刻频临崩溃,她应该除了安慰他,更重要的是要给他以信心和希望:“一定能,只是这需要你首先珍重自己。”
“我?”
“你已经连续七天不眠不休,就算是铁人也要垮下来。慕公子,听红衣一句劝,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没找到她,我如何能安睡?”
“你只有养好了精神,才有精力去找箫公子。再说找人的事情也不是一时间就可以找到的,只怕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不错。”
简短的话没有再继续,慕天遥起身,朝着酒楼外而去。
红衣说得不错,若想找到粉扇,首先得保证自己别倒下。可他此时觉得累了,累了,就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管此刻的粉扇在哪里,也不管此刻的粉扇离他有多远呢,天涯也好,海角也好,他都要找到她。
哪怕用上一辈子的时光,他也决不放弃。
夕阳西下,意浓一人静坐在石阶上看着院中的荼蘼。风一阵阵拂来,将她的神思不知吹到了何方。她这样看着院落中的荼蘼已经很久了,淡淡清香没有人让她开怀,她感觉到的唯有萧索。
她为箫林的失踪很忧心,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圈。只要想到箫林被人掳走了,她就觉得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从她生命中剥离了一样。
箫林,你到底在哪里?意浓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她对箫林的过往不甚了解,可是自从见了他,她就这样将一颗心许给了他。
此生,若是不能再见到箫林,只怕她会寝食难安。
当红衣自隔院进来时,看见就是意浓一个萧索的身影。她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低声唤着:“意浓。”
“慕公子还好吧?”看到红衣回来,意浓淡淡一笑。
“小环和疤子都在屋子里守着他,你不要担心他了。”红衣挨着意浓在石阶上坐下。
“这就好,他这些日子像疯了一样,一定没好好事过一觉。”意浓同情得道。
“他没好好睡过一觉,你又何曾好好睡过一觉?”红衣看着意浓憔悴的容颜,忍不住反问。
意浓笑笑,掩饰地说:“哪里,我睡得很好。”
“你还骗我,自从箫林被人掳走后,你寝食难安,连笑都没有笑过一次。”箫林失踪,红衣知道意浓深受担心。见她的脸颊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伸手抚摸着了一下她的脸颊,忍不住又问:“意浓姐,你没事吧?”
“真的没事······”意浓覆上她的手,挤出一点笑容来,实际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道:“只是箫林,她会不会有事?”
“我想箫林、他、他应该不会有事情。”红衣没有底气地安慰意浓。
“音讯全无,怎么能够相信他没事呢?”意浓忧心忡忡,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何能相信他会没事。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话很苍白,难以安慰意浓心中的焦灼,红衣知道,但也无能为力。
“到底是谁抓走了箫林呢?”意浓深锁着眉头。
“猜不到。”红衣摇摇头,用手撑住了下颌,望着昏黄的天幕,迟疑道:“我们同箫林不是很熟,意浓姐,我觉得······”顿住了话,红衣一副欲语还休的神情。
“你想说什么?”意浓愣怔地问她。
“我们同箫林只是萍水相逢,对他了解得还不够多。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我都不清楚。所以到底是谁抓了他去,我们不得而知。”红衣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虽然不了解箫林的底细,但是同他接触了之后,我觉得他不是坏人。”意浓为心上人说话。
红衣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是对他一往情深,就算他是坏人,你也不会说他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