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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操守言行要一致(3)

后来,由于司马光与王安石政见不合,被罢官免职,于1071年初夏到西京(今河南洛阳)任留司御史台,这是有官无权的名誉差使。他在洛阳闲居15年,努力编纂完名垂千古的《资治通鉴》。后来,宋神宗逝世,宋哲宗继位,又让司马光出山作宰相。他尽管已是67岁的人了,身体又不好,但仍以惊人的毅力,日理万机,不辞劳苦。同时,克勤克俭一如昔日。由于长期过度劳累,终于一病不起,于1086年秋去世,享年68岁。朝廷为表彰他的功绩,赐以“太师”、“温国公”的称号。京都人们为颂扬他的德行,万人空巷地前往送葬,争相购买他的画像,以祭奠和表示尊敬。

在历史上,不仅许多知识分子像司马光那样能做到得志不为奢,受到世人的敬重,也有一些开明的君主做了皇帝后,仍能力戒奢侈,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隋文帝杨坚即位后,对古帝王因奢侈而亡的史实进行了充分的研究,所以这位“思迈前王”欲有大建树的皇帝,把节俭戒奢定为治国方略,自己严格自律,为臣示范。具体措施如:

撤销常膳。开皇十四年(594年),关中饥荒,隋文帝派人去察看民情,见到人民吃的是豆饼拌糠。他拿出糠饼给群臣看,流泪责备自己,要臣僚节衣缩食,救济灾民,自己也立即撤销常膳,不吃酒肉。隋文帝生活本来就较简朴,别无嗜好,只爱每日喝两杯酒,这次连此嗜好也革除了。他训诫太子说:古帝王没有好奢侈而能长久的。你当太子,应首先崇尚节俭,为臣属示范。

衣物俭朴。隋文帝衣物十分简朴,而且约束后宫,不许她们搽脂抹粉,专事打扮。他有次得痢疾,医生说配药需糊粉一两,到宫中索要,找遍各室都未找到。还有一次,他想找一条织成的衣领,寻遍宫中而未得。足见隋文帝提倡节俭,是比较实在的。由于他身体力行,使节俭在臣吏中形成了风气。当时一般士人,便服多用布帛,饰带只用钢铁骨角,不用金玉,出现了不少力戒奢侈、注重节俭的贤臣良吏。

赵轨为别驾时,邻居家有棵桑树,树上的桑落到了他家院子里,他派人拾起来还给邻居,并告诫诸子说:“我不是用这个方法来为自己谋求美名,主旨在说明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应随便拿取,你们应以此事为己之戒!”他在任期内滴水不扰于民众。当他擢升离州时,父老相送者挥泪说:别驾在官,水火不讨扰百姓,因此不敢以壶酒相送,公清如水,请酌一杯水奉上饯行。轨受而饮之,十分感人。再如蓬州刺史柳俭,名副其实,他离任还乡,乘敞篷车,马老而瘦,妻子儿女衣食都不能很好供给,常常缺衣少食,“见者无不为之叹服!”(《隋书·柳俭列传》)这都与隋文帝反对奢侈,提倡节俭的风气有着直接的关系。

反观自己的过失

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建都,年号为洪武。他本想在南京郊外的狮子山造座阅江楼,以纪念他统一天下之伟绩。可他转念一想,现在国家刚建立,天下尚未完全安定,四野荒芜,百姓生活困苦,造楼劳民伤财,乃不明智之举。他便想以此试一试群臣的看法,以便从中挑选一些真正为国家出力的忠直之臣。谁知号令一出,送上来的奏章全是一片赞颂造楼的意见,竟无一人反对。朱元璋越看越气,大发雷霆:“我朝缺人才呀,缺人才呀!”

朱元璋的夫人马娘娘,听说皇上在宫中发脾气,赶来问道:“陛下,我大明刚定天下,建都南京,忠臣如云,才臣如星,怎能说缺人才呢?”朱元璋将自己以建楼为名试探群臣态度的事说了一遍。马娘娘听了,会意地笑了笑。她叫宫女拿来一个方形茶壶和一个圆口茶杯,亲自沏茶倒水,说道:“皇上你看,这水在方壶中便是方的,倒入这圆壶中就变成圆的了!”

朱元璋问:“这话怎么讲?”

马娘娘说:“水是没有形状的,它在什么样的容器里就会变成什么样。”

朱元璋低头想了一会,才悟出夫人的意思,说:“你是说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大臣!”

“对!”马娘娘高兴地说:“过去唐太宗李世民因为有宽容的胸襟,所以才有像魏徵这样的正直谏臣,有敢冒死反对造宫殿的宫中女子!”

朱元璋不满地反问:“你是说朕平时没有度量?”马娘娘说:“皇上有心听取群臣的批评,真是国家百姓的幸事。但事情就像这水和壶、杯一样,要勇于接受批评,属下才敢说出心里的话啊!”

朱元璋点头称道,大为高兴。他想,试臣这件事错在自己。自登位以来,不像过去打天下整日与群臣议事,兢兢业业,广纳良言;如今深宫高墙,与大家疏远了,自己爱听好话和歌功颂德的话,所以大家不讲真话,问题完全出在自己身上。幸亏马娘娘提醒,自己得及时补过。

第二天早朝,朱元璋当着群臣之面,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做法,希望各位仍像从前一样,多献良策,早日治理好国家。群臣欢呼,纷纷上书献计献策,朱元璋大多仔细听取,使明初经济迅速繁荣了起来,社会也有了较大发展。

朱元璋还算有修养,能“反求诸己”,及时认识和改正错误,尽管这是在马娘娘提醒之后所作的自我批评,倒也是难能可贵的。如果他执迷不悟,龙颜大怒,听不进良言,自己也不作反省,那么明初的状况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一个人不容易看清自己的过失,而旁人却容易看清他的过失。这倒不是他不愿正视自己的过失,实在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反省就是把当局者变成一个旁观者,他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审视的对象,也就是说,他跳出局限,站在另外一个人的立场、角度来观察自己,评判自己,这就叫超越。古代的志士仁人,无不将反躬自省作为加强自身修养的重要渠道,努力践行之。

孟子担任过稷下学官的主讲教师,孟子这样教诲学生:

如果我爱人,人却不亲近我,我就应该反省自己的仁爱有没有缺点。如果我治理人,而不能把人治理好,我就应该反省自己的智能有没有缺点。如果我礼貌待人,人却不礼貌待我,我就应该反省自己的敬意有没有缺点。所以,凡事为善而得不到应有的反应,就应该在自己身上进行反省。

荀子成为稷下学官的主讲教师时,他也这样告诫他的学生:

反躬自省,回过头来要认真检查自己的行径,察看先前有所得,得的原因在哪里,先前有所失,失的究竟是什么,而且重点是应有勇气检查,总结“失”的究竟,并知过就改,则能化险为夷,以图再进。

春秋时,宋昭公众叛亲离,离国出逃,路上他对车夫说:“我知道这次出逃的原因了。”

车夫问:“是什么呢?”

昭公说:“以前,不论我穿什么衣服,侍从无人不说我漂亮;不论我有什么言行,朝臣无不说我圣明。这样,我内外都发现不了自己的过失,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从此,昭公改行易操、安义行道。不到两年,美名传回宋国。宋人又将他迎回国,恢复了王位。他死后,谥为“昭”,昭就是明显,即能反省,有自知之明。

所以,过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反省的习惯、反省的勇气和反省的智慧。

《资治通鉴》记载了唐德宗反躬自省、检讨个人过失的史实。

唐德宗统治年间,藩镇频频作乱,国家危机四伏,直接威胁着德宗的统治。这时陆贽上书德宗,痛陈天下之弊,请求德宗下免罪诏书,向天下人谢罪,检讨自己的过失,以使朝野同心,同仇敌忾。中书省将起草的免罪文书送给陆贽看后,陆贽认为言辞还不够恳切。陆贽对德宗说:“现在盗寇遍地,圣驾流亡在外,陛下应当痛心地承担过失,以感动人心。昔日成汤因加罪于自己而勃然兴起,楚昭王因讲了善言而复兴楚国。如果陛下愿意诚恳地纠正过失,用言语向天下谢罪,使诏书对朝廷过失写得没有任何闪避忌讳。尽管我愚昧浅陋,但可以写得符合圣上的心意。”德宗同意了他的意见。于是陆贽又另外起草了一份。

术士上言说:“国家遭逢了厄运,应该有所变更,以应合时下的运数。”群臣请在德宗的尊号上再加一两个字。德宗询问陆贽此事如何处理。陆贽上奏,认为不可取。他说:“尊号的采用,本来不是自古就有的制度。在国家太平无事的时候采用尊号,已经有碍皇上的谦虚和名声了,何况在国家丧乱之时,因袭尊号的制度,尤其有伤体统。”他又说:“秦朝德行衰败,将‘皇’与‘帝’合二为一,由此开始连在一起称呼。此制沿及后世,在昏庸的君主中,便有‘天元’的称号。由此可知,君主的伟大与渺小,并不在于名称。免去尊号会有谦退求古的美名,崇尚尊号只能听到自夸才能、接受谄媚的讥讽。”

他又说:“假如一定要应合气数气运,必须有所变更,与其因增加美好的称号而失掉人心,还不如免除原有的尊号来敬承上天的告诫。”

德宗采纳了陆贽的建议,于第二年正月初一,大赦天下,更改年号。并且颁诏说:“要想社会安定,兴起教化,就一定要推心置腹,忘掉己利,救助别人,不惜痛改前非。朕继承帝位,统领天下,却使祖宗的庙堂失守,沦落于草莽之间。这是由于没有遵循德化。现在诚然追悔莫及,但朕久久地思考着犯下的罪责,希望在将来有所改正。现在,朕毫无掩饰地把这个意思说出来,让天下之人都能看到。”

“我恐怕自己的德行不能继承先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荒唐。但是,由于长期生活在深宫之中,不熟悉治理国家政务,积久成习,容易沉溺,居安忘危,不懂得收种庄稼的艰难,不能体恤征战屯田的劳苦,恩泽不能普施于百姓,民情不能上达于朝廷,致使上下声气阻隔,人们心怀疑虑。朕却仍然不知深自反省,终于导致兵戎相见。征调全国兵马,转运粮饷,连绵千里,征用车辆马匹,致使远近骚动不安。离家当兵的人要携带衣食,留在家中的人辗转相送,大家都受尽了劳苦。有时在一天之内屡次短兵相接,有时连续几年不能解下甲胄。祭奠祖先时没有主人,家属无所依靠。生死无定,流离失所,怨恨凝聚;征发苦力没有休止,耕田大多荒芜。残暴的长官严厉索求,疲惫的百姓不再织布,人们辗转流亡,葬身沟壑,离开乡里,致使城乡化为荒丘,人烟断绝。上有苍天的谴责,但朕不省悟;下有百姓的愤怒,但朕不知道。于是逐渐酿成了战乱,致使京城发生了动乱。万事失去秩序,九庙为之震惊。朕对上连累了列祖列宗,对下辜负了黎民百姓,心中痛切,脸上惭愧,这些罪责实在完全在朕一人,为此朕久久地惭愧,如同坠入深渊。从今以后,朝廷内外所上的书表章奏,不允许再称‘圣神文武’的尊号。

“李希烈、田悦、王武俊、李纳等人,原本都是有功之臣,各自守卫着藩镇。由于朕安抚驾驭无方使他们疑虑畏惧。这全是因为上面无道而使下面遭受灾殃,实在是朕丧失了为君的体统,下面有什么罪过!现在将李希烈等人连同他们所管辖的将士官吏等一切都像当初一样对待。

“朱滔虽然因为朱仙受到牵连,但二人相隔遥远,肯定不会共同谋划,考虑朱滔过去对国家所建立的功勋,务必宽大处理,如果他能够投诚,也给他自新的机会。

“朱砒改变天道常规,盗用名号与车服仪制,残暴地冒犯列祖列宗的陵园寝庙,令人不忍言状。他得罪了列祖列宗,朕不敢赦免他。那些被裹胁进来的将士、官吏、百姓,只要在官军开进京城以前,脱离叛军,向朝廷投诚,并且解散队伍而回到本道本军去的,一概按照赦免之例处理。

“各军、各道一切奔赴奉天和进军收复京城的将士,一概赐名称作‘奉天定难功臣’。那些加征的除陌钱、间架、竹、木、茶、漆等税以及专营铸铁等项,应该全部免除。”

免罪文书颁布后,全国人心大快。德宗回到长安的第二年,李抱真入朝对德宗说:“在山东宣布免罪文书的时候,士兵们都感动得流下眼泪,我看到众人是这般情形,便知道平定敌军轻而易举!”

恬淡少欲,安身之本

人生于天地之间,断不了自然天性,“食色性也”,饮食和男女性爱就是人的一种天性,或者说一种本能。

饮食男女既然是人之自然天性,过分压抑、甚至消除它会违背人的本性,不可取。但同时又要看到,这两件东西又恰恰似悬在人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有不慎,会带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我们不绝对地反对人们正常的吃饭、性爱,而是主张严肃人生,必须忍奢节欲,提醒人们对饮食男女不要过分贪求。精神修养要做到理性的、自觉的恬淡无欲,必须对个人心境中的嗜欲形态有清醒认识——做到“处静”与“守性”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