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情让我们无奈
1492700000031

第31章

她不想动他.真不想。

她在这里紧绷着神经。客人每梦呓一下.她都要紧张得跳起来,她怕,她坐在他的头前面,当紧张到不能再紧张,她便疲软的有些想睡了。困乏中她会突然惊醒,大喘一下,惊慌地看看客又松软下来。

她几乎崩溃地面对这个丑陋的的满身病毒的男人,还要主动挑逗他?她没有试过这种感觉,她回忆,维系生命的稻草绳,想靠它来打发这可怕的一分一秒。她想找到一种记忆,甜蜜的记忆,来与这罪恶的现实作抗。她想用那初恋的湿热,使这张惶晕眩的心灵冷静下来。可是,她捕捉不到,回忆过去,竟然是一片空白。她也不可能将男人视为等同。现实抹煞了历史’仿

佛在疑问这样一个女人是否有过纯真时代?

这样,苏蒙在地狱里煎熬了一个钟的时间,客人也醒了。

“先生,你可以翻身了。”她赶紧的说。

客人回答说:你不会推油吗?

“我……推过了。”苏蒙撒谎道。

“前面呢?”

“我……全做过了。”回答的声音更低了。

“你不懂吗?”退前面?”

“……”

“你没有做过吗?”没听过吗?声音并不严厉,甚至还是很和气,客人思维很清楚,看到那狰狞的脸,不能不是人害怕和憎恶。

她鼓起勇气回答他:“我们没有……没有这项内容。”

之后,她等待他的发火。他说:“小姐,你这样是赚不到钱的!”

他站了起来,他刚才睡着了,沉睡中透着宁静,醒了,便显得粗暴和丑陋,他站了起来,自己穿上衣服。

“我不买钟!”

他丢下一句话走了,出了门他开始骂骂骂咧咧的,也需要去投诉,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够活着,就是侥幸。

她出去的时候服务生为歪歪斜斜的捏着毛巾。

刚出门竟碰到了凌波,她那最不显露的表情上透着紧张和害怕。

她忘了带钥匙,忘了报钟,忘了消费单。

她什么都忘了。

凌波从来没有这样很过一个人,一个年轻人,一个大学生。

她已经认认真真的给他做完了全部的动作,她认为他就不会在为难自己了。她有又想多赖一会,以免他翻身来非礼,毕竟平躺着非礼的机会多一些,她在他的身体上用了三十分钟,他翻过身去。

他不敢去碰他的腿,但是她一碰到他的手,他便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并且抓住了她。

“不,不要这样!”她惊叫道。

“我要你!”那个男人已经进入了野性。

恶心!是想要就能要到的吗?真是恶心!

他的手伸过来,凌波叫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一场宛若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的搏斗,几个来回就已经让凌波心慌意乱,她告饶道:“你不要动我,让我来动你!”

客人很快就听话的躺了下来,;凌波鄙夷有愤怒的望了他平躺下去的脸,“贱!”她心里骂道!贱,这些贱男人。

凌波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一个年轻人。他满口轻薄,满脸高傲,口吐狂言却行动粗鲁,他冷漠地发布无耻的命令,仿佛每个女人都应该向他屈膝下跪,在他轻视又居高临下的凌辱下,一面是她面临的衣食住行,二者紧密相连,她似乎不能反抗。

原以为桑拿虽是个低贱的工作,但低贱却清白。舍弃了人格上应有的自尊,凌波认为就象舍弃虚荣那么简单。她认为从事桑拿工作就象从事清洁工作那样。虽然表面遭人看不起。但是,可以换来她需要的一切。她牺牲着,有失去才有回报。当她了解到里面的真实情况,仍坚信她会靠一半,甚至一大半正经客人活着。那么多女孩子,都坚信这一点。因此,她来了,但是。公司生意不好;开业那天.频频换出了多少小姐啊,都把自已当成正经人,她们都把这当成正经行业,。当客人有动手动脚或非份之想时,便理直气壮,毫不犹豫地要求换小姐。都委晨又勇敢地向经理和何小姐告状。

温婉些的哄骗着客人躲了过去.根本没想把握住熟客。来花钱的客人,既希望能享受手艺又希望服侍得他舒舒服服。新做事的小姐,不处处留情给他们些便宜占。哪里能成为熟客的?经理们也不责怪新小姐。换人就换人呗!可整个形势对于小姐们非常不好,随着宋小姐的离去,何小姐主宰了发牌权。她怀着一副慈母心肠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她记载了学员们的档案。相貌,性格,文化程度。她

捧红了几个自已带出的小姐,让她们忙得团团转,对于提出“换小姐”的学员们,她叫了一大帮“老小姐一侯补。老小姐手艺好。经历过很多辛酸苦楚,不会漫开天价得罪客人;而新小姐脑中的概念,都是经过打听得来的。小费封了顶,一个钟头一百元消费,在她们看来确实预示着:这是家正统的桑拿,单单正经按摩就能拿到这么多。于是新小姐理直气壮地拒绝着那些肮脏的活计。一方面,接受不了.一方面觉得这样她们是欣然安静又快乐的心情。

没有愤怒。没有不满,安然得像没这么回事。于是,接下来上钟点较多的都是红牌小姐和老小姐。红牌小姐又换下了老小姐。她们比老小姐还开放,实际上老小姐更擅长自律。公司面临的第一次困境被这些小姐们轻易攻破,而保守的小姐们,来两天能轮到一两个钟头;现在,三五天排到一个客人,这样下去,时间白耗又无所得,使她们不得不屈从淫威,为了不被“扫”出房门,做完整套按摩程序再进行生理保健。何小姐不喜欢宋小姐这个班的学生,她给她们的定义

是。呆板.不开化。于是遇到那些“土豆"她就叫她们上,这样,她做了好人,小姐也不会得罪客人,客人也不会慷慨地给

她们多少小费,她们不满意可以走,想留下的,公司还得挑挑

她们呢!

生意不好,非常之不好。

原以为一个月可以挣到一两万元,来弥补失去的一切和目前所遭受的一切。但是现在。一百多位小姐.每天只有三分之

一能轮上点,也就是说,一个月至多有两三千元的收入,工

作世间长,又背了。特殊行业”的名声,每个人在虚无缥缈的憧憬和提心吊胆中艰苦度日。

那些个男人,谁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谁知道会有什么赵法,会说些什么话。他们付钱,想怎样就怎样,因为她们的工作允许他们那样。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会怎样,遇到正经人或是不正经的人,是拒绝还是妥协,或者去开创自己新一页历史。但是在焦虑中,想发财的愿望却越桌越迫不急待,随着时间的递增-她们付出的越来越多,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几乎有些饥不择食了。

她们依旧吃饭堂的伙食,甚至比以前更糟。先前那个吃饭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房闻,她们连吃厨师做饭的机会也没有了。改吃由快餐店送来盼盒饭。那大概是家最糟糕的快餐店,幸亏她们老板找得到!米是最廉价的粗米,央着沙粒,蒸得粘粘软勒水乎乎。一点没有盐昧的青菜加一两丝肥猪肉,不成不淡,里面加点豉油。吃饭的感觉如喝温开水.无色无味.永远吃不饱这样的饭也仅供给午班的一餐,晚班员工还没有。

这样她们得自己解决午餐,甚至晚餐。宿舍不许用电器.市场又远,偶尔偷偷煮点东两.也仪限于温温汤而已。去外面吃吧,她们没有钱,每个人都已为这项工作投资不少.目前她们只能吃快餐面汉堡包和八宝粥。

传说中的桑拿女就如神话里的仙女,她们是下凡的织女.只配享有劳作和饥饿。每到下午,不知道是过亍无聊还是过于辛劳,每个人的肚子就饿了,到处找干粮充饥。一袋饼干会分发到几个人手里,一袋花生米.会喂到每个打牌的、说话的、织毛衣的,甚至是睡觉的人嘴里。一杯水分着喝,一支烟轮着抽.再没有比这一群人更亲密的了。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吃着她的,用着你的,挨着她的腿.贴着她的胸。训练过程中身体的接触,语言的直露,使她们很自然、又毫无戒备地融到了一起。终于盼到晚饭时间,明知道不会有奇迹出现,每个人还是满怀希望小心翼翼地打开盒饭。后去领的总要大声问前面的人:“今天吃什么?"有人便带着不屑的口吻答:“还不是一样!”可依旧喜滋滋,急匆匆地去领了;各自找个窝吃着,看见有谁带辣椒、咸菜的便一哄而上,抢个精光。吃完了,却没有饱的感觉,就唉声叹气或讲粗话骂娘。

至此为止,还没有人请她们当中的某人去吃饭或者去玩。原以为,总是那么多以为!可是当她们割断历史,桑拿女这个身份就是一切过去和未来的见证。这一个称谓使她们与一切美好与纯洁绝缘,而成为污秽和低贱的代名词,她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工作,好人嫌弃她们脏,坏人也是嫌弃她们脏,她们不敢交朋友,客人就是她们的朋友,但是就连那些嫖客们,也仅仅是在房间里需要她们,不敢,也不愿意带她们到场面里去,她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尝遍她们的全体,而她们只想抓住一个人,却总也抓不住。

今天碎梦和凌波吃了一顿像样的饭,他们送走了阿眉。阿眉已凑够了一笔钱,将与她的阿火去深圳开始崭新的生活。也许在鄙里还会碰到陈老头,但她已不会再认识他了,她有了自立的基础。

她们三个曾经是亲密的姊妹,可她们的话越来越少。苦涩却越来越多,偶尔目光碰在一起。相视一笑,又各想各的了。

阿眉虽是去深圳,那并不遥远的.那是她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地方,可苏蒙和凌波却觉得她要永远消失似的。

她们对于她,没有叮嘱,仿佛话一出口,阿眉就不会再回来。她们送她走,总觉得她要回来,回到那幢二层小楼里。那个舒适的窝里。

阿火巳先阿眉一步去做开店的全部铺垫工作。阿眉紧接着也搭的士走了。这些日子,她权威地做着她们的监护人,可是今天,她也要走了.

阿眉上了车,又下来,望望她们,轻轻地、郑重地说了一串话:t

“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无论你们以后能挣多少钱。第一次赚到的钱不要乱花。好像,阿眉是不愿意看到她们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