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不醒,都整整一天一夜了。”
“笨蛋,安静点,这里是病房。”
“你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还有伤?或者撞到脑子了?”
“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
“好痛,诶,她是不是要醒了?”
好吵,我慢慢睁开眼睛,瞳孔一时接受不了刺目的光线,抖动眼睑,过了会儿才是完全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啊,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呢!”
我微微侧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那人蹲在我的床边,入目的是那一头如阳光般耀眼的金色,那人笑容很灿烂,阳光镀在他身上,还真有点发亮。
我知道是鸣人。
接着一个拳头狠狠打在他的头上,接着怒骂:“笨蛋!”
我的视线缓缓移开,抬眼,碧绿的眸子,披着一头如樱花的粉红长发,带着盈盈笑意看着我。
那是小樱。
这个场景是多么的熟识,就如我当初刚来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的打闹。哦,对了,这里是火影世界,都来了这里几个月,可是我为什么在医院里呢?我是怎么了?
我惘然的收回视线,扫到右手,打上了白色的膏石,丝毫不能动。
脑海里猛地响起咔嚓骨裂的声音,接着脑海里甚至浮现出是一个女人,她在弯腰捂着右手,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颤抖着。然而旁边响起一道温柔且亲切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他问:“你笑什么?”
女人慢慢抬起头,左边的脸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鲜血不断滴下,右脸红肿,显然很痛,仍然愤恨的盯着他,嘴里缓缓地说话,那双倔强的眸子里映着一个人的身影,他穿着白色的和服,眉目很淡,嘴角带着笑意,清澈的眸子散发着邪佞之气。
“幸村落景,你在耍我,是吗?你这混蛋。”耳边又想起女人的怒骂声。
幸村落景,幸村落景,这个名字如放大的电影屏幕在脑海里徘徊。
“呵呵,丫头,你不觉得这样会更有趣吗?更加令人兴奋吗?和他们斗智,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不!
不!!
“啊!”我陡然尖叫。
“怎么了?小月姐姐,哪儿受伤了,头疼吗?”鸣人在旁边按着我的肩膀。
“不要,不要。”
“笨蛋,走开,别怕,已经过去了。”小樱也在旁边说着。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们都走开,都走开!!!我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出去!”我转身蜷缩,不想看到他们,不想听到他们说话。
门外响起脚步声。
“佐助,你来了,你看小月姐姐不知道怎么了。”鸣人如见到救星的呐喊。
听到佐助两个字,我整个人僵住,一时整个房间安静了。泪水涌上眼眶,头微微从膝盖里抬起,唇瓣颤抖,哑着嗓子:“求求你。”
“出去。”颤声又吐出二字。
不要再让我更加难堪了,不要管我,就让我一个人,一个人好好的待着。
过了半响,房间一阵静谧,没有人说话,那脚步声终于离开了,鸣人追在后面喊着,小樱说:“那你好好休息,以后再来看你。
一阵纷杂声音过去,关门隔绝了一切,房间里回到一片静默,我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门口。泪水终于汹涌而出,如受伤的野兽伏在床上呜呜哽咽。
好恶心,好恶心。现在的我好脏,好恶心,连我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在你的身边!
眼泪一滴滴在手上,看着左手心汇聚的泪水,炙烫的温度,闪烁的光,就像讽刺我的懦弱,如一根根刺射在心上。
左手猛地扫落桌面的东西,一时之间乒乒乓乓破罐子碎玻璃声络绎不绝。用力的时候不小心把打着吊滴的针扯开,吊针架瞬间倾倒,流了一地的药水。手背上的针口红肿,划出的口子,流着血滴。
“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我抱着臂,低声喃喃。
“我很爱你,真的很爱,可是我该怎么面对你?以什么面目对着你?我以为我可以变得更坚强,可是事实上,我却越变越胆小,因为我好想依赖你。”
“之前总是担心该怎么走在你身边,现在的我更加是没资格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呵呵。”
房门唰的被人用力打开,有人急急的冲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护士从门外冲进来。
见到里面的满目疮痍,抽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你的手。”
她在旁边忙忙碌碌,嘴里还不停的唠叨。我躺着,任由她替我消毒,再打上吊滴。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应,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最后她看了我一眼,轻轻叹气,推开门离开。
只是关门的那一刻,眸子微微闭上,流下了一滴泪。
“小月姐姐,我们来看你了。”鸣人开心的打开门。
“她今天什么情况?”
“一直不吃不睡,也听不进我的话,就这样瞪着眼。该怎么办?”那护士着急的说。
“一直都这样?”小樱微微惊异。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她一直不进食,我也只能给她输葡萄糖液而已。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就好象故意要……”护士担忧的说。
“嗯,我知道了。你先忙吧,这里交给我。”
“麻烦你了。”
“小月姐姐,不吃怎么能好呢?对吧,佐助。”
“姐姐你。”小樱还没说完,我就打断她的话。
“我不会去自杀。”哑着嗓子,慢悠悠的说着。
因为一直没喝水,嗓子如鸭公嗓音,又如拉坏的二胡。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自杀是我最鄙视厌恶的懦弱行为,我不可能会做的。”我慢慢的直起身,倚靠着床头,轻轻的撇了她一眼。
“鸣人,我要水。”
“来,姐,水。”
“嗯,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稀粥,谢谢。”
“好,你等等啊。”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我想好好休息,你们都出去。”我躺下侧身睡,下驱逐令。
“嗯,姐姐这次真的要好好休息。”
“嗯。”
过了会儿,我慢慢翻身看着佐助。我知道他在,那熟悉的气息一直没离开过。即使很安静,也是他一向对作风,安静的就像没有人存在。
“暗部部长,难道就这么空闲吗?”我冷冷的看着他。
既然要断了,就不要再留情了。
“……”他微微蹙眉,不语。
“是想怕我会自杀吗?”我自嘲的一笑。
他依旧不语,只是拿着黝黑的眸子凝视着我,似乎想看到我的内心深处。
“呵呵,我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我低低的笑了。笑声里不带一点暖意。
“……害怕吗?”他问。
呵呵,他居然会问我害怕吗?害怕吗?这是宇智波佐助说的话吗?
“呵呵,你说呢?”我笑着反问。
静默了一会儿,他走过来,伸手。我微微发抖,后退。
“不会再有了。”他僵硬了会儿,又说。
“是的,因为下次我要他死,我要他不得好死。”我微微眯上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恨意。
幸村落景,我不会放过你的,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
“是你救我吗?”我抬头问。
“嗯。”
“……你都看到了?”
“是。”
“出去吧。”
“拜托你。”
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我坐在泛黄的长木凳上,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有哀愁,有着欣然,在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这样,有人离开,也有新生命的到来。
抬起头,看着枫叶掉落在地面,一片片晕红的叶子,被秋风肆虐的吹出好看的纹路,干净而陈旧,就像在说一年又要到尾了,那些纹路都是生命留下的痕迹,从最初的懵懂到认清生命,而掉了就是结束了。
行人路过,踏出咔嚓清脆的碎裂声。
风很冷,毫不留情的刮着,微微的刺痛,吹起披散的头发凌乱的飞舞。就像疯婆子一样。我不管,只想要沐浴在阳光之下,披着披肩,依然觉得冷,可是冷的又岂止是身体。
“姐姐,你看我今天带什么过来了?”
良子蹦蹦跳跳的跑到我旁边坐下,从袋子拿出围巾,笑嘻嘻套在我的脖子上。住院的这半个月,她和木木经常会来探望我。
“好看吗?”
“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