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是高大的树,延伸的枝丫,形成茂密的伞,与一地的落叶相衬,在清晨仲显然有些阴凉,地上相拥的人儿依树而眠,旁边的篝火早已熄灭,零丁散落烧至黑炭的残木,一缕胭脂木的香味,似有似无的弥漫。
“嗯。”我嘤咛一声,微微睁开眼,刺目光线映入眼瞳,一时无法适应,皱紧眉宇,一张脸与我近在咫尺,背着光,看不清样貌,肩膀有些单薄,横抱我的手臂却是有力的,力度适中,让我安详躺在他的怀里。
渐渐的适应了那光,看清那人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飘逸的刘海,两颊分别是略长的碎发,随风轻轻的飘荡。
“人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他对着对面的人说话,声音不大,恰好让每个人都听清,语气平淡,‘你好好休息’不像关怀,而是例行公事说话。
我慢慢抬起手臂,指端欲触摸它的脸,微微颤抖,又收回手臂,眸子里是温暖,是柔情。
“你来了,佐助。”我缓缓的说着,语气自然,仿佛他的到来是必然。
他戴着面具,未曾看我一眼。
我也不盼望他会回答。
纤手环住他的脖颈,也不理会他的反应,自个儿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脸靠肩,感受他的温度,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对面的人在沉默半响后发言了,是藤原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佐助依旧冷淡的回答,短短几字,是张狂,掩不住骨子里的傲然和冷漠。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一句话,我的心跳却停顿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他,估计只有他才这么张狂。
纵然面对委托人的问话,不管他的身份是不是一国的太子,仍能冷漠的说不关你的事,这,这是一个受委托的一方说的话么?诶,他真不怕树敌啊?最后我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如果他怕,他就不是宇智波佐助了,不是么?
“嗤,皇妃,你回去后要好好的减肥一番,你昨晚可把我的手臂压麻了。”藤原轻笑一声,转而对我既埋怨又揶揄的说道。
我的视线往下移,看向藤原,旁边是同样戴着面具的人,细心为他处理伤口,这家伙躺在担架上还不老实,看来还挺精神的,我好笑的看他,挑眉,愉悦答道:“大人,不是您说,喜欢胖胖的,有肉感么?”微微顿了顿,随即又哀怨的说道:“既然太子爷嫌弃月儿,月儿日后为您挑选妻妾,可好?”
我对着藤原眨巴眨巴眼睛,眸子里是狡黠的笑意。募地感觉到横抱我的手臂紧了紧,我茫然的回头,他,怎么了?
“已简单的处理完毕,可启程了。”旁边的忍者毕恭毕敬的对佐助说道。
“恩,走吧。”说完,他率先离开。
他轻松的跳跃起落,衣诀无声,快速的离开。
身边的事物如倒退般的错过我的视线,我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思考,佐助,他,刚刚离身的时候是看了藤原般,那凛冽的气息虽然很淡,可是能感觉到,还是我感觉错了?
哎啊,不想了,烦死了,不能浪费我可怜的脑细胞了,不然我就真成了白痴,被他老是叫我白痴呢,真不爽啊,话说,这好像第二次被他抱起,哦吼吼~~~,第一次时候是要他带我上屋顶,不过也是稍纵即逝的事,唉!
我紧了紧手臂,为自己寻找更好的栖息地,轻叹一声,笑了,轻声在佐助耳边细语,问:“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嗯。”他轻轻滑动喉结,似有似无的回答。
我朗朗口,静谧半响,细声的轻哼,只用我两人听见的音量,小小声的唱着《水木年华》,中间还略有忘词,断断续续的唱着。
“以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的一天,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好听么?”我依旧轻声的问。
“难听死了,白痴。”佐助仍直视前方,似不曾与我交谈。
“什么啊,才不会难听呢,而且怎么又叫我白痴了,混蛋。”
“以后别在别人面前唱歌,人都被你吓跑了。”
“哪有啊,我的歌声不知道多好听,如黄莺的清脆,又似流水的清澈··”
“所以才不伦不类。”佐助接着说。
“你赞美一下我,会死啊,要不你来唱吧,看你能唱什么歌声来。”我不服气的死瞪着他,恨不得望穿他的面具。
“……”
他没回答,是直接无视了,我又瞪了他一眼,无奈的靠在他的肩上,无声的笑了,若比从前他绝对是无视人的主,如今不知是否听的我整日的唠叨,他也变得稍微多话少许。
佐助,佐助,一生有你,足矣。
暗沉的天空,没有云,没有星星。
大地,不,不能称之为大地了,这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广阔的空间,两眼望去,只有暗红的天空,还有海水。
我站在水面上,感受到脚底水流一波波的微微荡漾,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没有了陆地,动植物、建筑。
这是哪,我怎么能够站在水面上,我不是忍者,更不会忍术,我不会啊,这到底是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天空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心里扬起了莫名的恐惧,我疯狂的拉扯自己的头发,这里,空旷的可怕,无论我再拼命的奔跑,那水平线依然遥远不可追赶,身边的事物依旧没有改变,四面都是水,像是一个无法离开的世界。
溅起的水滴,坠落回水面,在偌大的地方,传来一遍遍的回音。
焦操、不安,还有说不出的恐惧一点点渗入心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是跑累了,弯下腰踹气,看见海水,仿佛是黑色的,明亮的镜,照出我惊惧的双眼,凌乱的发,衣衫不整的狼狈样,陡然背后穿一阵阵的水声,离我越来越近,有节奏的向我传来,直至有一股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后背,触动我的感官,一抹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羽宫月,你还想去哪?”像是轻笑着,语气柔和却邪魅的令我害怕。
不,不,别靠过来,你走开,啊啊啊!嘴里发不出声音,我只能在心里狂喊着,倏地我站着的位置产生了一阵漩涡,把我也带入。在掉入之时,我抬起头,望向那个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只知他穿着和服,华丽的绸缎上绣着精致的图案,再往上一看,还有嘴角上扬的笑容。
随着漩涡,我的身体也跟着旋转,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好晕啊,我想,我想吐了……
“呕~~~。”
“队长!”
“小姐!”
“你这个白痴。”
好吵啊,嘈杂的声音不断涌入耳膜,我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人影幻动,又看向我旁边的人,离我是那么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还有那冷冰冰的语气,清冷的声音,低低的喊着,仿佛说的是白痴?
啊?!白痴?我猛地睁大双眼,看着佐助身上污秽的一滩迹,还有粘着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发出阵阵的恶臭。oh,myladygaga!!!!
我张大嘴巴,一脸灰白的看着佐助,心里噩嚎着:我死定啦!!
“你醒了啊。”佐助微微的扬起嘴角,那,那是笑容吧,可是为什么我背后升起一阵阵的寒气,好恐怖啊!
“小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呜呜。”心儿不知道从哪儿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开始在我耳边大哭狼嚎。
“我没事,你别哭了……”她自顾的大哭,陷入自我的世界去了,完全把我那微弱的声音给淹没了。
好吵,好晕啊,我的耳朵快要报废了,心儿,你再在我耳边高分贝的狼嚎着,还没等佐助收拾我,估计我真的要上西天了。我翻了翻白眼,身体使不上力,只能任由她哭。
“你去安排其他人休息。”佐助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暗部,刚那一声的队长,估计是他喊的。见他瞬身离开了,佐助又转过头看向心儿,冷冷的吩咐道:“你,出去拿盆温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