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剩女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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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逢之殇

道可道,非常道。春夏秋冬,生老病死,一切尽在“道”字之内。道,主因果,容万物,持均衡,自然而然。正如我们现在众所周知的天文,浩瀚无际的宇宙中,有太阳系,围绕这个星系,地球绕太阳月球绕地球转动一样,它们千百年来始终是各行其道。我们的生活,同样存在一个道,万事万物皆围绕着这样一条特定的轨道有条不紊的进行。

那人见了人们惊奇的目光并没有忙着去解释其中缘由,反而问贺知书道:“如果你的儿子活了转来,那么你还会阻止他的选择吗?”贺知书喃喃道:“虎儿他……他真能活过来吗?如果可以,我再也不干涉他的选择,他想娶谁就娶谁,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人满脸含笑,对这答案似是颇为满意,突听“嘀”的一声汽笛声响,一辆跑车驶了过来。小贝盯着那辆跑车,法拉利,599系,不由心中一动:“是她?”车门开处,一个高挑的女子跨了出来,那女子瞄了小贝一眼,似乎微微笑了一笑,小贝不由瞪大了眼,心想:“秦香玉?不会是来找我吧?”哪知秦香玉只是淡淡的对她笑了笑,却并不过去找她,反是走到了贺小虎身边,蹲低身子,伸出两指探了探鼻息又翻了翻眼,神情漠然,像是一个医生诊察病人一样,无论是生是死,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意。

葛娇叹了口气,说道:“香玉,虎儿没啦!”秦香玉问道:“伯母,小虎哥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贺知书瞧也不瞧秦香玉,两眼痴痴地望着那人,倒像是一位虔诚的学子虚心听取老师的教诲。那人又将目光射在了曾长风夫妇身上,魏圆圆不等他发问,冲口说道:“先生,只要萍儿能活过来,其它的什么事情都好说。”那人连声道:“好、好、很好。他们看来虽是死了,其实并未真的死去,只是假死。”秦香玉道:“假死?”

医学中确有“假死”之说,但如这种“假死”法,秦香玉怎么也不相信,心想:“例来假死症状无外乎呼吸、心跳、脉搏微弱,肢体留有余温,似这般毫无呼吸,眸色无光,肌肤又凉冰冰的假死,倒是从来没有听过。”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管胶瓶,递给了贺知书,说道:“将我这药水喂他们服了,一人一半,然后在轻轻揉捏全身。”两对夫妇照着那人吩咐,将药喂下就在自己儿女身上推拿揉捏忙了开来。

“香玉姐姐,你认识小虎?”小贝走到秦香玉身边,轻轻问道。

“呵,我和他一块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吧。你呢,怎么认识小虎哥的?”

“哦。他是萍萍的男朋友,而萍萍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咯……香玉姐姐,你喜欢小虎吗?我听说你们谈婚论嫁了,是不是呀?”

“你怎么知道?”秦香玉笑了笑,说道:“我吧,必剩客一个,嫁不嫁人与我来说无所谓,要嫁也是爸妈的意思。”

两人说的都是悄悄话,俯首贴耳,除了她们自己别个没人知道。小贝拉了拉秦香玉的袖子,指着楼顶上垂下的长布,说道:“你瞧!”秦香玉抬头朝那红色长布看去,喃喃念了一遍,说道:“小虎哥也真傻,不想和我结婚找个时间给我明说不就好了。你有了所爱,做妹妹的替你高兴,你不娶我,我也不会怪你,哎,干嘛要去寻死?”小贝道:“这么说来,你不喜欢小虎,你和他只是兄妹情,那我就不懂了,你又怎么答应嫁他?”秦香玉吐了口气,淡淡说道:“无所谓啊,嫁谁都一样,何况双方父母都同意,交情又那么好。”忽听葛娇咦了一声,叫道:“虎儿,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语声惊喜中带着呜咽,听来微微发颤。

贺小虎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朝周围看了看,忽然拉住母亲的手,问道:“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没死?萍萍呢?她在哪里?”一连串的疑问,纷纷涌至脑海,神情显得格外迷茫而焦急。曾萍不知何时也有了知觉,听见贺小虎急切的语音,张口叫道:“小虎哥哥,我在这里!我们说好了的,死也要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我不会的。”贺小虎听出声音发自背后,忙扭头往身后察看,曾长风夫妇站起身来,让过了一边,只见曾萍也坐了起来,两人眼光一接,就在也移不开了。

人们见两人死而复生,哗的一声,顿时又议论了起来。有的赞赠药那人在世华佗,妙手回春;有的说这是他们的真情感动了阎王,阎王特赦他们重生再续情缘;有的看得心情激动,禁不住呜呜哭了。正自议论纷纷,忽听几声汽笛声响,一辆汽车疾驰而来,人们急退向道旁,那车驶到人群密集处骤然停下,吆喝声中,车里跳出了三个汉子,这三人手中各持了一根钢管,毡帽低压,气势汹汹的冲来。张冠傣还未来得及反映过来,三人已然奔近,棒影一晃,只觉后脑一阵剧痛,只叫了一个“你”字,左腿又是一痛,头上脚下各吃了一棒,双膝一弯,跪倒在了地上。小贝这时看得分明,认得是那天晚上所遇到的那一伙劫匪,但她关心张冠傣伤势,也不管现在处境有多危险,竟冲了上去,大叫道:“张冠傣,你伤得怎样?你醒醒啊!张冠傣,张冠李戴!”

伤张冠傣这三人正是荀斐、赖温、苏靖安三个劫匪,那夜吃了张冠傣几下竹篙,后又在四川老字号饭馆受了文涛训斥,一直耿耿于怀。他三人原本是社会上的无赖混混,学无所长,偏又心胸狭隘,遂起了□□之心。三人托人打探张冠傣行踪,偏巧张冠傣和小贝去了四川,几月下去毫无音讯,今天张冠傣和小贝再次来到东莞,一出车站就被三人狐朋狗友发见并跟了过来,三人得知了讯息,大喜过望,操了钢管前来寻仇。张冠傣头脑眩晕,迷迷糊糊之中见小贝对自己如此关怀,心上涌起一阵暖意,心想:“她如此对我,我决不能连累了她。”叫道:“小贝,你快走!别管我,这儿危险!”

赖温哈哈一笑,说道:“想让她走,晚了!”跟着荀斐和苏靖安二人伸手架了小贝,连拖带拉的拽上了车,用绳子反绑了手脚,小贝手脚不能动弹,又破口大骂,荀斐拉出一块抹布塞进了小贝嘴里。赖温又踢了张冠傣一腿,骂道:“叫你嚣张!”张冠傣见小贝被掳走,气往上冲,加之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突听苏靖安叫道:“赖皮,你还不快走,明哥来了!”赖温听见“明哥”二字,脸色一变,吐了张冠傣一脸唾沫,急急上车逃了。这一变故仅一分钟之久,贺小虎与曾萍几次挣扎着要起身来帮忙,奈何全身乏力,力气不继,秦香玉生来就怕血腥,见了张冠傣的热血飞溅在地上,立觉胸口烦闷难当,蹲在一边直作呕,旁观众人大多是抱着来瞧热闹的心态,又有谁敢谁愿站出来打抱不平?是以三人行凶,竟无一人出来阻止。

曾萍见小贝被三个恶人掳去,急得直叫:“小贝,小贝!”叫声中,又一辆车疾驰而来,里面走出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听了曾萍之言,急问道:“小贝怎么了?”曾萍哭道:“小贝……小贝被那三个恶人给抓走了!”那男子一拍大腿,叫了声:“糟糕,这三个家伙!”转身匆匆上车,驾车追了上去。

小贝手脚被缚,嘴里又紧紧塞着抹布,那抹布臭味扑鼻,几次作呕又吞进了肚里,如此来来回回,直呛得她泪流满面,着实难受。赖温坐在小贝身旁,见了小贝泪眼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顿起怜惜之心,说道:“如今这么仔细一看,这小妞儿还有几分姿色,啧啧,瞧你这哀怨的眼神,真是我见犹怜呐。小妞,只要你不乱叫乱嚷,我就拔去了你嘴里的抹布。你如答应的话就点点头,若你不答应的话,嘿嘿,我也就爱莫能助呐。”小贝只求现在脱却抹布之苦,听了赖温之言,忙点了点头。

赖温哈哈一笑,拔去了抹布。荀斐嘿嘿笑道:“我说赖皮啊,食色伤身,偶尔放纵发泄一下也就算了,像你这么如痴如醉的沉迷其中,哥子还真替你担心了。”赖温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荀胖子,原来你是柳下惠的门生啊,难怪你个头壮如牛了!哎,那柳下惠坐怀不乱,有时候我还真怀疑是不是他的‘小弟弟’不中用了!”言下之意是怀疑荀斐的“小弟弟”不中用了,荀斐也不着恼,嗯了一声,笑道:“我中用不中用还不劳兄弟费心,现在关键是我那枕边人还算满足。嘿嘿,倒是兄弟你啊,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见花就采,当心带刺啊。你‘小弟弟’虽然神勇无敌,但要遇到了真刺,也非败下阵来不可。”

这两人兄弟相称,说话却含沙射影,倒让小贝颇为意外。其实这两人并无一丝仇怨,平素没事总爱吵吵闹闹,之所以说话这么针锋相对完全是出自一种习惯。小贝听他们说的尽是些粗话,忍不住骂道:“无耻下流!”赖温横了小贝一眼,叫道:“哟,小妞儿性子野得很啊!无耻下流?嘿嘿,骂得好骂得妙,我现在就要无耻下流他一回,好不好?”说罢,又是哈哈大笑,小贝听他这么说,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叫道:“你要做什么?你无耻!”小贝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赖温双手剥开了自己外衣,一片又一片的撕去了里衣,片刻之间,上身只剩下了一件贴身内衣了。小贝一颗心扑扑直跳,闭上眼睛破口大骂,赖温吞了吞口水,连声赞道:“妙、妙、妙啊!小妞好丰满啊!”舌头舔了舔嘴唇,伸手朝小贝胸脯抓去。

正在这危急时刻,苏靖安突然叫道:“赖温,你个赖皮还有心思作乐,你瞧瞧,明哥的车跟在咱们身后,我们干的事情是不是被他察觉了?”赖温一听说明哥,吓得跳了起来,这一下头撞上车顶,疼得他哎哟一声大叫,这一时半会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按着痛处,透过风挡玻璃朝后张望,这不看还罢了,一看之下,不禁出了一头冷汗,叫道:“快,苏黑子,走胡同!”苏靖安应了一声,一拨转向盘,车子左转,岔进了一条胡同,后面那车也是一个急转,紧紧跟了上来。

两车左绕右转,在镇上兜了几个圈子,荀斐见后面那车甩不掉摆不脱,只是紧紧跟随,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说道:“苏黑子,明哥肯定没有在那车里,如果明哥在的话,他怎么不打我们的手机?”赖温一拍大腿,叫道:“对啊!那车上的人是谁?干嘛老是跟着我们?”荀斐冷冷一笑,说道:“那还有谁?不就是救了明哥的恩人嘛,只有他,才可以驾走明哥的车。”苏靖安道:“你是说明哥的贴身保镖张卓梁那小子?”荀斐道:“错不了,想来他从旁人那里得知了口风就跟上了我们。苏黑子,咱们开车去镇郊外,找个空旷的地方,我们兄弟三个好好会会他。”赖温道:“嗯,听说他一套八卦掌使得出神入化,今天我倒要让他明白,任他张卓梁武功多高,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哼!”

要知道天下姓名同姓同名固然不奇,奇就奇在同会使八卦掌,而会使八卦掌的张卓梁,显然同是一人。小贝听他们对话中谈及张卓梁,心中固然震惊,说什么是明哥恩人,又说什么武功高强贴身保镖,一时之间,心中如存五谷杂粮,沉甸甸的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心想:“一年了,你终于出现了!你我相见,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你又会怎么来解释你当初的离弃?”

旧时情侣重逢,或许是上天给予有情人的一种恩赐,让彼此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去化解残余怨恨。只可惜世人愚昧顽痴,不懂上天的再生之德,往往浪费了这种得来不易的机会,所以就有了“相见争如不见”的悲叹。而这悲叹声的背后,是一个人对人生情事的绝望,传达出一种透彻心扉的情殇!

情殇,无疑是以重逢之殇最为致命。无论一个人有多乐观阔达,面对最后一丝希望也要破灭的时候,他的内心难免会激荡起阵阵涟漪。小贝并不乐观,所以她现在很痛苦!爱和恨,自古以来就和有缘无分挂上了钩,毫无疑问,小贝是爱他的,而在爱他的背后,毫无疑问也是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