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请你枪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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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美腿飞了 (5)

我们又听到耳光响了,这回不是一个,而是四个。罗巧雪站在索索前面,左右开弓。罗巧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当然大部分力气消耗在气愤和巴掌的运动当中了,留给索索脸上的那部分力气就小了许多,比起上次来耳光声就弱多了。罗巧雪打完巴掌,说,索索你是朋友吗?你不是,你是变态的畜牲。罗巧雪趴到墙上,痛哭不止。万的沐不知道索索要上什么戏,所以她觉得罗巧雪做得太过了。罗巧雪哭着时,她把宣纸放到房里,对罗巧雪没有一点同情心。罗巧雪的哭泣声和身子起伏不定,她需要人去安慰。现在除了我,还会有谁去管她?我就走过去了。我说,别哭了,小巧巧。我记得我们读大学谈恋爱时我常叫她小巧巧,那时她听得心花怒放甜蜜无比。没想到这种过去了数年的称呼现在还是这么奏效,我话一出口,罗巧雪的哭声便中断。她转过身来扑到我的怀里。但在她在找到安全和幸福的胸怀时又哭上了。我们知道她后来的哭泣与前面的是两种不同的含义,有着本质的区别。罗巧雪紧紧地搂着我,我想把她的手掰开,但没有做到。

万的沐已经出到厅里,她给索索投去疑问的目光,得不到回答后,她默默地退出屋子。

万的沐一走就是三天。三天里我到处寻她。寻找的过程中我带上了罗巧雪,罗巧雪并不知道我的阴谋,友好地跟着我,对我发出幸福的微笑。三天后我在桂大艺术系的那个湖边找到了万的沐。万的沐坐在湖边,手托起脑袋,而身边没有画板。她的深思的确很令人激动和生发联想。罗巧雪说,这些天来你带着我到处行走就是为了见到万的沐?我说,是的。罗巧雪说,这什么要这样?我说,我要对万的沐解释一切,你便是最好的证明人。罗巧雪说,我很失望,我真的又一次想错了。我不是你的最爱。

罗巧雪慢慢地从我身边退去。就像那个突然发现最亲密的人是个坏蛋的善良人一样,她惊恐万状。退到三米远,她转身跑开了。

我挨万的沐坐下,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我的目光投到她的目光着落处。

万的沐说,我们不该相识,我不该爱上你。万的沐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像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模特,即使在说话的时候身子也一动不动。我说,我好困,想睡觉。我的身体向她靠过去,而她又用手把我推了回来。她说,我的身子不是你的床,你回家去吧,以后再也不要想我;我也已经对湖发誓,不再爱你。

我伸出手抚摸她的脖子,然后顺势躺到草地上。

多日之后的一天,我被桂大艺术系书记一个电话找了去。书记一见我就发出一声怪笑。我说,你堂堂一个书记不该发出这种叫人浮想联翩的笑。他说,多大了?我说,27。他说,你知道万的沐多大了?我说,她30。你找我来就是劝我不要爱她,快快地离开?他说,说的没错。我说,可是晚了,我已深深地爱上了她,今生今世离不开她了。书记又一次发出怪笑。他说,那罗巧雪又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也爱罗巧雪,但我更爱万的沐,我同时爱上了她们。

书记说不可理喻。

书记无法使用更加新锐的话语说服我,他除了批评我思想不正、乱搞男女关系时还铮铮有词外,其它的话就显得苍白无力。他最后说,你太狂妄了。书记终于失态地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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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索索老婆行走在四环路上,两旁新建的白色房子在银色月亮下孤独无比。我和她走着,并不是索索的一个阴谋。她下班时巧遇上我采访归来。我们先是立在路边,饱食寒风,谈论十来分钟各自的工作,然后就谈到了索索。谈到索索后我们的步子不由自主地迈开了。为了尊重妇女,我把方向调整在她回家的路途。我希望她离开索索,所以就和她谈索索的缺点。索索的缺点太多了,随便一数就来。但是为了表示索索早已罪大恶极,我从他的大学生活谈起,而这些缺点又是以索索的好色为中心的。我想只有如实地讲述索索的生活作风问题极度乱搞男女关系问题,才更能引起她的愤怒,才会为她下定决心离开他做充分的铺垫。

我们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在一个路口我们发现她的自行车我的摩托车还停在我们相遇的路边。这时天已经黑下来,我们借助路灯互相看一眼,就不约而同地往回走。在我讲述的过程中她听得十分认真,很少插嘴。回到起点时,她积蓄的怒火冲破重重阻力,她把自己的自行车踢翻在地说,我现在就回去教训他。我说,你怎么教训?她说,我如何教训才好?我说,前不久他居然让我强奸你,索索已不是人了,你应尽快地和他分手。

第二天,索索老婆给我打来电话,哭哭啼啼的,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我命真苦啊。后来她无法控制地放下了电话。过了十几分钟我把电话打过去。我说,离,现在就写离婚报告。她却说,我老了,离了谁要我?我不离,我要想尽办法改造他。结婚之前他花心,我不管,但结婚以后他还这么花心,我是负有很大责任的。索索有才华会赚钱,上个月出版社已下文任命为第二文艺室副主任了。我就这么离开他,不是舍本求末吗?

啪,我挂断电话。这个下贱的让虚荣心充昏了头脑的女人。我心里说。

当天晚上索索叫我去喝酒,我直截了当地拒绝,说,你如果不和老婆离婚,我们从此不再是朋友。索索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老婆就在旁边。索索浪笑着把听筒递给老婆。她说,喂,是盘染童吗?我是嫂子。你给我听着,如果以后再挑拨离间我就没有了你这个朋友。我说,我听你的,从此我不再打扰你们这对模范夫妻,但我有一百个理由看不起你俩。从现在开始我们不是朋友了。你们的酒席摆得正好,就用它来当我们最后的晚餐吧。她说,以酒席来解除朋友关系?没这个必要!你滚得远远的好了!

索索老婆以为她当着索索的面训斥我,她就能让索索感动,她就抓住了一棵幸福稻草。其实她错了,不到半个月,他们的感情又出现大的危机。索索以为老婆不会在那个时候回来,就把那个女人带回了家。可是偏偏在他们哼哧哼哧地求欢时,老婆回到了家。一向宽宏大量的索索老婆却在那天下午不能宽宏大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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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吧与万的飞准备元旦结婚,两人像老鼠一样窜到桂城的每一个家具店。他们似乎过于挑剔,感叹好的满意的家具太少。万的飞常常在寒风中急得满头大汗,因为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一天天大了起来,她不想错过元旦而必须挺个大肚子完成他们的婚礼。这天他们把我和万的沐也拉入选购家具的队伍。这样我和万的沐又见面了,我们的眼神告诉双方我们忘不了对方。在一个名叫新世纪家具店旁边是一家名叫红楼的古董店,当我和久吧无法对选购家具做出最得人心的参考后,我俩来到古董店。对于古玩我们都是外行,进到里面是想透透气。久吧在一个红木碗柜前站立,他说,爷爷家也有一个同样的碗柜,只是那个碗柜经过两百多年的尘埃和厨房油烟变得黑乎乎的了。爷爷说那也是红木做的。久吧细看了碗柜,说它的结构大小以及上面的雕刻与我们家那个同出一辙,很可能是同一个师傅做的。我们看了标价,见上面写着一百万,顿时吓了一大跳。这时导购小姐走近我们,说,感兴趣吗?它产自三百年前的瑶山,每一处包括榫头都是用的名贵红木。我说,这价高了点吧?

导购小姐白了我们一眼,我们就知趣地离开了。我们不是索索,如果是索索的话,他会与那个自命清高的小姐一顿好吵。看到自己孤独无助的样子我倒怀念起索索来,毕竟我们是多年的朋友,就这么散了真是可惜。萝卜白菜各人喜爱,他老婆能忍受他乱搞男女关系,喜欢生活在虚荣当中,我着急个什么劲儿?我无心回到家具店,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流,心里涌起说不出的酸楚。久吧被万的飞招进去后,我打索索的手机。索索说,盘染童,我想你,你小子请我吃饭吧。我说,好的,就定在今天晚上。

事实上我与久吧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奔索索去了。出发前万的沐追上我,说你要去哪里?我们已好些天没见面了,你这就走?我说,我要去见索索,我心中有许多委曲向他倾倒。万的沐柔柔呆呆地望着我,说现在你找到了更好的倾诉对象了,去吧,我不拦你。

来到索索家门前,我不敢敲门,如果他老婆在家,我们会尴尬。我打通他家电话说,你出来吧。索索说,不出来,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我想接着睡一觉。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不要白白浪费大好时光。我说,你老婆在不在家?他说,在,她睡在我身边。我说,我就在你家门前,但我不想见到你老婆。她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我还进去干什么?索索说,这话我们都说过,双方都有错,你进来吧,她不会那么不给面子的。尔后,我就听到了他老婆的声音了。她在电话里发出爽郎的笑声,好说,染童吗?进来,我们热烈欢迎你。

过了几分钟,索索老婆亲自为我开门。她的头发像山野里的野玫瑰蓬乱着,衣着不整。她用手挡住樱桃小嘴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笑着说,进来。

索索在房里说,你把我的好梦搅了。他让我进入他的房间。他趴在床上,屁股翘翘的,像个做爱的姿势。我说,我不想见到别人睡觉的样子,你能不能起来和我说话?他说,操。索索叫了一声撑起身子,床也吱咯地响了一下。他们的床已经松动。这张床已经承受了两个以上的女人,它自然比普通人家的床要松动得快。索索像主人吩咐仆人一样叫我给他递衣服裤子,他却不下床,坐着穿衣服,站在床上穿裤子。床就摇摇欲坠吱咯吱咯地响个不停。

索索老婆为我准备了一杯温饮料,为我削好了一个苹果。我端起饮料刚饮一口就被索索抢去了,他一仰脖子十来秒钟便将它一饮而尽。他说,我们出去喝下午茶。

晚上吃饭的时候,索索叫来两个女孩陪我们喝酒。两个女孩分别坐在我和索索身边,她俩非常主动,一上来就在我们身上乱摸。索索是情场老手,他调起情来真是叫人佩服,不一会儿他的女孩便来了兴致,把他引到里间去了。剩下我和另一个女孩,我显得很木讷和拘束。我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对她进行有礼有节的冷淡。女孩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生气地走入里间。索索把那个女孩送出来,说,童老板请你玩她。嫖客们都以假名相称,所以索索叫我童老板。我说,我不行了,我比练了葵花宝典还无能为力。索索说,可惜。他搂着女孩回去。一会儿欢乐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机会告诉索索,我在红楼古董店遭受的白眼。索索听后说,他奶奶的,她算什么?古董店算什么?

索索为朋友两胁插刀的豪气再次得到验证。第二天一早,他便开车来接我去红楼古董店。索索知道我要面子,就叫我在门外等着。过了半个小时,索索从里面出来。他说,那是真的红木碗柜,接近三百年了。老板说,这碗柜前不久才从一个小伙子手上买来的。我相信索索说的是真话,他对红木和古董都有一定的了解。我记得他进出版社后策划出版的第一本书就是关于这方面的。索索还说,他就昨天那导购小姐的事向老板奏了一本,现在她正在一个角落里痛哭,问我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我摇摇头,我说,我做得过了,不太像一个男人所为。这段时间我老是做出不是男子汉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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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余品华的养母张阿姨好像根本不是一个意外。我在一家大商场里坐着喝热饮料时,她就过来了。她手里端着两杯饮料。我想也许她的爱人余怀中就在附近,我扫一眼前后左右,并没发现。她颇热情地笑着说,请你喝饮料。我笑了一下,说,谢谢,不用。我心里有所戒备。我想她突然地对我笑对我热情,很可能是棉里藏针,准备对我实施更大的打击。她说,你和余品华长得有些像,这与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有很大关系,就像孕妇常想着谁将来孩子就有些像谁一样。我说,你的理论缺乏充足的科学根据。她涨红了脸,极力争辩。我不想与这个罗嗦的老妇争辩,如果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二姐一家,我会马上拍屁股走人。